五明佛學院位於喇榮溝,距色達縣城東南20餘公里,喇榮溝群山環繞,溝口為佛學院大門牌坊,牌坊是為藏、漢雙語題寫的「གསེར་རྟ་བླ་རུང་ལྔ་རིག་ནང་བསྟན་སློབ་གླིང་ 色達喇榮五明佛學院」校名。大門兩側有十幾座放置經書和佛像的白色塔子。穿過大門沿喇榮溝前進約3公里方可到達佛學院。佛學院大殿坐落在山谷底部,包括喇嘛學習的大經堂,漢地僧眾學習的漢經堂和覺姆學習的覺姆經堂。山頂的壇城共分為三層,一、二層可以轉經。為了避免過多的遊客干擾僧眾及覺姆的修行,目前開放觀光的區域只有壇城附近,還有觀景台。遊客必須從縣城搭乘觀光車前往,私人的交通工具無法進入。可以先在網路預約,但是台胞不接受預約,所以我們必須前一日抵達,親自去金馬廣場遊客中心,很幸運我們昨天有順利預約到,我們到時只剩下24張票。聽說五明佛學院的夜景非常壯觀,但昨天抵達時已經買不到票,要候補也補不上,只能預約隔天的票。因為五明佛學院海拔將近4000米,一到晚上氣溫降的很低,對於晚上要冒著零度的酷寒,對夜景的渴望也就沒那麼高了。
一早我們頂著寒意趕去坐車,大約40分鐘左右可以到達,只能停留1小時,就得坐11:00點的車回縣城,如果沒有按照時間搭車,就不能再搭觀光車,要自己想辦法回去,學院雖有公車,但規定只有當地居民及學子能搭乘。那沒坐到車,那豈不是要用飛的飛回去!我們花了3天,走了幾千里才到這裡,只停留1個小時,怎麼夠呢?彷彿上天有聽到我們的心聲,下車時我們走在後面,一位帥哥師傅,貼心的叮嚀我們11:00記得回來搭車,我便問萬一沒搭上怎麼辦?
「那麼遠來一趟1個小時怎麼夠嘛!」帥哥師傅笑笑跟我說
「是啊,我們可是飛越萬里,奔馳幾千里,停留1個小時真的不夠?」我說
「沒關係!真趕上可以坐公車下去大門。」帥哥師傅說
原來只要把貼紙撕掉一個人付三元就能搭公車,這麼說我就可以放心的玩了,往上走時去廁所,我發現肚子有點絞痛,趕緊去廁所拉肚子,想不通大家一起吃飯,為什麼大家沒拉肚子,只有我一個人,而且喉嚨也有點痛,當時以為是感冒引起的腸胃炎,因為身體的不適,立刻引起高原反應,走起路來比往常喘。走到壇城不免入境問俗,跟著眾多的藏胞一起去轉個輪,然後再走上觀景台。
站在觀景台上,一望無際的紅色小屋依山而建,綿延數公里的壯麗景觀令人震撼。拍完照我們返回壇城,回程路上有一位藏族姑娘跟我說,想不想觀看天葬儀式,12:00有公車可搭,13:30有儀式,保證看的到。記得之前做功課,都說現在已經禁止遊客觀看天葬了。但是來到此處,既有機會看怎能錯過!便詢問同行友人,二位女同伴都不敢看。但我真的想去看。
「也許這輩子只有這次有機會能看到天葬喔!因為我們應該不會再來這裡了耶!」我說
大約5分鐘後同行友人總算同意一起去觀看天葬,但是對我們釋放消息的人已經不見蹤影了,沒辦法只能走回壇城,那時我們已經放棄11:00回縣城的觀光車,走回壇城的路上我又拉了一次肚子,高原反應的現象越來越嚴重。我們原本打算從壇城往下走去佛學院看看,才知道下面也不能去,這時才知道為什麼只停留1個小時,因為那裡都不能進入。真是進退不得,想參觀的地方不得其門而入,想回去車子又已經開走了。只能去找公車,但公車要坐到哪一站?要跟包車的師傅約在哪裡?只能問轉輪旁的藏族姑娘,接果這位姑娘又問我要不要去看天葬?雖然身體真的不太舒服,但是錯過此次機會就可能沒機會看了。既然有這個機緣,那就去看看吧!
透過這位姑娘的帶領我們坐上公車,並在指定的站下車後,走進藏胞居住的村莊爬上崎嶇難行的山路,據她說很近走20分鐘就到了。但我因為身體不適,真是舉步維艱一步一喘,原來這就是「高反」,既使沿路吸氧也無法前行,還好有摩托車可以搭。其實我還很佩服自己的勇氣,在這總崎嶇不平的山路,一邊是陡峭的山坡,萬一不小心摔下去,只怕還沒看到天葬,自己就要被天葬了。但都已經到這裡了,也只能心一橫眼一閉,花20元坐上去,藏族弟弟叮嚀我要抱緊,我哪要他說馬上向無尾熊一樣,把他抱緊緊的,真是既緊張又刺激,一下子就到了天葬台。
天葬台位在蒼涼高原上,我到時天空已經有眾多的禿鷹盤旋,有部分禿鷹已經先到了,先到的都很有秩序的排排站列在山坡上,現場已經有不少的遊客,也有維持秩序的人,要求大家不要拍照,我選擇比較遠的位置坐下,畢竟我們來此並不是看熱鬧,而是抱著一個尊重的心,認識一種面對死亡不同方式。上千年以來,天葬是中國文化中藏族一個相當普遍的喪葬習俗,一方面是因為西藏位處海拔數千米的高原,地質堅硬,氣候寒冷,較不適宜土葬或火葬,另一方面則因為篤信佛教的藏人自古就有保護自然環境和放生的觀念,亦與中國文化「天人合一」的思想不謀而合。藏人相信,軀體會朽壞,靈魂卻不滅,而死亡只是將兩者分離的一種「轉化」過程,人死後把「皮囊」用來餵食禿鷲,能夠體現大乘佛教波羅蜜的最高境界「捨身佈施」。而且天葬不像土葬、火葬般需要佔據土地,大量節省用於修建墳墓的土地,有助解決地少人多的問題。天葬展現了藏人對死亡的認識,對追求信仰最高境界的執着。
葬禮儀式結束時,家屬及念經的喇嘛退出祭壇外,禿鷹才一擁而上開始啄食,但只有一部分的禿鷹下去,大部分都還是乖乖的站在山坡上等候,我問藏族師傅:「為什有些鳥只能站在旁邊看?」他說:「鳥也有領導階層,當然領導要先享用,階層低再吃骨頭。」我問:「那這些鳥怎麼知道,今天會有人舉行天葬,怎麼知道來這裡聚集?」他說:「喇嘛早上會先誦經,會搖動轉輪,這樣鳥兒們就會知道了!」儀式最後雖然允許拍照,但我沒拍因為我覺得往生者不會希望別人去拍他。我帶著尊重的心,感謝他用生命最後的一哩路,為我上了人生最震撼的一堂課,原來死亡也可以如此乾淨,「天葬」可以說是最環保的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