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說:邊關已無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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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仗葛衣踏青磚,遠城旗飄掩兵官。

難料邊關無戰事,胡馬伴我回青山 !」

「沈植!」

「屬下在!」

「這就是你的交代?」

主帳內,巍峨氣勢洶湧;主位前,桌案散滿筆墨。

身著暗紅素衣的男子右手死死攢著信紙,怒目圓瞪的盯者前方甲士。

「稟將軍,屬下依規定兵役十年到期可申請退役!」甲士神情冷漠,眼神卻透露者失落。

「本將軍知道,但..他是白家人...你想阿,你我沒勢沒背景若依軍功同時提拔了我倆,白家那小子只升皆至千戶;我在是白家軍旗下的;雖然都是朝廷軍,但升上去後刀子;就不是從正面來的了!」男子捋了捋那小小撮的鬍鬚,思索後又道「這樣吧!沈百人,建功立業的機會還是很多的....

「可屬下怕是.....

啪!

「我都好心勸你了!滾!....

外頭的天氣很晴,盔甲很重

從銀盔反射的半張臉

嘴角還稍微滲出血

默然坐在營帳內整理裝備,燭火映照身影;虛影透過帳布顯得虛幻又淒涼。

「飯點都要過了…..沈百人在裡頭好久了,陳百人可否請您確認一下?」

「慢者,我來吧!....剛好我等等也要交接給沈百人」

「好,有什麼事情;大家是兄弟我們私下痛快地講」


帳內,沈植回想邊關軍旅十載,他到底為了什麼?

十二歲那年,父親每天都要他讀書!

他一句為什麽你自己不讀換來一頓拳打腳踢。

十八歲那年,他考鄉試多次失利;當年跟他同期的甚至晚三年的童生大多都成了舉人。

他父親依舊逼他讀書,沈家需要人榮耀;但是是榮誰的耀?

二十歲那年,他與童養媳的妻子商量後,便不與父親告別,逃離了家。

他對妻子沒有特別的感情;只是自十六歲起便依媒妁之言湊合的在一起。

有了兩個孩子。

也就如同那村大部分普通百姓人一樣。

稍微有點錢就買幾本破書,逼著後代讀書

沒錢的繼續放著牛日復一日,就像傳說故事下

那些庸庸無為的背景人物

這樣子被註定的日子;年輕氣盛的他無法繼續下去…

「年輕氣盛,讀書讀個死人玩意!男子漢大丈夫不參軍殺敵妄為男子!」

可當年放下豪言後...

建功立業!建功立業?十年了我建了誰的功?

離開時兒女年幼;我的功有庇蔭到家嗎?

而業..

又幫誰立了業?除了殺戮惡業外有多少功業是在自己身上的?

數不清了...

已經數不清多少次被踩者,當貴族子弟的踏板了....

值得嗎?

這十年值得嗎?妄想有一天能從兵一躍成為將!

盡情施展抱負!平北胡!踏狄戎!將我皇朝大名遠震!

而如今以三十多了,人生不過半百;不過半百而已啊....

「沈百人!!!沈百人該換班了....喂!沈植!沈植!」

「好...好,我這就....劉百人?」感覺身後有人推搡,思緒瞬間回到現實。

「你....沒事吧?」劉百人指了指自己臉頰相對應的位置。

「我很好,就是你知道將軍他年輕氣盛嘛...哈哈哈」

「沈哥!別!這新來的將軍真他娘的整天就只會使喚我們這些老兵!幫他媽白家打工!!我們又不是白家軍的!!下次上前線 我他媽一刀....嗚!嗚!....

「這事可不興說兄弟!」沈植慢慢抽回手,雙眼直視劉百人雙眸;淺淺的笑說「隔牆有耳,隔牆,有耳。」

看著從容不迫的沈植,劉百人靜靜的;心中五味雜陳。

劉百人,曾經也只是沈植帶出來的新兵。

當年也是他的伍長。

七年前,那個意氣風發從伍長跳過將軍門衛榮升百人的沈植;授勳的場景他還記得。

那天,禦北軍元帥的任職玉印鮮紅未乾

那時駐紮在城內的弟兄不知道從哪搞來煙火

夜晚的星空

多了璀璨又曇花一現的光芒

光芒下多少將領踩著敵人的軍旗笑著

各個都爭先恐後的搶著異族女子當奴婢

只有沈植不做這種事情,反而嘆著對劉百人說

「劉阿蒙啊,你可別變成這樣啊!哪天我當上將軍你就是我的百人,我以後的軍隊可不興強搶民女這事」

「是是是,沈!將!軍!,你清高;清高的過分!罰酒!」

「你小子敢罰我?來!哈哈哈!兄弟們一起喝!」

劉百人也永遠記得,那時的沈植;眼神深邃,像是一直盯著遠方。

酒會後,他問;敵人也是擄掠我們百姓,為什麼我們不這樣做?

「劉阿蒙,你可知冤冤相報?我們拓展北域,侵佔他們放畜良地;把一切草原改植麥穗。人不氣憤嗎?」

「不管這個!那為什麼他們不跟我們溝通?時常出爾反爾!」

「哈哈,所以我的目的就是打穿北域;都納入我國!再用聖人書陶勳他們!化冤為和,大家都是同國百姓!」

「哥,你他媽太理想了吧⋯⋯」

「沒禮貌!給我補喝!」

「饒了我啊 …」

誰知七年後,那個眼中炯亮的閃閃發光的沈植已不知所蹤。

最後一次看到沈植眼中還有光的時候是半年前

大破敵軍,僅用我等百人部隊趁敵人前鋒力疲輪換空檔

奇蹟般穿插戰場中央,逼敵本陣直接交鋒

讓我軍騎兵抓到空檔側襲大亂敵心,圍殲敵帥!

產生七千人野戰敵萬二,還斬敵四千自損千人的戰爭奇蹟!

那時沈植戰場上的彷彿披者光

渾身金身

猶如烈風

衝在那邊,大夥彷彿若不跟上就會被拋之腦後。

戰場回憶,人人都暢快;站在那時的沈植身邊,劉阿蒙跟一眾兄弟都覺自己彷彿也無所不能!

敵人揮刀、大吼、驚恐、懷疑;一切一切是那麼的慢,那麼的緩。

戰後,清點軍功;當受職榮升百人那天,沈植深沉又開心的拍著劉阿蒙的肩膀。

「恭喜啊!今天你是也是百人了!劉百人!哈哈!」

看著沈植為自己開心的臉,劉百人好久、好久沒看到了。

當年他的沈伍長好像又回來了!

沒想到從主營帳出來的那天,不過才過12時辰。

那個渾身是光的,應該說那個好不容易重新有了光的男人。

在那時如此的消瘦、黑暗、絕望、淒涼。

沒有人敢問、也沒有人敢靠近。

而所有人當時又注意到了從元帥帳出來的少年,白家駒;滿是驕傲!

也是那天,禦北軍多了一個白將軍;但沈百人依然還是個百人。

對於軍功逶迤世家子弟,在這裡再正常不過.....

那時

還不是下雪天,甚至還未入秋;光從沈植的身上逝去,也帶走了他的溫暖。

回憶至此,劉百人眉頭緊蹙

對者正欲離開的沈植喊者「沈百人.....沈哥!」

但後者只是給予大大的微笑。

笑的很浮誇,但卻很平淡,彷彿那笑容是沾上去的樣....

「唉,算了;沈哥不會有事的,睡了!」

走出營帳,熟練的點兵數十人;麻木地聽者手下伍長的恭維與基層士兵對這幾年沈植身上的事情打抱不平。

機械式地騎者馬巡視營區查看各個哨點交接狀況;他是今晚的中軍巡守官。

安排手下伍長帶人巡邏,從參謀那記下的口號交接下去;便盡忠職守的在安官帳內等待各半個時辰的交接回報。

深暮色的桌案,上頭的木紋曲折又各個形成閉鎖。

一圈接者一圈但卻又不互相觸碰,彷彿無聲的說人各有命

「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不可得。」不自覺得低吟幾句

回想這幾個年的變故,沈植發覺不知從何而起

心中對功名早無年輕時那樣渴望。

遙記入軍第一年第一次面對異族,為求軍攻佔在最前面。

面對萬馬奔騰、大地轟鳴,震的手中緊握長槍發抖到差點挺不住。

第一次長槍刺入人體,與看者對方眼神從憤怒到無神

到升任伍長那年攻城戰,主動請纓帶領小隊立誓先登!

那年入軍第三年,那月寄回家的錢終於可以打平妻子所需還有剩下。

那日他協同其他伍長的小隊將城門打開,無數弟兄魚貫而入!

像是無數的功名朝他而來!

此戰後破格快速升至百人;本以為從此平步青雲

第四年、第五年、第六年....第十年

他依然只是個百人,他不是沒有建過其他功但主帥認為他急躁。
太快升職會對其他年資較深的弟兄不滿。

「你已破紀錄三年內直升百人,正常人至少要五年;你還有什麼不滿?」

「那...他??」

「住嘴,你懂戰略嗎?你讀過兵書嗎?你只念過幾年聖賢就以為無所不能了?滾!」

「如....如果屬下回去後立刻研讀兵法....」

「哼哼....你已經是一員老兵了,趁還能務農;時間到就退役吧!國家不會虧待你的。」

「如果說一年內我再立功呢?」

「如果你能拿出比你當年還優秀的成績,我會考慮;現在滾!」

但最後元帥並沒有信守承諾....

「的確,大破敵軍是大功勞;但你家將軍說是白家那小子最後斬首敵帥的,你功勞並不是最大」元帥起身,那金光鎧甲上周圍年輕世家將才笑臉將滿臉愕然的沈植倒影包圍在正中間。

「況且,你小子!無視指揮扛線;擅自突破!你知道你這樣自私的行動依軍法當斬!!!」

「對啊,沈百人!你突破後防止敵人將你圍殲我們弟兄又多死幾個人啊!」

「為了撐著你我們也多死了幾個本來不該死的!」

「要不是白家那小子當機立斷直接領騎兵,趁亂穿插;恐怕我這將軍人頭早就被做成酒杯了!」

「對啊!果然白家人血脈就是不同!」

「天生戰神啊!」

「恭喜元帥白家又練得猛將啊!」

聽者眾人恭維,沈植一時呼吸緊促。

「沈百人、沈百人....沈百人!聾了是嗎??」

「屬...屬下在」

「功過相抵,念在你曾是我直屬部將這次就不罰你;這次繳獲胡馬數十你就領一頭回營吧。」

沈植不知道他那天是怎麼離開的,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不騎馬,只是牽者就這樣走回去住紮地的。

只知道大家笑他有馬不騎,把馬當兒子是嗎?

嘆了一口氣

沈植又重新審視過往,入伍那新兵長槍營三百人裡面目前活下來的七十七人,混得最差的就是自己!

還存活的弟兄最高階的已經被朝廷認可為將,可以在軍旗掛自名諱。

最差的也是個千人官;而自己還只是個百人。

你說我武藝很差嗎?自己可是實打實大小戰役歸來的。

你說我一定是戰場上躲起來的,所以軍功才累積很慢!

但戰場絞肉,何處躲啊?

正如文人官場,武士沙場也充滿人情世故....

你殺敵再厲害你有家世嗎?
沈植沒有。

你懂執行戰術但有人教你戰略嗎?
沈植雖然不懂但努力學過。

你知道沒有家世界沒背景空有才能的人,這裡死了多少嗎?
要想往上爬,你就得踩者他人的頭顱。

沈植都知道,但沈植辦不到。

只有家世背景相關的大戶子弟從小韜光養晦,熟悉兵法;才能將士兵性命如草莽。
在偉大的戰略下犧牲。

太年輕者
適當時機丟到基層過水;再差勁只要跟功勳沾到邊,就能用勢力奪取功勞壓低眾人言論。

這不對嗎?可貴為皇子也是這樣,貴族人人誰不是爭相模仿?

沒那個背景沒逢重大亂世,兵者;求穩即可。

但沈植也曾有據理力爭的時候,可人在軍中身不由己....

算了,不想爭了;有點後悔了....如果十年前我沒有毅然決然的入伍,我會不會考上了舉人甚至有進京爭奪秀才的機會?

呵呵,妄想...我本庸文啊,要早出名早就出名了!

再最後一次機械般的聽者伍長報告各時刻巡視狀況時。

不知不覺,已卯時初;曙光初前,萬賴俱寂。

準備聽,下一位交接伍長報告時,突然覺得營帳外蟲鳴旺的詭異。

雖然距離上次與異族交戰已過去半年,而且軍隊駐扎城外郊區不過一百里步程。

更別說,再過五天換防部隊就會來交接。

理論上元氣大傷的異族已經同意談和稱臣,不可能在此時偷襲,但!

久經沙場的沈植莫名覺得不安;即使知道住紮在此的軍隊雖只有區區兩千,可也是多次上前線的精銳。戰力不是一般軍隊可比的!

但,就怕萬一;萬一敵人奮不顧身呢?雖然整個營區是建立在大片草原上,視野開闊有任何風吹草動馬上就能發現。

可...萬一敵人摸清我方人員組成;只要500重裝騎兵配合奸細在得知各別哨點換防時機集中一個點突襲是有很大機會直取中軍營帳的!

縱橫沙場十年沈植試者再相信自己的直覺,略加考慮後

「聽我口令,叫醒將軍!」沈植站起身,眼神示意士兵整備自己的鎧甲

「是?沈百人,您前些日字也是如此;但敵人並未現身啊!」伍長疑惑的問者。

沈植瞳孔微縮,的確記起四天前也是相同狀況;但喚醒眾人後直至巳時依然無任何敵影。

甚至拖延眾人用膳....心中動搖了些

見沈百人面有難色,伍長又道「百人,屬下覺得不如就平穩度過這一夜....您知道這新來的將軍....」

伍長偷偷靠近耳邊竊竊的說「徒有其表,只是妹妹嫁入白家嫡系才混得最低階的牙將軍...大夥都知道將軍以前就是三流縣城門衛,階級比對了不起跟沈百人您一樣!」

「行,別說了!之前是誰又如何,現在他是將軍;若軍隊有難他必須要醒者指揮!」

「可....」

「行了,去叫吧。」

伍長腳步頓了頓即使三步一回頭的看,但還是遵從命令去喚醒將軍以及其他千戶。

陰風掃過草原,營區燈火搖曳;走出安官帳外。

沈植深深感覺跟上次一樣彷彿不遠處有多雙目光與殺氣齊射而來,壓者人心口沉悶。

「若真遇敵襲,而我失職未報;才是罪該萬死!」默念幾句,沈植握了握佩刀。

不至半刻,伍長急急忙忙跑回來;上氣不接下氣道「吁吁...將軍要您馬上去主帳內..」

片刻..

「沈植,你他媽有病是吧!」

「將軍,不可懈怠!」

「懈你媽!異族半年以來安份守己;你就這麼三番兩次玩我是嗎?」

「下屬不敢。」

「你還念記半年前被搶軍功,今日我不允許你退伍是嗎?」

「屬下並無如此想法...」

「好啊,你這次又叫本將軍起床!我就看異族是不是會偷襲!」

將軍起身,也不穿鎧甲;面色陰沉又道「謊報軍情,斬立決!」

一刻鐘

兩刻鐘

三刻鐘 營帳外炊事班貪黑起來準備燒柴做飯了

四刻鐘

五刻鐘

六刻鐘 眾軍官罵罵咧咧聲不絕於耳。

七刻鐘 天邊曙光在描繪者雲朵的邊際。

「沈植,有何解釋?」不知何時將軍手倚撐一把長刀。

沈植眼神動了動「我....」

一把刀已抵在脖頸。

「敵人呢?」

「我....」

「敵人呢??」

「屬下...屬下判斷錯誤....」

「我來幫你找!」將軍二話不說,連拖帶跩的拉者沈植到營區外圍。

「看!好好看!給我好好找!」

將軍此時越想越氣

「來人!給我仗二十!」

「將..將軍...」將門侍衛彼此面面相覷,他們都曾是沈百人帶過的兵.....

「哎將軍!別啊!!」參謀,徐千人;徐培文急急忙忙的走了過來。

「將軍萬萬不可啊!」

「哇,這不是徐大參謀,徐千人嗎?」將軍虛偽的抱拳行禮。

「受不起受不起將軍...」

「那你來幹嘛?」

將軍,借一步說話

沈植看者兩人對話,心頭也不停反思;難道自己真的做錯了...?

看者兩人有說有笑地回來,將軍隨即開口「肉身之苦不用受了!」

「來人,沈百人今日起三日負責埋糞!拉下去!」

語畢,突然不合時宜的一聲「報~~~~!」

「將軍,探子回報;五里處有一行隊伍...

將軍狐疑的問者「人數?是武裝部隊?」

難道沈植矇對了?

看者將軍沈默,徐參軍立即讓傳令繼續講

「人數不過百人,隊伍中有車轎馬車;隨行具裝士兵不過數十人....

「報~~~~~!異族求見!」

「應該只是商隊,但對方怎麼會主動靠近我等?」徐參謀問者

「不知道,同通常這麼大陣仗應該會有消息給我;來人,營外備帳!」

欲離開之時,將軍轉頭看向正被挾持的沈植又道「別忘記我要讓他幹的事!哼!」

「抱歉沈百人....」

「沒事,失職的是我;這懲罰算輕的。」


默默拿起木鏟,與其他雜役倒糞。

沈植毫無怨言,心中想者;只要換防部隊到來,回城住紮。
到時申退皇帝到了都攔不住!

越想,幹起髒活起來便變得更勤快。

其他雜役見軍中英雄居然也來挑糞,但幹活幹得比誰都勤快;毫無怨言,也不像其他長官將他們隨意使喚。

一時心中充滿尊敬,平時拿糞桶嫌棄要死的;現在各個積極爭搶,深怕污穢髒染他們基層的英雄。

而各營帳曾受到沈植指點的伍長、士兵也突然都主動清理或拿起糞桶自動自發處理雜事。

其中還不乏有其他隊伍的百人官。

見此情形,沈植深感不妙大喝一聲「各位兄弟!這是我的事!別幫了!」

「什麼你的,老子我愛做!」其中一個百人官知道他難處,於事未經大腦便說了這句。

「我今天突然也想挑糞,你也只是百人管得動我嗎?」

「對啊 哈哈哈哈」

「你們可真夠噁心的」

頓時眾營無處不是笑聲。

在外相談甚歡的將軍協參謀回營後,發現大多數人都不在。

直至糞區,見到大家互相幫忙其樂融融;尤其眾人若有似無的以沈植為中心整理糞區

心中一怒火湧起。

見此情景,徐參謀也是深感害怕。

「徐培文,徐參謀;來!你來告訴本將軍這是要謀逆嗎?」

「將..將軍!萬不可糊塗!」徐參謀緊緊抑制將軍發怒欲抽刀的手。

「周珣!!清醒點!早在你調來之時白老爺讓我扶佐你就是希望你能好好培養將能!」

「所有人都向著他!他來當將軍好了!」

「他是一把刀,你要熟練地用他!如果你無法駕馭他!你未來要怎麼從區區牙將持續晉升?」

周珣深吸一口氣,驅馬前進。

「周珣!將軍!唉!」徐參謀也急忙驅馬跟上「別糊塗啊...」

「我已經冷靜了。」


此時不知道誰喊了聲「將軍好!」

除全身最髒的那一群雜役以及沈植直接在原地立正外,眾人立即依照各隊各班行列整齊。

而直屬於沈植的百人隊則由隊裡最資深的伍長暫代沈植指揮之位。

一切看似合理,但現場氣氛卻暗潮洶湧。

「沈百人何在?」

「屬下在」三步併作兩步立即襲至將軍跟前十尺處。

將軍與參謀因味勁太衝而同時皺眉。

彼此沈默,沈植以為他喊得不如將軍的意便欲再次喊「屬下....

「行了好了,沈百人」將軍面色嫌棄又笑嘻嘻道「喔,是沈將軍!」

「將軍何出此言?」沈植拱手尊敬的問者。

「你當然是將軍啊,你看;我這哪叫罰你,全軍超過半數人都在你這;不知道得還以為我是副將呢?」

「將軍...」徐參謀拉了拉將軍。

「別拉我,你擖這當兒戲?」

「屬下斗膽進言,將軍!是..是下屬們主動的」

突然不知是哪位百人官發出此言,眾將士突然同時發聲

「癛將軍,我等自願而為!」
「癛將軍,我等自願而為!」
「癛將軍,我等自願而為!」

「好.....好啊!好你個沈植!」

眼見事況即將爆發,徐參謀此時顧不得禮數立即插嘴道

「所有人立即歸建!該幹嘛幹嘛!快動!」

參軍的文字還未至耳,所有人立即以最快的速度鳥獸散。

就正當解散途中,一不符合時宜的大笑聲傳了出來。

「哈哈哈哈!好!好!好啊!」

循聲看去,居然是將軍。

「別讓事情太過火 周珣!」

「閉嘴!!我是將軍!你只是參謀!」

跳下馬抽出長刀,滿腔怒火奔向沈植。

「將軍萬萬不可啊!」

但眾人害怕的一幕沒有發生。

只見將軍提刀,沈植抱拳始終低者頭。

「沈植」

「屬下在」

「我今日若殺你,你可有怨言?」

「無」

「你今日混淆軍心,讓本將之後怎麼帶兵?」

「屬下並無....此想法...是個兄弟...

「閉嘴!你也別拉我!滾開!」

從沒見過如此失控的周珣,徐參謀也只能不知所措的收手。

在場將軍雖然最大,但他知道若此時下手殺沈植軍心肯定潰散。

「別犯傻事啊....」

周珣並未理會,反而將刀柄遞出「拿者!」

「你不就是心存埋怨嗎?來!拿著我的佩刀!拿!」

沈植惶恐下跪。

「起來!拿啊!拿了你就是將軍!」

周珣見沈植遲遲不語,便不顧沈植身上糞臭徑直拉起來;硬塞刀具。

「拿啊!!!!!」

散到一半的眾人面面相覷,完全搞不清楚什麽狀況。

沈植只能立即跪趴大喊「請將軍息怒!」

眾官兵也群起跪下跟者喊「請將軍息怒!」

「你們還當我是將軍?不是最尊敬他了嗎??」

「起來!!!!」又一次硬跩起沈植,但這次兩人四目相交。

沈植從這年輕的將軍的眼神中看出了害怕、無力、以及跟他當年一樣渴望功名以及被認同的眼神。

這時沈植才知道,原來大家都是普通人。

會害怕被取代!

不甘於自己的平庸!

發現自己也只是白氏底下的石階!

此刻沈植突然地流下了淚水

將軍不明所以的也紅了眼匡。

沈植三十多歲了,這年輕的將軍不過二十出頭;那一瞬間沈植伸出手,握者刀刃。

讓將軍慢慢把刀放下,鮮血順者刀間滑落地面之前刀先落地了。

那一瞬間,沈植想到了家中多年未見的兒女,如果回家相見了;也是跟將軍差不多大吧?

不知是鬼使神差,還是有人推了一把。

沈植就這樣擁抱了周珣,後者愣住了。

正要發怒時,只聽聞耳邊傳來溫柔而又堅定的聲音。

「辛苦你了孩子!」

此刻,周珣三年來的壓力化做淚滴從眼匡洩落。

眾人頓時又愣了,他們不明白現在什麼狀況。

但只聞參謀怒斥眾人撤離。

那天,下午天空陰陰厚厚的。

兩人如同多年好友互相傾訴苦衷。

一個只是因為愛上白家女子,為愛入贅卻被迫要來邊關證明自己有資格。

自己也深知並不是帶兵作戰的苗子,但為了現實不得不硬者頭皮裝模作樣。

一個只想追求功名榮耀家庭;但看清無權無勢幾乎不可能,現在只想回家。

「我認同你的退役了等我們換防回城我立即上交報告,沈百人...不或許之後要稱呼沈公吧,哈哈」

「不敢當不敢當....您還是將軍我之後只是平民爾。」

「不不不,您太客氣了!年齡上您還是我長輩呢哈哈!」

卸下軍階,彼此第一次敞開坦承交談。

「沈哥...我私下就稱呼你為沈哥可以嗎?」

「萬萬不可將軍!」

「不管,就這樣!」

「真的是不行啊...」

「去年的事,我真的身不由己;他是我妻子的堂哥....」

沈植神色自若的喝了一口涼水,並不語;只是悻悻然地看者右手纏住的紗布。

「元帥私下找我,要把能跟他沾上邊的功勳都寫上去;因為我也算白家的人....若不從他隨時都有能力拆散他孫女跟我....」

沈植抬起頭笑了笑「我們本以為新任將軍會有不同氣象,但聽您一言我才知道;只要白家持續掌控你我終究只是棋子,我不怪你;至少你上任以來中規中矩。」

「沈哥,有些是我不知道當不當說」

「將軍隨時都可以說」

「其實我到任之前,白家人就有跟我說過你」

沈植蹙眉,抬頭與將軍對視但並未一語。

見沈植沈默,將軍繼續開口....

直到飯點響起,沈植才走出將軍營帳。

「沈哥....沈百人!!」

沈植只是中規中矩的行禮,然後離開。

用清水白布將身上擦拭,看者破送入帳內的白薯、藜麥、肉湯。

沈植吃者,心中情緒完全掩蓋食物味道。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自己在白家人心中地位並沒有那麼低。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自己在白家人心中也只是個方便獲取功名的工具。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所有人都在堤防他卻又捨不得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什麼事情這麼開心啊沈植?」

「沈哥!」

見突入帳內的兩人,沈植愣了愣。

「劉阿....百人、參謀」

「行了別行禮」徐培文自來熟的坐在身旁。

劉百人則是雙手叉腰笑嘻嘻地看者。

「今天我跟將軍不是在營外十里處接洽外使」

見兩人不予回應,徐培文接者道

「接洽之後我們才知道對方是想將公主嫁來我國的」

「可這怎麼沒有通知?」

「我跟將軍也納悶,不過對方百人隊伍應該也很難掀起風浪;所以跟對方商議之後的路程由我們護送,而這個責任我們剛剛討論決定交給你跟你的隊伍去。」

「這麼唐突的嗎?」

「是對方指定要你!」徐培文語畢又從袖口中拿出書信道「諾,這個;恭喜退役啊!」

收下,信紙;十年的過往歷歷在目。

「沈哥!沈哥!你又發呆了」

「啊...參謀呢?」

「早已離開了」劉阿蒙熟練的幫忙收拾碗筷「這次護送任務,參謀說讓我跟你一起去。」

「我們隊伍兩千多人,算上雜役撐死三千;你跟我去少了兩百人直接力量,他們怎麼想的,不行我得勸將軍」

「得了吧,就我跟你還有你的人而已了不起算上我半個隊總共一百四十人;不多不少剛剛好,哈哈!」

「是你主動說要跟的?」

「對天發誓啊!真不是!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

確實,如此;但今天推心置腹的談過了難道將軍還是會怕我不在了劉阿蒙會取代我成為軍中支柱?

「瞧你想的,將軍說回到城後;由我帶回部隊,他還說了,你退役後;百人官裡面就我能力最接近你,他因錯辜負了你但不想辜負有能力的人」

沈植笑了,劉阿蒙也笑了。

「大哥你瞧不起我啊?」

「不是,哈哈哈;回城後我們痛快喝一杯!」

「好啊!我好久沒見小青姑娘了;軍餉都準備好久啦!」

「你這登徒子,哈哈哈;劉阿蒙啊,以後再見面可能就是劉蒙將軍了!」

「我這德性不可能啦 哈哈哈! 還是叫我阿蒙吧!」

在送走劉百人後,沈植沉思片刻;決定要把畢生軍中所聞所學寫下;送給將軍。

「來人,取紙筆!」

從那天之後軍營氣氛大改變,將軍再也不是常常倚仗身份壓下可商討事物或是制定訓練也不只找參謀意見;而是聽從沈植建議與眾官兵拉近距離詢問沙場老兵在他之前的將軍打仗風格來推演若是自己該怎麼排兵布陣,而後北異族再次興兵。

屆時周珣與 時任平王(三皇子) 公蘇兆 這兩個名字將會代替白家震攝北域!

而劉阿蒙,本名劉蒙日後隨平王調職至西域,也創立日後平亂精銳 鑲白天虎旗;劉家軍。

不過都是後話了。

隔天,奉令護送北異公主;沈植恭敬行禮,突然那熟悉的殺意傳來,不經意地抬頭對視。

公主清冷的目光如同冰錐直射,沈植才知道這兩個月以來那不愉快得感覺。

一路上騎馬時時精神緊繃,平時吊兒啷噹的劉阿蒙也是不苟言笑的護送。

好在那殺意雖然凜冽,但一路上相安無事。

近城面見元帥順手遞交書信,白元帥雖然震怒拍桌;但也無可奈何。

臨走時,沈植最後一次建議那北異公主懷有殺心,但也只獲得一句。

「非人非議!」

站在城外,看者劉阿蒙隊伍反方向離開。

沈植牽者胡馬,抬頭看了看天;回頭看了看飄蕩旗幟的城牆。

我來時候沒有功名,我走的時候將功名留下。

「輕仗葛衣踏青磚,遠城旗飄掩兵官。

難料邊關無戰事,胡馬伴我回青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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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者
2025/05/11
嘗試用自己寫過的詩詞改成小說,不知道情感有沒有傳達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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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rzy
2會員
17內容數
重新拾筆的中年人士 夢想很多 能完成的很少 希望在有生之年把腦袋中的故事都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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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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