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暉將整片別莊的農田染成金黃,葉滿枝站在田埂上,雙手叉腰,滿意地看著農民們忙碌的身影。經過一段時間的努力,別莊的農田已經有了起色,農民們的幹勁也比剛開始時高了不少。她輕輕點了點頭,心裡盤算著下一步該怎麼進行。
經過幾日的努力,辣椒終於發芽,葉滿枝蹲在田邊,伸手掐了一片葉子,仔細觀察著土壤的濕潤程度。綠翹站在旁邊,小聲地道:「小姐,這辣椒真的能長成嗎?奴婢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作物呢。」
葉滿枝得意地笑了笑:「當然能,等過些時日就能見到成效,到時候不僅能自用,還能拿去賣錢,不過得想個辦法讓人知道這傢伙才行。」
蕭滿芝則是在腦海裡嘀咕:『希望這次不會再像之前一樣,有人來搞破壞。』
自從別莊運作上了軌道後,三不五時就會出現問題,像是田地有嚴重的病蟲害、別莊向各處收集來的種子發霉、水渠裡傾倒了可疑液體…等各種看似天然災害但後頭有人操作的事情發生。
這陣子葉滿芝防之又防、抓之又抓,把別莊裡別有居心的人通通抓起來,所幸原本別莊裡就沒多少人,最近招進來的僕役也不多,徹查起來並不算太難,有問題的大部份都是臨時招進來幫忙做農活的村民。
漸漸的,倒也讓葉滿枝將別莊徹底掌控,固若金湯。
這時,忽然有下人急匆匆地跑來,氣喘噓噓地說:「娘娘,外頭來了王府的使者,說是奉王爺之命,特來傳話。」
葉滿枝瞇起眼,心裡暗暗冷笑:「王爺的使者?讓他稍等我片刻吧。」
待她回主屋換好衣裳進入廳堂,就見穿著深色衣袍的中年男子滿臉不耐煩,不停來回走動。
男子一見來人,勉強壓下煩躁和厭惡,下巴微揚眼神倨傲的看向靜王妃:「王妃娘娘,王爺有令,望您在別莊安分守己,不要再做出有辱王府門風之事。」
葉滿枝坐在主位,視而不見的抿了口茶,側首與尾隨她進來的林總管討論起不太重要的小事情。
眼看靜王妃不理會自己,男子惱羞成怒地拍打桌面:「靜王妃!我再跟您說話呢!」
葉滿枝停下談話,掏了掏耳朵,皺著眉頭一臉莫名其妙的朝綠翹問道:「綠翹呀,廳堂怎麼還有蚊子在飛?驅蚊香再多點一些。」
「靜王妃!您膽敢對王爺視若無睹!」
聽男子漲紅臉,嚎到都裂開的嗓音,葉滿枝捂著臉低笑幾聲:「來人,把這位冒充靜王使者的人拖出去,別再隨隨便便放些阿貓阿狗進來。」
幾名僕從衝了進來,男人一驚,猶如泥鰍般滑溜,左閃右躲,試圖掙脫僕從的鉗制:「靜王妃!老奴可是靜王府的人,您對我不敬,是把王府放在何處?」
「你是靜王府的人又如何?本宮還是靜王妃呢,你都敢對我不敬了,還想我對你敬?想屁吃吧你!」
男人掙扎的力道漸漸減弱,不一會兒就被雙手緊縛,如同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他面色猙獰怒道:「天地可鑑,老奴何時對您不敬?靜王妃您這是給老奴蓋了個大罪啊。」
「何時?每時。本宮從一進門,您可有問安過?這兒是我的別莊,您可有敬畏過?」葉滿枝起身,繼續道:「更何況,本宮自認沒有做出任何有辱王府門風之事。」
男人冷哼一聲:「王妃每日與莊戶人廝混在一起的風聲,都傳到京城各處了,簡直敗壞王府顏面。」
葉滿枝拍了拍手,哈哈大笑:「哎呦,整個京城這麼關心我啊,我才來幾個月就被人看在眼中放入心底,我怎麼好意思。」擦掉幾滴笑到流出來的眼淚:「我這王妃在別莊的田園生活,也能被王爺思念,真是受寵若驚,回去告訴他,要是喜歡改日前來,我親自帶他來一場主打DIY的農家樂體驗,包他回去還想再來。」
語畢,也不給人反應,便揮手任由僕從像拖死狗般將他拖走。
使者一路上不停地咒罵,馬不停蹄的回到王府後,便立刻拜見靜王,將別莊的事情一五一十稟告,氣得靜王把手中的茶具摔了出去。
因為對蕭滿芝的愧疚導致受到不少冷落的側妃,趁機獻起殷勤,百般討好取悅,不時吹著枕頭風,使原本被蕭滿芝責問而產生的心疼和內疚越漸化為烏去。
一句不知天高地厚便把別莊每年需要上繳的收入提高三成,李順安看過她選擇的別莊,雖然腹地廣大,但是土地貧瘠導致常年欠收,有時還得靠王府補助才能勉強支撐別莊的運作,這樣一個入不敷出的別莊一旦提高上繳成數,他不信蕭滿芝還有能力準時上繳。
他坐等蕭滿芝哭著回來求他!
與此同時,葉滿枝正與農民們一同施肥,忽然有僕從急忙跑來:「娘娘,不好了!王府總管來通知要漲上繳的成數啊。」
「什麼上繳成數?」
經過管家們解釋,葉滿枝才徹底認清別莊是一處多麼吃金的地方,雖然地大人多,但銀兩也花得兇,自己都沒法溫飽了還得上繳王府一大筆錢,難怪這兒的人個個瘦骨如柴。
縱然如此,這些村莊依舊選擇依附在別莊之下,背後有靠山,官兵、山賊都得掂掂自己的斤兩。沒有依靠的村莊時常遇到告狀無門,不僅要上繳稅收還得防著被人打劫,過的生活更是困苦艱難。
提高後的成數,整整有四成,這傻子都知道用意是什麼,為了逼迫自己認錯,就能這樣不顧百姓生活嗎?
她就偏不低頭!她一定要想到一個可以讓村民溫飽又能堵住李順安嘴巴的方法。
『滿芝,我問妳,這兒做生意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地方嗎?』
『妳要作買賣?士農工商,商人是地位最為低微的一人,妳得想清楚。』
葉滿枝癟癟嘴,不在意道:『管他的,總不能讓這些百姓因為我而受罪。』
對於靜王的作法,蕭滿芝也頗有怨言,離開京城再回首,才發現他不過也只是一名普通人,不知道是不是被葉滿枝洗腦的關係,她對靜王越看越是生厭,以前找不出任何缺點的性格,現在隨便都能說出一個。
『那妳得看要做什麼,如果是一般小攤販,去市集繳交租金就行,如果是店面就得有官府許可狀和銀兩擔保才行,至於村莊裡的買賣則沒有限制,私底下談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