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誰》
日子反反覆覆,有歡樂也有悲傷,而小幻她仍然不知道她是誰嗎?……
我一直追著,一直追著あなたのまぼろし,而她始終沒有回應。她只是那個純白的小女孩,她的愛和不愛純潔得那樣空白。她是否心中真的曾經有我,那些心酸和痛苦是否曾存在她的心中。當她望著我的時候,我就確定了,她就是あなたのまぼろし;當她呼喊的時候,我就確定了,她就是あなたのまぼろし。但是,為什麼她始終不曾想起那些曾經。
我們曾經苦苦得追尋,錯過的那些時光,為什麼無法彌補;我們曾經不願放棄的,遺失的那些記憶,為什麼無法追回。如果她曾回眸,如果她曾回眸望我,我就可以確定她就是あなたのまぼろし。我這些年的等待,我這些年的寂寞究竟是為什麼?如果她不是あなたのまぼろし。我等待的究竟是什麼?是什麼讓我等?如果她不是あなたのまぼろし,她是誰?小幻來到台灣已近半年了,該完成的任務,該拜訪的人,也差不多完成。前半年忙忙碌碌,得熟悉的環境,得適應的人際關係,佔了她大半的時間。後半年或許她才能好好得認識台灣,好好得認識意和伊。
然而,意此時卻要到國外進修還有出差半年,等於把他們剩下的時光都搶走了,尤其繪小姐也會一起去,小幻擔心極了。她問意哥哥說:「能不去嗎?能延後嗎?我好不容易來台灣,剩下半年的時間,意哥哥不能留下來陪我嗎?」她問伊說:「你不能改派別人去嗎?你能為我留下意哥哥嗎?你能讓繪小姐不要跟去嗎?」
小幻急得團團轉,但是意哥哥還是跟繪小姐飛走了。因為意離開他在公司的崗位,所以伊得回到公司坐鎮,雖然伊還是每晚回來守護他的白薔薇,但是能陪著小幻,跟隨著小幻的時間也變少了。對小幻而言,家裡變得空蕩蕩冷清清,一直以來在育幼院有意哥哥兩小無猜無憂無慮,在日本有三個哥哥們圍繞著她,在台灣有意的陪伴和伊的跟隨,她從來不曾感受過這樣的孤單。
小幻學著也讓自己忙碌起來,她學著同學開始參加一些校內校外活動。她想讓自己忘記原來自己是這麼孤單,原來自己只有一個人。她不想讓自己想起在台灣她只有一個人,不想讓自己想起,在台灣,她只是一個孤女,一個沒有人在意的孤女。她得學會堅強,因為意哥哥不在身邊了,就連意哥哥每天給她的訊息,也是有時有、有時停。
伊平常忙碌於公事,比較晚回家,但是每天到家時,小幻已經在家,他以為小幻一切都如常。這天,他比較早忙完,想說早點回家陪小幻吃晚餐。到家時,卻沒有看到小幻,他問管家才知道,小幻每天其實都比之前更晚回家。本來伊都讓祕書派車去接送小幻,但是因為她活動一多,卻不好意思讓司機一直加班,所以她都讓司機送她回家後,她自己再騎自行車出門。伊以為司機都有在接送,哪知有這個破洞?
伊傳訊息問小幻在哪裡,要去接她,卻一直訊息未讀。問管家都不知道她的行蹤,只好在家等她。好不容易等到她回家,已經快11點了。
伊等得很焦急,小幻一進門就問她:「去哪裡了?怎麼那麼晚?」
小幻:「系辦有活動,忙得比較晚。」
伊:「一個女孩子這麼晚回家怎麼行?為什麼不讓司機接送你?」
小幻:「司機也要休息,我也不知道會忙到多晚?」
伊:「以後不可以這樣,下課就回家,不要在外面逗留。」
小幻:「我又不是出去玩,是有事情。」
伊:「功課顧好就好,那些花花邊邊的事情就不要管了。」
小幻:「什麼是花花邊邊的事情我不懂,那些對我也是重要的事情。」
伊見她還要辯,厲聲的跟小幻說:「聽話就對了,以後我會讓管家看著妳。自己亂跑出去,也沒有讓我知道。」
小幻:「我又不是亂跑,我已經成年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決定。」
伊又厲聲說:「金太郎爸爸把妳將給我照顧,我必須負責妳的安全。」「我已經說了以後不准妳晚上出門。」
小幻被伊兇了之後,覺得很委屈:我只有一個人,我自己安排,自己堅強也不行嗎?她想起一個人孤孤單單在家的日子。
小幻對伊說:「你只是意哥哥的爸爸,又不是我爸爸,你憑什麼管我?」是不是她的叛逆期有點晚。
伊聽了她的話,看見她黯沉的表情,對她說:
「你說什麼呢?我是意的父親,當然也是……」他不想說自己是她的父親。
小幻聽到又兇她,她眼裡帶著淚光說:「你憑什麼身分管我,平常我一個人的時候,有誰管我,現在又要管我出不出去?反正我就是只有一個人,誰也不要管我。反正沒有人在意我。」
小幻說著就跑回房間鎖著門,不理會伊的叫喚。伊在房門外,覺得很懊惱,他沒有照顧過女兒,他把小幻當作愛人一樣對待。「平常是不是因為太忙忽略她了?這樣跟當初意把她晾在一邊有什麼不同?還是因為我一直等不到回應放棄她了?還是我又忘記了對她的愛?又忘記了我的追尋?」
窗外下起了大雨,伊看見屋外的玫瑰在雨中被打落了許多花瓣,他覺得很心疼,是不是小幻在房間哭了,連玫瑰也跟著傷心了。「屋外的大雨是不是小幻的眼淚?屋外的大雨是不是妳的眼淚?她到底是不是あなたのまぼろし,她是誰?」他的心裡下起了大雨,那場被遺失在記憶裡的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