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
異國的夜晚見證了兩人的情感突破,這場旅行彷彿真的開始發揮它的魔力,拉近了他們的距離。然而,就在這甜美的時光之中,不安的陰影也悄然浮現,在早餐桌上,一個天真的孩子拿著花向維拉求婚……
海斗腦中又再次浮現出維拉曾經說過的那句話——「結婚沒什麼意義」,像一道無形的枷鎖,將他的勇氣鎖在黑暗中。他想求婚,卻不敢,他想問她的真心,卻又害怕得到無法承受的答案。
而現在,看著她對「新娘」這個詞露出滿足的笑容,他的內心卻彷彿被反覆擰緊,痛苦而無聲。
他默默將一口食物送入口中,思緒卻飄得更遠了。想著她是否終有一天會成為別人的新娘?他耳邊傳來的是餐廳裡孩子的笑聲和杯盤碰撞的輕響,但他卻像是被一道無形的屏障孤立在世界之外。他低頭切著盤中的食物,動作機械而雜亂。腦海裡只剩下他自己說的「願意當別人的新娘」,這句她沒有否認的話,彷彿成了某種終將實現的預言,在他腦中縈繞不去。
維拉沒注意到他的異樣情緒,依然愉快地問:「海斗,今天的行程是什麼?」
海斗抬起頭,眉頭微蹙,夾雜著一絲壓抑的怒意,不經思考便直接說:「今天去參觀沙漠裡的古代遺跡。我不是已經把行程印出來給妳了嗎?」他的語氣比預期的還要冷硬,連自己都沒有察覺。
他冷笑了一聲,補充道:「哦,對了,我忘了,公主一向是需要人服侍的,怎麼可能自己看文件呢。」話語剛出口,他就知道自己說錯了,卻無法收回。
維拉愣了一下,像是被這句話打了一巴掌,她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呼吸變得急促。她斷然放下刀叉,盤子發出響亮的撞擊聲。沒有再說一句話,她站起身來轉身快步離開餐廳,朝房間的方向走去。
海斗目送維拉離去,心裡某種說不出的後悔悄悄浮現,但他同時又為自己說的語找藉口:「是她先傷人……」他試圖說服自己,但那份沉重卻壓迫得讓他難以下嚥。他低著頭,極其緩慢地結束早餐,最後默默走回房間。
房間裡,海斗不發一語地開始仔細收拾行李,又一遍遍檢查房間的每個角落,確保沒有遺漏的物品。他的動作一刻也沒停,彷彿只要停下來,那些紛亂的情緒便會一股腦地湧上來。
維拉背對著他坐在床邊,雙手環抱著膝蓋,目光冷冷地投向窗外的景色。兩人之間彷彿隔著一道無形的牆,連空氣都變得沉重而壓抑。
收拾完行李的海斗走到她身邊,語氣平淡地提醒:「走吧,公主。該去退房了。今天法蘭克會來接我們。」
維拉轉頭瞪了他一眼。
「哦,原來你還記得我在這裡啊?」她的語氣輕飄飄的,帶著一絲嘲諷,但語尾卻透著無法掩飾的顫抖。
她冷笑了一聲,雙眼微微泛紅,「那麼,還有什麼指示嗎?海斗『長官』?」
海斗的眉頭一皺,一股怒火彷彿又被點燃,但看到維拉眼裡的不安與委屈,他微微愣住,勉強壓下怒氣,聲音依然帶著些許不耐:「妳當然在這裡,不然還會去哪?」
維拉的眼眶微微泛紅,她垂下視線,語氣低沉,帶著一絲無力:「是啊……我還能去哪?在這個陌生的國度,除了跟著你,我根本無處可逃。」
海斗聽到這句話,內心的某根弦像是被觸動了。他本想回嘴的那些傷人話語全都被吞回肚子裡,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柔和。他深吸一口氣,聲音放軟:「那就走吧。」
在渡假村的大廳,法蘭克帶著幾名屬下,早已等候在此。見到兩人走來,他立刻上前一步,深深鞠躬,語氣誠懇:「維拉公主殿下、海斗副長閣下,早安!今天非常榮幸能為兩位進行導覽。未能在第一天就開始接待,實在有失遠迎,還請多多包涵。」
海斗微微點頭,目光掃過整齊列隊的人員,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法蘭克先生,您太客氣了。是我特意交代他們不要通知您,畢竟這是私人行程,不想勞師動眾。但……終究還是讓您知道了。」
法蘭克的臉瞬間漲紅,誠惶誠恐地再次深深鞠躬,彷彿要將額頭貼到膝蓋上:「當然!理應如此,我絕對明白。為了確保您和公主殿下不受打擾,我一定會竭盡所能……門外的馬車已經準備就緒,今天的行程,就由我斗膽陪同吧!」
因為早上發生的狀況,本來維拉還緊繃著一張臉,這時總算露出了一絲笑意。她低聲湊到海斗耳邊,打趣地說:「這個法蘭克……他對你簡直恭敬得不可思議。」
海斗無奈地挑挑眉,微微縮了縮肩,雙手攤開,嘴角勾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似乎在說:「我也搞不懂。」
在寬敞的敞篷馬車上,氣氛相當愜意,沿途的沙漠和綠洲景色令人心曠神怡。法蘭克卻一路滔滔不絕,興致高昂地介紹每一個景點的歷史與風土民情。當話題轉向海斗時,他的語氣變得更加熱烈,恭維之詞如洪流般湧出:
「海斗副長閣下,您真是了不起,一個如此閃亮的青年才俊,這麼年輕有為,簡直是明日之星!不僅運籌帷幄、氣度非凡,與公主殿下的佳偶天成更是人人稱羨!您的才華無人能及!如此年輕便身居高位,軍政皆精,戰略超群,無論是作戰還是外交,皆是無人能比的風雲人物!實在是費里西蒙的驕傲!」
海斗起初還保持微笑,但聽著聽著,終於忍不住皺起眉頭,輕輕按住自己的太陽穴。他扭過頭,嘴角抽搐了一下,小聲對維拉說:「他哪來這麼多詞彙?」
維拉掩嘴偷笑,貼近海斗,握住他的手輕輕捏了一下:「看來,法蘭克真的對你崇拜到骨子裡了。」
經過了兩個小時的車程,他們終於抵達了那個遺世獨立的古代遺跡。巨大的石塊以一個對稱而平衡的形狀構築成參天的石造建築,矗立於黃沙之中,彷彿沉睡於時間的長河,靜靜注視著來訪者。石壁上刻滿了繁複的符文與象形文字,彷彿記錄著某個被遺忘的時代,表面深刻的風蝕顯現出這座遺跡已經在此聳立了無數個春秋。
風從狹窄的石縫間穿過,發出類似低語的聲響,讓人不禁懷疑,這座遺跡是否仍藏有某種未被揭開的祕密。
法蘭克帶領著兩人步入遺跡,經過一些需要彎身通過的狹窄通道,來到一個稍稍開闊的走道,精緻的壁畫沿著走道兩側舖展開來,濃郁的色彩完全不像是已經存在了數千年。
法蘭克手提著魔能照明燈,邊走邊講解:「這是三千年前的古阿爾維亞王國所建築的聖壇,牆上壁畫中的象形文字,經過多次的轉變沿用至今。在四十年前聯邦全面改用通用語之前,它仍然是我們國內主要使用的語言。」
「選擇了通用語而捨棄原本的古老語言啊……這點倒是跟費里西蒙的情況很相似呢。」維拉淡淡地說。
法蘭克微笑,語氣中帶著一絲安慰:「不,據我所知,貴國的文化復興行動,進展得很順利,希爾特語還有人在使用,不算是被捨棄呢。」
——第5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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