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後殘缺少年 Incomplete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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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子裡的男人恐怕永遠也無法現世。兆穎嘀咕著。李兆穎是家中長子,下有一個弟弟,監護人為媽媽。面對眾所皆知的末日,他看待大家過得是如此雲淡風輕,慣性做著平凡日子的例行公事,他再也看不下去。但一如無力的人們,他無從反駁,只知心底不爽,以陰鬱的眸光見證這群傻子。 這陣子,媽媽照例管教兩個兒子,成為賢妻良母(直升機)的典範,而弟弟則不改最愛打電玩的本性,老是在自己房間玩起新買來的中價位機子,隔絕了他。李兆穎此時望著鏡面,有說不出的空虛。反正大家是鐵了心繼續度日。不過這種形式不像一般人得知末日的樣態,書中影視中皆演,這時應該執行一些高尚至少對世人有影響力的事才對,至少表現一點在乎、某股不甘,難道如此無所謂是因為已把人生看破,真正覺得了無遺憾嗎? 他無法那麼快參透所謂的了無遺憾,但他可以選擇龜縮,更不願出房門,看見老是向他招手的鏡子。反正他也長不大,那種心願活像魔鬼的蠱動。 過了好幾天禁閉的生活,媽媽看不下去,這天來勸說(說教)他。「兆穎出去客廳一下也好啊,這樣下去怎辦呢?」她苦口婆心地站在坐癱於地玩指甲的他旁邊,他卻也很想問:「那你們那樣下去又算什麼辦法?」因而抬頭看去媽擔憂的臉龐,媽便因此變本加厲,再如何都要拖出他來,過上「正常」日子。他茫然的雙眼對上黑屋裡的媽媽,失焦處卻是窗外的天空。而那裡此刻竟聚出白天的星辰。無數顆星再往前放大,那就像一大群戰機遍佈天空,往前發出大戰的序曲。原來那些當然不是星或飛機,而是一束束從天而降的雷射光砲,莫名從空掃射下來。 「要死了。」第一句只知如是低喃,媽媽那頭卻重複道:「你再這樣,到時臨死一刻前,你確實會變成最早死的那一個。」「你有沒有在聽啊兆穎……」「妳才有沒有在聽?!」聽見他的呼吼,叫他們快點醒過來,別再一成不變了啊白痴! 哪料媽的背後射光集中而來,可她卻只知續說:「你都不聽媽媽的勸……」這一切只發生於三秒間,從放大的光砲,到射了過來,轉瞬如慢進的鏡頭,點滴啃食李兆穎的理智。他不能不顧媽媽,但同時他也會死,況且媽媽那種不明不白死法早已預告。 那是她選錯了。 蹲趴下來的兆穎躲過一劫,天上的光亮灑落,屋頂被轟掀了,而媽媽呢?隨著嘮叨聲一半說了掰掰,她人也已掰掰。可他根本沒空確認,是說那裡早已塌崩,留他滾出門外邊滾下樓,一切只剩下最後的希望:他老弟傑晰。又待在房裡打虛擬實境!能聽見老弟還在裡面嗨,半沉浸式遊戲令他瘋狂手舞足蹈,天……兆穎嘗試轉門把,沒料門把整個拔掉,這裡正在急速塌毀,門早已扭曲到甚至可以踹飛,終於他見到老弟,他弟還聽不見持續開轟的巨砲響,他倒是快聾了。且幸好,遊戲機整個中止變黑,他弟這才飛速拔開眼罩,他倆中間的地卻分裂,屋子要從中掰成兩半。 眼看弟不能跨過大坑,他倒是又見後頭調皮的光砲束對準他倆腦袋,瞬間竟對上媽媽剛被炸爆的腦袋「哥!救我……」同一時間,兆穎低下來吐,而弟已塞喲娜拉……。 兆穎知道是自己棄親人於不顧,但內心依舊困惑那種活法,直到自身一路跌撞被轟出戶外,身後的自家經夷為平地,屋瓦殘骸全在一樓口冒煙。 這期間,有一些附近的非人機體挪出戶外,疑惑著並互相打探著。 這當口,更有一名分明不是她們同類的小少女,罩著護目鏡徘徊於廢墟街口。左顧右盼下,似乎是好奇寶寶地無謂四探。 李兆穎還不願面對死亡,拼命躲閃,以手中剛找到的碎鏡片,覺察四射的光砲束,然而依舊被打上周圍地表的一炮給轟飛,頓時飛到亂葬崗的土堆上。在這,他猛然驚覺那些光砲是人為的,目的殺死所有倖存者,若能撐過它的監控掃描,或許會有救。正當他被逼得氣喘吁吁,那抵牆的手又被炸,登時他失了一條手臂,血噴了開來,但炮火無情不止,緊接換左腿整條隨跌滾光滅移去。隨之滾落一條電線桿上,吊掛在上頭,左手左腿皆失,猶如破布晾著。 一分鐘過後,兆穎開始有了動靜,托去一旁的磚瓦堆,剩餘一條腿蹬了過去,吃了滿口土。他緩緩試著站立,艱難的噴著汗,淌著淚水的站起。但是,他的傷肯定重到會死呀?地上的小少女吃驚地望著,滿懷憧憬地不肯移開視線。李兆穎雖搖搖顫顫,仍屹立在風中。 覺得這一幕絕美,眼前的少年堪稱美麗。 僅憑平衡感單腳獨立,終究垂頭喪氣、苦不堪言。一直到少女來到身邊,用一把特殊手槍射出迷魂氣體,他才終於倒下,任由少女扛走,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此地。 神秘兮兮的小基地,外頭一片雪白荒漠,內裡很高科技。坐在高腳椅上處理大型電腦系統的人——許百裔,默默打著資料,而後頭躺在花圈紗床上的傷患正是李兆穎。當他甦醒過來後,坐起身搔了後腦,運用的是慣用的那隻左手,現在竟然能用只不過變成了鐵義肢,他的左腳義肢也和右腳一樣垂放於地。立刻,他撞見那道背影,這位恩人許百裔回過頭來,有力的頸子凸顯他的成熟庇蔭,帥臉十分英俊,其間的撼動人心就像曾在鏡子反映的人影。 蹦著回來,頭上一朵大蝴蝶結超級顯眼,令李兆穎立馬認出,阡陌明顯很高興他醒了,眨著兩顆水晶血瞳,兆穎這才回神警覺: 她不是人。 姑且不論許百裔還是人嗎?至少阡陌明顯非人,據悉還是生化人種,為何這東東會將他扛過來,救他一命?人為的末世一定有幕後主使,但允許他活著,還問到接著有何打算?現在似乎已能肯定,他們不是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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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中瑾玉 隨筆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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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意拾來幾筆,記錄心情悲歡,與您走一趟人生顛簸,小小的感動、大大的喜歡。 這,就是人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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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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