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的女兒結婚,老公和我應邀參加婚禮。婚禮的場地顏色佈置:粉紅配紫。浪漫又唯美。兩側牆面播放著新郎和新娘小時候的照片,以及長大後彼此交往的點點滴滴。每位賓客的桌上擺放著小小的伴手禮,精緻又可愛。我在心裏想著,這個場地配色還不賴,牆面的投影片設計也不錯,將來我的女兒的婚禮,也許可以參考或是比照辦理。
這時,盛裝出席的老公,突然幽幽地說著:「朋友如果連著兩年,都嫁女兒。應該會很傷心。」就在這一刻,老公的玻璃心碎了,而且碎得鏗鏘有力。一場婚禮,兩種截然不同的心情。
朋友家也有兩個女兒,朋友和老公是多年好友。朋友家的女兒,從小品學兼優,甚少讓父母操心。一路順風順水,也遇到了合適的人選,然後步入禮堂。明明是喜事一件。當時,我家女兒也才剛上高中而已。
在老公的小小的書櫃裏,有一格存放著兩個女兒小時候的兒童健康手冊、我的學習檔案、國小和國中時期所有的獎狀、以及縣市長奬的合照。還有一個專屬的盒子,裏面放著女兒小時候每一年寫的生日卡片。老公的鐵漢柔情完全地濃縮在這小小的一格裏面。
正在成長中的小孩,總是奮力地往前跑,頭也不回地往前跑。她們的世界很遼闊,沒有時間往回看。成長過程對她們而言,只是一個過渡時期,重要的是未來,不會是過去。也只有父母會收藏小孩的成長紀錄,而且當成寶貝。
通常媽媽陪伴小孩的時間較多,爸爸則相反。因為爸爸必須撐住整個家計。以至於,爸爸常常覺得小孩成長的速度太快,快到還來不及做準備,就已經展翅高飛了。
後來,有一天,老公帶回來一盒外包裝大紅色、非常喜氣的喜餅。原來是朋友的小女兒的文定之喜。因為剛好碰上疫情,所以沒有公開宴客。老公看著那盒喜餅,眼睛裏閃著難以形容的落莫與傷感。我小心翼翼地不敢再多問些什麼,深怕一不小心,又會聽見心碎的聲音。
家裏有女兒的爸爸,你準備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