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來
宗門雲階之上,暮色如墨,萬里雲海翻湧如濤。陳牧靜立於練功台邊,手持長槍,氣息穩如老松,槍尖緩緩劃破空氣,槍勢中自有一股洗盡鉛華的沉靜。
他已在此靜修七日,氣血充盈、神識清明。每一次吐納,都使他對「通脈」之境的理解更深一層。「通脈,不只是靈氣通達經脈,更是心與力的連貫。若心斷,力即滯。」他暗自喃喃。
這時,一道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至近,一名宗門執事快步奔來,抱拳道:
「陳師弟,掌門召見!」
他眉頭微動,隨即點頭,收槍離台。
掌門殿內,氛圍凝重。除掌門之外,幾位長老、內門首席弟子亦悉數在場。陳牧行禮後立於下方,默默觀察四周氣氛——這並非常規議事,而是應急召集。
「陳牧。」掌門蒼老的聲音響起,「你曾提及風嶼山下的封印正在崩裂,今宗門探子從東南浮境回報……不止風嶼,其他數處封印也出現異常,疑似遭人引動。」
陳牧神情一震:「有確切證據嗎?」
長老中,一名身穿白鶴道袍者緩聲說道:「靈脈亂動、地氣翻涌不尋常,法陣自啟自閉,與歷史記載的封印鬆動狀況一致。」
另一名長老皺眉:「最令人擔憂的是,有封印區域出現過失蹤修士返還……但他們的靈識已被魔氣侵蝕。」
「你與敵方接觸過,」掌門看向陳牧,「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陳牧想了片刻,道:「他們沒有明說。但從手法與迷陣來看,極可能與『魂影教』殘部有關。他們擅長魔氣催化封印,用混合靈魂法術破壞結界……目的恐怕不只是破封,更像是在尋找什麼。」
此話一出,殿中驟然寂靜。
片刻後,一名首席弟子低聲道:「宗門是否……該提前調動?」
掌門閉眼不語,須臾後睜眼,道:「尚未確證大敵現世,貿然行動恐引他宗恐慌……但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他的目光落在陳牧身上:
「從今起,你列入內門行動組,編入『藏風堂』,與其他宗門子弟聯合偵查浮境南部封域異變。」
陳牧躬身領命:「弟子遵令。」
當夜,陳牧回到自己的靜室,整理裝備與藥囊,並展開新的行程準備。他知曉,此行不再是單純的宗門任務,而是一次對整個修真界平衡的試探。
他望著牆上的舊槍,指尖摩挲那幾道淺淺裂痕。
「我一路走來,從不求命運饒我一分,只求自己……不讓步。」
窗外夜色如墨,遠山無聲。陳牧的眼神卻比夜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