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涼好個秋

天涼好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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鋒面與颱風隨著陽光的消退正亦步亦趨的親近,風裡飄散著雨絲,月亮如被繭縛,

夜空猶剩一團黯淡的光暈。

狹弄間風切嗚嗚,樹冠如非洲土著搖頭晃腦狂舞,隨著門窗叩叩強力伴奏,

稀微的燈色下投映著披頭散髮的魅影;香蕉樹巨大的扇葉啪啪搖擺,

懷著想當年把七十二變的孫猴子搧到九霄雲外的氣勢。

明月夜夜有,何必在中秋;陰晴圓缺,生離死別,豈能無風無雨月月明。

車行半途,暫停苦楝樹下套上雨衣。

溫泉老街的早市寥落,幾許繁華落盡胭脂褪,人去樓空蕭條況味,

盛極必衰否極泰來的必然如此。

遠方年輕的同事說她遲到了,連假後的症候群,我不再年輕以故免疫。

喵一下颱風動向圖,每回各國預測不一,只有等它來敲門才說客人來了,

或者準備妥當了,又說客人去別人家了。

漫不經心約略看了路線圖,應該是不會登陸了,也算天賜佳音。

 

每天來回走著相同的道路,久而久之便忘記了這樣子的幸福。

曾經的不甘於平庸不甘寂寞的闖蕩,經年累月醉生夢死於懸崖邊上縱情任性,

飄泊天涯海角只為了尋覓一個自不量力的幻想,一個能讓自己安身立命的寄託,

聲色犬馬燈影歌舞闌珊處,他鄉異國寂巷孤夜風冷裡,渾然無知正以殘薄之軀於水中撈

月,蠱惑迷失心智走的是旁門左道,行的是人神不屑的歧途險路,等到遍體麟傷千瘡百

孔後,已臨油燈將枯時,已是蠟炬淚滿燭光微,所有命者生者都得付出代價以換求情欲

的滿足,如蠶噬桑,葉殘自縛,再破繭蛻化,千秋萬世輪迴之。

五點下班途中買晚餐,回到家天色將暗,等待而來的秋天,一直以來就是如此面相,

而人呢?成長的老去的往生的,一一在季節的輪遞裡也一一將在季節之外另有他處,

千百種模樣一種結局。

在溫水的淋浴中,溫度使我覺得微微淡淡知足的幸福,是那種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規律又

無閒事掛心頭的寧靜美感,就算是在等待送瓦斯到來時,也慶幸這樣及時而非在半夜,

日子本應該就是這樣子過的。

 

昨日一顆青蘋果(我本以為是棗子),今日忙於電話中又託人捎來一片梨,

當了母親的她變的喜歡水果零食,每每不忘大方分享,起初因無以為報而介意,

久而久之也就坦然如受專寵,她既樂而好施,我便隨喜而受不再彆扭。

俠義如她,猶記當年初來乍到時的困境,也許就是在患難之時的點滴交情,

使她打破這個圈子的藩籬而親近。

陽光突發異彩,一早的陰霾頓時煙消雲散大放光明,同事立馬拿起遙控器把冷氣開啟;

出門前還在考慮是否長袖加身,不一會兒耳聞飄雨,似有似無再添涼意,十月初時,

熱也不會熱如酷暑,冷也不會冷如嚴冬,介乎中庸的溫度,便是天涼好個秋。

秋心秋情聽秋音,秋風秋雨添秋色,秋分寒露醉秋意,秋高氣爽賞秋容。

2020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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