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稱少彥名命,在實質意義上是大國主神的好哥們,一同平定葦原中國的好搭檔。
少彥名命在《日本書紀》的篇幅不多,但在《古事記》可是有著「惡童」的性格,跟大國主命比賽在路邊大便,但也因為這樣被認為是農業之神,嗯…這就是施肥嘛。
另外也教授草藥跟獸醫知識,驅除鳥獸昆蟲的災害,並制定了消災解惡的方法儀式,所以被認為是對於葦原中國有大恩的神。加上大國主命還引流溫泉治療少彥名命的病,所以少彥名命是醫療、溫泉、醫藥、咒術、釀酒、石頭、穀物、知識、農業之神。
少彥名命的出生很有趣,他是在大國主命平定葦原中國時搭乘「天乃羅摩船」而來,小小的一個,他是最早出現的「造化三神」之一的高皇產靈神「最頑皮、從指縫間掉出」的孩子,高皇產靈神還讓大國主命與少彥名命結拜(也有說少彥名命是大國主命的兄弟),兩者一同經營葦原中國;少彥名命在葦原中國平定繁榮之後,便前往「常世國(鄉)」,將榮耀留給大國主命。
可以說因為有少彥名命一同治理才讓身在高天原的天津神們對這塊國津神的國土有了興趣,也才有了「天孫降臨」,不過單從「記紀」的記述來看似乎也能解釋葦原中國的繁榮本來就是天津神跟國津神一同治理而來。
而這些記述其實給出了很多想像的空間,首先大國主命雖說是國津神,但須佐之男命在其他段有提到大國主命是他的子孫,並且大國主命也娶了須佐之男的女兒;《日本書紀》中更是有大國主命就是須佐之男的兒子的記述,也因此這段被認為是一種「民族融合」的敘述,特別幫後面的「天孫降臨」做鋪陳。
另外,對於「常世國」也有不同的論述,有些學者認為是海外,也有些學者認為是死後的世界,與「底根國」一樣都還有很多討論的空間。至於我則是認為當時的日本其實在很多方方面面都是藉由「渡來人」(移民)的知識運行整個國家,而為了讓這些「渡來人」跟日本的「民族融合」而撰寫出類似的歷史記述,所以我個人是比較支持「常世國是海外」這個概念。但也有學者認為我這種觀念不過就是一種簡化式的解讀,沒有深度。
而最近幾年少彥名命受到矚目的一個原因是動漫《咒術迴戰》中的「兩面宿儺」。在一某些文獻或是發表中認為「少彥名命=兩面宿儺」,但深究其原因似乎只是因為少彥名命的發音「SUKUNAHIKONA」跟兩面宿儺的「RYOUMENSUKUNA」的「SUKUNA」的發音一致,所以認為是同一尊神。
但其實宿儺正式的歷史記述只有出現在《日本書紀》,《日本書紀》的性質是強調日本大和朝廷的皇權正當性,所以宿儺應該不是站在大和朝廷或王權這邊的豪族,而是在地豪族並與大和朝廷對抗的「不服從民」(まつろわぬ民),也因此成為「神」的可能性不高。
而目前幾乎沒有直接祭祀兩面宿儺的神社(備註),有在祭祀的大多為密教佛寺,在「神佛習合」下並沒有能夠找到直接對應的神,雖然「千光寺傳說」這種敘述宿儺功績的記述(甚至可解讀宿儺的權能大過天皇),但實際上這些記述是佛教鼎盛時期之一的記述,要將少彥名命對應到宿儺,還是有相當大的難度。
「兩面宿儺」之所以會成為飛驒真言宗密教的佛,除了當時歷史紀錄可看到某種程度上,大和朝廷想要飛驒的木材資源與木工技術。而兩面宿儺的兩面,剛好又對應密教基本概念「金剛界」「胎藏界」的兩面,對應真言宗在飛驒的發展與方式,宿儺成為飛驒的佛教代表可以說是理所當然。
言歸正傳,少彥名命是個充滿傳奇色彩的神祇,本身的存在就象徵了很多意義,也帶出很多日本思想中獨特的地方,當時因為手中的文獻不夠,所以我沒有當成主要的研究對象,但少彥名命的傳奇性並不一般,除了放蕩不羈的性格之外,同時也豐滿大國主命的個性,所以對於劇中兩者沒有太多交集這點我是有點小小的遺憾。
備註:飛驒一宮水無神社的紀錄中,宿儺是「位山」之主,搭乘天之船飛來;而且也留有宿儺討伐「七儺」這個惡鬼的紀錄,並留下「七儺」的頭髮當作神物。但據悉應該沒有實際祭祀宿儺的神社存在,而且留下被討伐的惡鬼的頭髮當作神物、還有惡鬼的名字某種程度上也有點連結,這些地方都蠻有想像空間的。
除此之外,而飛驒一宮水無神社與文中提到的千光寺又有關係,所以某種程度上將宿儺神格化也不無道理。
另外,在《日本書紀》中代表大和王權討伐宿儺的「武振熊」是「和邇」氏的英雄人物,除了可能是掌握鐵器的皇親大貴族之外,近年來也有研究認為當時「和邇」還有掌控木材資源,也因此對應到飛驒的木匠(飛驒工、飛驒匠)可能擅長使用鐵器加工木材,以及飛驒有著豐富的林木資源,這也是在《日本書紀》中為何是「和邇」討伐宿儺的原因之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