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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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上臺演講的日子,聽雪扎了一個很有精神的高馬尾,穿著整齊的襯衫和好看的小裙子,她做了萬全的準備,也鼓足勇氣上臺發表,但緊張使她不自主的發抖,預期中的效果也沒有展現出來。


下課後,她獨自一人蹲在一片竹林,那是一個很隱蔽的角落,幾乎不曾有人發現這裡。聽雪緊緊的抱著膝蓋,所有難過的情緒在此刻潰堤,微風拂過她的臉頰卻帶不走她的淚水。


這時一個小小的身影緩緩的靠近,他伸出食指戳了戳聽雪的肩膀。聽雪抬頭,映入眼簾的是個5、6歲的孩子,肉嘟嘟的臉讓人看了都想捏一把,圓圓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流露出疑惑的神情,身上的打扮倒是奇特一身綠油油的,就像一株草。他是阿笙,是這偌大竹林中的一員。


「你怎麼了?」阿笙歪著頭,一臉疑惑的盯著聽雪早已哭紅的雙眼。


聽雪抬起手臂慌張的抹掉臉上的淚水,剛要起身就因蹲的太久導致腳麻而跌坐在地上。她一直將不完美的自己隱藏的很好,從來沒有在別人面前這麼狼狽過,尤其現在站在她面前的還是個小孩。


「你沒事吧?」阿笙趕緊湊上前關心,隨後就坐在聽雪的身邊。他的臉看起來很疑惑,但他只是靜靜的坐著,並沒有多說什麼。聽雪緩了一會兒,情緒稍微平復後才開口,「謝謝,我沒事。」


「你是不是遇到不開心的事了?我爺爺說過不開心要說出來,不然別人不知道,你就只能自己難受了!」阿笙說完,看向哭累的聽雪。或許是阿笙的話起作用了,聽雪和他訴說了今天發生的糟糕事。


「你知道我的夢想是什麼嗎?」聽完聽雪說的事情,阿笙問了一個毫不相關的問題。


「是什麼?」聽雪微微一笑,順著他的話接下去。


「我想成為一大片竹林,成為眾生的依靠和避難所。」阿笙站起來手舞足蹈的比劃著。聽雪聽著這麼荒謬的言論笑得更開了。


阿笙走到聽雪面前嚴肅了起來,「但是這個夢想並不是禁錮我成長的理由,沒有誰天生就應該要是什麼樣的!就像你,沒有人規定你的演講就應該要完美無瑕。你就是你,做自己就很完美了。」


聽雪聽的一愣一愣,「沒想到一個小孩居然能說出這麼成熟的話,倒是讓他安慰上我了。」心裡越想越覺得奇怪,對這個神秘的小東西也越來越好奇。


阿笙講的正起勁,彷彿是把自己當作了名人講堂上的講師,每一句話都講得頭頭是道,絲毫沒有察覺聽雪的疑惑。


「我爺爺說過,夢想和追求只是一個方向,如果可以,你就要變得比夢想中的你更好;如果不行,那就換個方向!你可以變成任何樣子。」阿笙雙手抱胸,鼻子都快翹到天上去了。好像每次只要提到他爺爺,他的眼神就充滿了光和驕傲,或許在他的世界裡,爺爺就是最厲害的人。


「你看像我,我可以是竹子、竹林、竹筍、竹葉、竹...竹......,反正只要不是竹花,什麼都可以!」阿笙接著說到,不給聽雪有任何插上話的機會。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不難過了,怎麼小小年紀話就這麼多?」聽雪看著說到臉頰通紅、氣喘噓噓的阿笙,抓緊時機,打斷了他的話題,順帶著吐槽了一句。


「你……你這人類怎麼說話的!我不小了,都滿300百歲了!都能當你爺爺了!」阿笙的臉頰比剛剛更紅了。


聽雪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震驚,看著小東西跺著腳著急的解釋,聽雪忍不住笑了出來,跟這麼一個活潑有趣的小東西相處很難不開心吧。


「對了,還沒問你,照你這麼說你是一個竹子?所以你是竹子精?還是妖怪?你有名字嗎?還有為什麼你不想當竹花?你......。」聽了阿笙這麼久的『演講』,聽雪不免有許多疑問。


「停停停停停,你這個人類怎麼會有那麼多問題啊?」這問題多的阿笙聽完都頭昏眼花,所以他趁著還沒暈倒之前,就打斷的聽雪的問題。


看著聽雪充滿求知慾的眼神,再加上從遇見到現在他都還沒自我介紹,秉持著禮貌不能丟的原則,阿笙開始回答她的問題,「既然你都發問,我就回答一下吧。我叫阿笙,樂器的那個『笙』。我是一個竹子精,你身後那片竹林都是我的家人。至於不想成為竹花……,你有沒有點常識?竹子開花,就意味著要死了,我這好不容易修煉成人形,都還沒有玩夠呢!」


聽雪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尷尬的笑了笑,「那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聽你說的話,你好像很喜歡你爺爺,你和你爺爺的感情很好?你都300歲了,那你爺爺得有多老啊?」


「我從小就生在這片竹林,一直都是爺爺帶我長大的,我爺爺都3000多歲啦!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無所不知,他是我見過全天下最厲害的人了!」阿笙再次露出那個驕傲又崇拜的神情。


「我從小是外婆帶大的,我也覺得她是全天下最厲害的人!」聽雪也驕傲的說到。


「真的嗎!那有機會應該讓他們見一見!」阿生瞪大眼睛興奮的說。


「好啊,那有機會……。」


「噹噹噹噹——,噹噹噹噹——」這時遠處傳來了上課的鐘聲。


「啊!午休時間結束了,下午的課要開始了,我得走了,有機會再來找你玩!」聽雪慌忙的收拾被丟在一旁的書包,隨後背起書包向著學校的方向跑去。


「再見,記得帶回來找我玩啊!」阿笙墊著腳尖,高舉手臂對著聽雪的背影揮手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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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餘作家—歲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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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文字築起想像的世界,用想像回應現實的不安。 我寫短篇,也寫散文,不問對錯、不給答案,只想在你疲倦時,陪你一起坐下來,看一場心裡的微光。 希望我的故事,能讓你感覺就算世界不完美,你還是值得被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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