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之詩》第三章|選擇與火光

《血之詩》第三章|選擇與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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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萊門汀被我一腳踢中背部,重心失衡,跌倒在地。她撐著雙手,背脊傳來一陣痛楚。抬起頭時,眼裡已浮現淚光。


「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她聲音顫抖,「我以為我們之間有點什麼……」


我差點沒笑出聲。


這小妞到底怎麼撐到現在的?難不成靠腦補活下來?


我語氣一冷,甩給她一記現實的巴掌:「我不會為妳的團隊負責,更不會為任何人陪葬。我只能對得起自己。而妳——還有妳的隊伍,現在去通報,或許還能保下一命。不去,我也只能祝妳們自求多福。」


外頭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踩著枯枝落葉,聲響急促,像獵犬聞到血腥味。


她的臉色蒼白下來,喉頭動了幾下,才吐出句話:「你是說……我只能選一條路?如果我走了,你就會有危險……」


「閉嘴,少演內心戲了。」我不耐地打斷,「要走要留妳自己選,別事後哭著怪人。我說過,這個世界沒有正確答案。選擇吧。」


我轉身,將所有心神鎖進那道陰暗的暗門後,耳朵專注捕捉每一道接近的聲音,指節悄然握緊。


她還在背後站著,凝視我半晌,像是想從我冷漠的背影中撈出一絲情感。然後她終於轉身,朝著秘密門跑去。腳步急促、帶著決斷,淚水卻悄然滑落。


她沒有回頭。


我知道她會回來。那雙眼睛,藏不住她的心。


夜色像殘破的天幕壓下來,樹林間浮出數個模糊的影子。


一、二、三……七人。潛伏於灌木後,手中握著長刀、弩弓與匕首,還帶來了梯子。那群傢伙的氣息太熟了,是專門幹這種事的。


「……篝火剛熄,可能發現我們了,要不要撤?」有人低聲說。


「你他媽閉嘴,怕什麼?」其中一人拍了他一掌,「才六個人,還大多是女人。上次那對男女出來找物資,不也讓我們爽完了?」


笑聲傳開,如腐肉上的蛆蟲爬滿空氣。


「那小妞真會叫,明明一開始還裝什麼烈女,結果輪完還不是趴著求我們不要停。」


「她那男人哭成狗還硬得起來,媽的,真是笑死我了。」


「今晚這幾個學生妹,一人一個不過分吧?我的老二已經等不及了。」


那叫「老大」的低聲命令道:「男的殺了,女的留下。我只要那個克萊門汀,這次我要她好好『感謝』我給她的餅乾跟情報。」


我站在暗門後,聽著這些人的話,胸口升起一股久違的殺意。


我不是什麼好人,但這種敗類……不該留在世界上多喘一口氣。


當他們架起梯子,準備翻牆的瞬間,我拉開手中的閃光彈,準確地扔到他們腳下。


——轟!


一片白光炸裂開來,接連的哀號與罵聲響徹夜林。


「我的眼睛啊啊啊——」


「操!是陷阱!」


我沒給他們反應的時間,握緊長柄刃,衝出暗門,像一陣暴風衝入他們混亂的陣型。


第一個人還沒來得及睜眼,喉嚨已經被橫斬。


第二個試圖舉起刀的瞬間,我的刀鋒已經穿胸而過。


殺了第五個時,我的呼吸已沉重如雷,汗珠與血液在臉上混成一道灼熱。


最後一人倒地前,終於發出一聲淒厲的叫喊。


然後,一道箭矢破風襲來。


我身體一偏,但還是晚了一步


箭尖穿透左肩,劇痛竄上神經。


「操……還有一個漏網之魚。」


我咬牙,右手反掏出匕首,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掷出。


叮。


一聲悶哼後,腳步聲逃離進林中。


「媽的……還浪費老子一把飛刀。」我低罵。


喘著氣,一邊清點戰利品:弩弓、食物、十五支箭、一把短管曼徹斯特霰彈槍,還有八發子彈。


當我看到那把散彈槍時,手心竟滲出冷汗。


如果剛剛讓這玩意對準我……


「還好,是我先出手。」


我剛將物資分門別類,暗門便傳來輕微的聲響。我抽刀轉身,見是那女孩,才收起殺意。


克萊門汀小心翼翼地走出暗門,掃視著地上的屍體,臉色蒼白。


「你……還好嗎?我聽到打鬥聲。」


「大部分收拾了,有一個跑了。」我沒有看她,看了一眼那人逃離的方向「妳看看這些有沒有你們能用的,我的已經拿完。」


她站在我身後,聲音微顫:「你一個人……殺了這麼多人?你的傷……」


我低頭看了眼肩上的箭傷,像是在看別人的皮肉。


「別廢話了,快帶東西走。動靜太大,殭屍快來了,我撐不了太久。」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血泊裡的屍體,臉上有些掙扎,但還是動手收拾。


我等她收完,拉著她跳回暗門,繩索從內部打結鎖死。終於,有點安全感。


我靠著牆喘了一口氣,轉頭對她說:


「暫時沒事了。我會找間空教室待著,明天一早離開。」


「妳去找妳的隊伍,跟他們好好談談,到底要死守這個學校,還是轉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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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刀,信任比槍更難握緊。 在危機四伏的末世中,一場靜默的試煉悄然展開。 克萊門汀是否願意相信這個陌生的男人? 而他,又能否在沉默與戰火之中找回「人的輪廓」? 這不是浪漫的開始,而是一場遲遲不來的同盟。
以殘破學校為起點,廢墟中兩個陌生人的相遇,既是防備,也是啟程。 第一次對話,既像一場試探,也像末世荒野裡唯一殘存的人性證明。 死亡還未襲來,但它早已潛伏在每個沉默的夜晚。
文明尚未崩塌,但意識已經開始碎裂。 這不是開場白,而是一場被遺忘的夢—— 他記不得名字,只記得血的味道、性與殺的交疊、那間他熟悉卻無法命名的研究所。 在理智之前,在制度之前,在所有社會機構癱瘓之前,真正的「感染」已經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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