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我來行刑
——劊子手，是她親自請命的。
天未亮，軍營外已風聲緊繃。
正午處斬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 人人都在等，等一場審判，等一場終結。
刑場之前，黑壓壓的人群中，她的身影如刃穿過眾人。她的眼裡沒有惶急，沒有悲戚，只有——決心。
那是她這輩子第一次，選擇為一個人，不惜衝撞整個世界。
她站上刑台，一步步走向那個滿身塵土、卻仍筆挺跪在刑柱前的男人。
凌夜沒看她。
但她知道，他早就察覺到她的到來。
場下竊竊私語。
陸允青自陰影中走出，語氣如水：「妳知道妳現在在做什麼？」
星遙平靜地回視：
「我知道。這不是衝動，是選擇。」「我救過他兩次，若今日他必死，那麼——」
她頓了一下，語氣低了下來，卻像風暴前的平靜：
「讓我送他上路。」
陸允青眉心一動，沒說話。
場上一片靜默。
幾息之後，他輕聲道：「如果將軍同意。」
將軍一度沉默，最後點頭，只吩咐：「去吧。」
她沒回話，只靜靜地接過那柄刀，轉身離去。
行刑場搭在軍營西邊，地上已撒滿草灰與石灰，為的是處決後迅速處理血跡。
他跪在那裡，手被鐵鏈鎖住，髮披散，軍袍破碎，卻依舊脊背筆直，眼神冷沉如初見——
像一頭野獸，到了最後一刻也不肯伏首。
她走上前，腳步穩定，沒有一絲顫抖。
他沒有看任何人，只抬眼望向她。
她站在他面前，眼神清冷，沒有半分情緒。
眾人屏息。
她沒回應，只緩緩舉起手中長刀。
那一瞬，風停了，陽光刺眼。
她忽然出手，快如閃電，劍光一閃——
卻不是斬落，而是反手劈斷鎖鏈！
下一秒，場面炸開，士兵錯愕，有人抽刀，卻被從四方冒出的暗衛制住。
「走啊！」她大喊。
但他沒動，竟笑了，像是早就猜到這一刻會來。
「我逃不出妳的手掌心了。」他說。
下一刻——
陸允青向前，抓住星遙的手腕，
面無表情地開口：「我知道妳的答案了。」
星遙錯愕，轉頭看他。
而凌夜站了起來，望著這一切，像看透什麼。
原來，這場審判，審的不是敵將——
是她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