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玄武競技
玄武門內,一場名為「玄武競技」的比武大會即將揭幕,來自各方的參賽者與觀戰者接連抵達。日本的「神巖宗」、美國的「光明聖庭」、韓國的「白麟會」皆派出了代表,儘管仍未出面,光是這些名字的流傳便足以讓玄武門內的氣氛繃緊。
這一日的早晨,甄琴正在安排自家陣營的備戰事宜。「他們的人馬都到了。」隨官低聲說道,「不久之後應該就會正式向門主遞交參賽名單。」
甄琴神情不動,卻在心底悄悄收緊手心。這場競技,對她而言,意義遠超出一場比武勝負。她不能輸。
此時,葉玗空也收到了召喚。
他站在玄武門內的一處小庭,身旁不見擾攘,僅有樹影婆娑,陽光斜照下石徑斑駁。他身著深灰色簡練衣袍,靜靜地看著腳邊落葉被微風輕捲,神色淡然。
葉玗空步入甄琴的內殿,堂中已有數位將領與文官集聚,甄琴一見他進來,便使個眼色,讓旁人暫且退下。
「比武還未開打,門內就先熱鬧了起來。」甄琴似笑非笑地說著,語氣平靜。「你打算何時開始準備?」
「沒準備可言。」葉玗空回道,「上場、看情況、應對,這就夠了。」
甄琴盯著他看了幾秒,似是想要評估什麼,卻終究只是點點頭。
「這次參賽的對手不好惹。」她道,「不僅是外來勢力,門內幾位皇子也都派出了得力的武者。」
「我知道。」葉玗空回應,「但我不在乎他們是誰。」
甄琴忽地一笑:「你確實不像會畏懼誰的人。」
兩人簡短交談後,氣氛沉寂了片刻,甄琴忽然語帶試探:「你這樣的人……真讓人好奇,若不是有那麼個說會等你回去的女孩,你也許會讓不少人誤會些什麼。」
葉玗空挑眉,沒有接話。
甄琴也沒再深說,只輕輕一笑,說:「去休息吧,正式抽籤在後天,從明日開始會有些訓練場開放,有需要你可自行安排時間。」
葉玗空應聲離去。
她看著他的背影漸行漸遠,唇角依舊微微彎起,但眼底多了一絲深思。
競技將啟,風起雲湧。
天衡廣場,玄武競技開幕之日。
廣場中央的競技場宛如壯闊古劇的舞台,四面觀眾席早已人山人海,玄武門自古舉辦的最大規模競技大會,終於拉開帷幕。場邊旌旗飄揚,皇族、貴族、各地軍官與海外來賓皆列席觀禮,熱烈的氣氛如火山噴發前的沉鬱高壓,令人屏息。
甄琴坐在偏席處,身旁是神色如常的葉玗空。兩人面前,是全場最矚目的中央席位——幾位玄武門的皇子皇女依序入座,威勢逼人。
司儀於高台上宣布:「本屆玄武競技,原訂三日三階之戰,現臨時調整——為更突顯實戰實力與集體策略,將以混戰形式展開!」
現場一陣騷動,無數目光瞬間集中至司儀身上。
「所有參賽代表,將一次性進入競技場,展開混戰對決,戰至剩下最後四人為止,即為第一階段結束!餘者淘汰!」
「規則同樣為不可殺戮,允許暫時聯手,但最終唯有存活者才能晉級後續階段!」
甄琴眼神一凝,轉頭望向葉玗空,低聲道:「這規則……怎麼從未聽說過?」
「是陷阱。」葉玗空淡聲回應,銀白的瞳光如鏡般冷靜。
場中同時進場的三支勢力也各自亮相——
日本神巖宗:黑藍戰袍為底,帶著古老修武者的肅殺氣息。為首者八雲翔真,目光銳利,氣息沉凝如劍。
韓國白麟會:銀甲白袍,挺拔如風。朴京赫與尹彩琳並肩而立,氣場強悍,猶如風暴壓境。
美洲光明聖庭:金色披風、聖環之徽,宛如神域軍團降世。查理斯·霍克斯一手持盾、一手提錘,眼神裡閃爍著宗教式的狂熱與傲慢。
甄琴咬緊牙關:「是皇兄皇姐在搞鬼……這場玄武競技從頭到尾,恐怕都是為了針對我們設計的。」
葉玗空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看著場中這三方的代表。
「計劃有變……你若不想參加,我不會強求。」甄琴低聲說。
葉玗空起身,聲音輕輕:「我不喜歡被針對。」
甄琴微微一愣。
「但我更討厭讓人覺得,我只能被動挨打。」
葉玗空踏出一步,衣角輕揚,如風中銀鱗,步入戰場。
玄武競技的混戰開始了。
隨著銅鑼一聲轟響,擁有十萬觀眾席的大競技場內驟然靜若無聲,下一秒,萬人喝彩的吼聲猶如潮浪席捲,席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震撼。
十名參戰者分別從不同的入口緩緩步入場中,氣氛緊繃,幾如戰場前夕。
來自光明聖庭的查理斯最先走入場內。他身高近兩米,體格魁梧如鐵塔,身披重鎧、赤裸上半身,露出滿佈戰痕的肌膚與粗野的鬃髯。他一邊走一邊揮舞手中的雙頭重錘,嘴裡咆哮著令人難以辨識的咒語,引來觀眾驚呼連連。
「哈!這場我一個人就能搞定,誰不服儘管上來!」他高聲叫囂。
與他形成對比的,是白麟會的尹彩琳,一名身形嬌小但眼神銳利的韓裔女性。她身穿銀藍色的輕甲,腰間掛著兩支短刃,行走時腳步輕盈無聲。她沒有多言,只低頭調整著手中指環型的計算儀,像是在評估場上的風向與戰略佈局。
「這不是一場單純的武鬥,」她心中盤算著,「混戰才是最適合操控局勢的場合。」
而從東側入場的,是神巖宗的八雲翔真。他一身黑藍武道服,外披純白肩披,步伐沉穩如山。他的雙眼閉著,直到踏進場中央,才緩緩睜開,那雙眼中仿若有風雷交加,一股澎湃的武技氣息隨著氣流震蕩四方。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高手……」 葉玗空暗自凝神。
八雲翔真沒有多餘動作,只輕輕將刀從背後拔出,穩穩握於手中,宛如儀式一般。
十人到位後,裁判揚聲宣告:「混戰開始!目標——直到僅剩最後四人!嚴禁殺戮,違者取消資格!」
話音剛落,查理斯仰天大笑,橫衝直撞朝場內另一端奔去。那裡有三位來自無名小國的參戰者還未反應過來,便被查理斯連番擊飛。
「一群雜魚也敢來這湊熱鬧?」他大聲咆哮,鐵錘揮舞得如風車旋轉。
尹彩琳則迅速後撤,退至一處高台邊緣,冷眼觀察場上局勢。她知道自己最強的不是力量,而是對戰場資訊的掌控。
「查理斯的移動路線已預測完成……如果配合神巖宗的人夾擊……」她手指飛快滑動指環上的符陣,嘴角微翹。
葉玗空則沉著站於場中偏後的位置,暫不主動出擊,目光在場上各人之間游走,冷靜觀察。
突然,一道刀光如雷霆閃現,八雲翔真出手了。
他瞬間撲向一名來自北非小國的參戰者,對方尚未抽出兵器,便已被其一刀擊飛出場。觀眾席驚呼連連,這簡直不像是攻擊,更像是一場精心策畫的劍道演示。
一招制敵,毫無多餘動作。
他,是那種真正經歷過生死的劍客。
局勢瞬息萬變,十名參戰者轉眼間僅剩七人,而大多數人也開始發現場中真正的威脅——並非那些小國參戰者,而是來自三大海外勢力的代表。
而此時,葉玗空的身影已經緩緩踏入戰圈。
競技場中央,原先激戰過後尚存的十人已所剩無幾,嘶吼與喘息聲紛雜混合,塵土瀰漫。
激戰數十分鐘後,場上終於只剩四人。
「各位觀眾!接下來——讓我們進入第二階段!」
葉玗空站在場中央,衣襬隨風輕揚,銀白髮絲在陽光下閃動如鋼針般的寒意。他的周圍,三人已緩緩現身,分立三方。
在遠處的甄琴坐席上,她眉頭微皺。 「怎麼偏偏是那三個……這混戰根本是針對我們?」
左首,是身披蒼黑武道服、腳步輕盈卻殺氣凝結的男子——神巖宗的代表,八雲翔真。此人未拔刀,卻全場皆知他乃一流劍士,氣息如潛龍般藏於體內,動則雷霆萬鈞。
右方,是長髮束成高馬尾、臉龐冷冽而輪廓分明的女子——白麟會的代表,尹彩琳。她沒有一絲多餘動作,眼神如鋼刃掃描戰場,精準地評估每一分力與可能的變數,早已看穿了規則轉變的詭計,卻選擇默許,顯然亦有其立場與任務。
而前方,一個渾身散發粗獷氣場、肌肉虯結的白人男子,正用戲謔與挑釁的語氣咧嘴大笑,光明聖庭的查理斯。他手持一把巨型十字錘,狂放不羈的語調震得場邊觀眾皆為之一震:
「嘿!你們看啊!就剩這個細皮嫩肉的東方小子了!」
查理斯大笑一聲,對翔真與彩琳大聲道:「我先砸爛他一條腿,你們再來收尾怎樣?」
翔真未答,只微微偏頭,目光銳利如寒光閃閃的鞘中刀。彩琳則低聲冷冷道:「別出手太快,情報說他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人。」
葉玗空掃過三人,眼神無波,他並未主動開口挑釁,也沒有後退,只是低頭,微調呼吸,似在調整體內能量的流動。
他知道,這是一場為他量身打造的圍獵,也是一場試煉。
場外觀眾席,甄琴驚愕地站起身來。
「這不是比武!這是獵殺!」她怒聲斥道。
甄音在她身後緊握著雙手,臉色煞白,一顆心懸在喉頭。
皇子席上,第一皇子——皇甫超不動聲色,嘴角甚至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他的視線,從葉玗空的身上掃過,隱隱透出算計。
競技場內,查理斯率先動了,他像是一頭暴怒的公牛,高舉巨錘衝了上來,氣浪如山呼海嘯。
翔真緩步前行,步伐穩健,每一步皆似早已算準葉玗空的後路。
彩琳不發一語,卻已悄然繞道葉玗空背後,她手中細針劍泛著銀光,藏於指縫之間,宛如毒蛇等待一擊致命。
葉玗空閉上眼,靜靜感知四周規則線條——每個人的動作、力量流動、氣場牽引……規則視界展開的那一刻,他看見了三道「困獸之局」。
他睜開眼,銀光掠過。
下一刻,他動了——
查理斯的巨錘猶如隕石墜落,轟然砸向葉玗空的正面,那一刻,空氣彷若被壓縮,觀眾席上甚至有人本能地屏住呼吸。
葉玗空閃身,倉促側躍,堪堪避過巨錘砸地,地面塌陷,碎石如雨,震得全場一顫。
幾乎同時,尹彩琳手中的細針劍破風而至,角度刁鑽、攻勢狠絕,劍氣劃過空氣時留下一道細若遊絲的光痕,直刺葉玗空後心。
葉玗空身體微旋,肩胛收縮,刀鋒未至,右手已揮出,像捏碎什麼似的抓住彩琳手腕,她卻早有預料,手腕一抖便滑開,如同遊蛇脫鞘。
「反應不錯……可惜不夠快。」彩琳低語,身形一縱,再次從側翼逼近。
而查理斯再度撲來,這次改變方向,試圖將葉玗空壓制在一個難以回避的夾角。
雙強夾擊下,葉玗空第一次眉頭緊鎖。
他已清楚這並非普通的競技場挑戰,而是一場蓄意的狩獵。
而他,就是那被鎖定的獵物。
「別以為你們能輕易得手。」
葉玗空低喝一聲,腳下輕點,一個極其詭異的閃身——幽靈步第一式悄然展開。
他的身形如風,明明還在原地,下一瞬卻已出現在五步之外,整個人化作一道虛影,在查理斯與彩琳間遊走、閃避、回擊,動作飄忽不定,連氣息都一瞬消弭。
觀眾席驚呼連連,甚至不少修為高者都露出錯愕之色。
「什麼身法……」
「看不清……他是怎麼做到的?」
葉玗空終於從壓迫中逆轉形勢,他連出三擊,將查理斯重重踢飛,撞入場邊護欄,發出金鐵巨響;尹彩琳也在一瞬間被震退數步,衣袍獵獵。
「該死的東方幽靈……」查理斯咬牙吐血,眼中滿是驚怒。
尹彩琳眼神凝重,第一次流露出明顯的不安:「這少年……和剛才判若兩人。」
唯獨八雲翔真,仍未出劍。
他閉著眼,站在場邊,一言不發。
直到葉玗空的腳步再次無聲閃現,他才緩緩睜眼,唇角一抹輕歎:「破綻——在此。」
叮!
一道極細的劍光閃過,幾乎快過所有人的反應。
葉玗空閃避不及,肩頭頓時被劃出一道血痕,劍氣如絲般地滲入皮膚,雖不致命,卻已足以打亂他的節奏。
翔真收劍而立,輕聲道:「你那身法不錯,但未完成。」
葉玗空緊握拳頭,目光銳利:「你能……看得出?」
翔真微微一笑,眼中戰意湧現:「我看不出它的來歷,但我能看出你的腳步有遲滯、有縫隙、有悔氣。」
「這樣的身法,尚未成熟,而你……也還不夠火候。」
「若你能學完它,今日或許能從我手中全身而退……可惜——你來得太早。」
說罷,翔真終於拔劍。
那是一柄無名的木柄直刃,無華無鋒,但在他手中卻如神兵。
下一刻,他人影一閃,劍風席捲,猶如雷霆交鳴!
葉玗空目光一凜,星之左手猛然運起,一掌拍出,意圖強行阻擋,但翔真一記橫劍斜切,化解掌風後以肩撞擊,將他整個人震飛出去,撞入遠方的土牆。
甄琴與甄音在觀眾席上同時站起,神情驚愕。
「不會的……他不可能就這麼敗了……」甄音雙唇輕抖。
甄琴則緊握扶手,眼神複雜。
場中,葉玗空強撐起身,銀白髮絲沾滿塵土,嘴角滲血,他喘息間望向翔真,眼中閃過一絲……對強者的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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