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操回到房間,習慣性地先用清潔術疏理自身,再佈置靈石法陣才開始修煉,此時打開藥瓶,取出一顆聚氣丹,藥香濃郁,丹體澄淨透亮,這還是秦操第一次近距離接觸。
「這丹藥想必不是周玉顏煉製」。
將丹藥吞服,一股浩蕩靈氣從丹體湧出,運行經脈,打通關竅,凝聚丹田,壓縮化為靈絲,一道道程序如機械式運作中。
果然服下丹藥後,凝滯的境界開始鬆動了,距離煉氣五期的境界也就是一兩年間。
現在秦操手上還是煉氣初期的功法,怕夜長夢多,得趕緊拿到煉氣中後期甚至築基期的後續功法,雖然修煉的是連雲宗最基礎的五行功法,但在一眾散修眼裡已經是相當不錯的東西。
況且在獸潮狀況不明下,秦操可不敢把身家性命全壓在連雲宗上,尤其自己已經在坊市立足,所謂狡兔三窟,多一些逃命去處無疑是有利於生存。
秦操與周玉顏見面頻繁了起來,一方面是秦操需要跟各寶閣混個眼熟,一方面是周玉顏著實是一個好奇寶寶跟著秦操四處瞎逛。
兩人聊天聊著聊著最後無法避免會聊到煉丹。
周玉顏道:「我自小便在父親指導下十多年裡對於靈藥種植,培育,採栽等多有涉獵,加上家中靈火可用,方能有五成的成功率」。
秦操聽到都頭皮發麻,他雖然是靈植夫,但主要就是種植靈稻,平日也就灑灑水,去去蟲,甚麼靈藥培訓壓根就沒有,還有甚麼靈火,是甚麼東西?能吃嗎?
周玉顏見秦操瞠目結舌,不免掩嘴而笑,見秦操情緒有點低落,道:「不就是植草煉丹嗎,誰天生就會,秦兄若想學,我們就相互學習,多練手倒也不難」。
秦操聞言,拱手笑道:「娘子美意,官人怎敢不從」。
周玉顏一聽,臉色微紅,懶得再理會秦操的胡話。
就在兩人閒聊間,一個青衣丫鬟裝扮的女孩走入包廂,周玉顏道:「咦,瑞草你怎來了?」。
在女孩身後走入的是一個身穿白袍,身材高大,氣息凝重,面容如玉,五官秀美,外表甚至比秦操稍微年輕的男子走入。
周玉顏一見到男子便起身道:「爹,你怎麼來了?」。
秦操一驚也跟著起身,拱手向男子躬身道:「晚輩連雲宗弟子秦操,拜見周千葉前輩」。
周千葉打量著秦操,態度頗為傲慢,但境界十足十的築基初期,不由得令秦操低頭。
周千葉回頭看著周玉顏,道:「這幾日未見你在櫃上學習,原來跑出來跟人廝混,瑞草送小姐回家」。
周玉顏似乎還想說甚麼,但秦操趕緊搖搖頭。
周玉顏看著秦操,道:「那本月十日請到千葉丹坊找我」。說完兩人拱手告別。
周千葉看著秦操,道:「小女家務頗忙,無暇與秦道友走動,如來千葉丹坊,於公無妨,於私就不用了」。
秦操躬身道:「秦操了解了」。
周千葉離開了,留秦操一人在廂房裡,一桌喝酒好菜可不能浪費,叫了店小二打包好,拾著回到袁家。
距離約期還有五天時間,秦操抽空回了連雲宗,見秋色昏黃,靈田得等明年開春才會再植入靈稻,不過今天農家收穫頗豐,只要獸潮無礙,這個年倒是可以過的開心。
越過靈田區,秦操來到靈植閣求見閣主趙添智。
靈植閣在谷平山的山腰,也是靈植區唯一有二階主靈脈的地方,在山腳下住著大量種植靈藥的藥師與藥徒們。
靈植閣執事范健走出,秦操拱手道:「賀喜范執事破境,築基期指日可待」。
范健道:「你不在谷安山,過來做甚?」。
秦操道:「哈哈,靈田修整得來春復耕,我待在谷安山無事,便前來拜見閣座,還請范執事通報」。
如果秦操只是勤務弟子,范健倒不用理會,但此時秦操也兼任谷安山執事,范健再不悅也不敢輕視。
秦操跟著范健走入閣座辦公室,只見室內並無長物,只有居中一蒲團與一小桌,在蒲團上盤坐的正是閣座趙添智。
趙添智讓范健離開,轉向秦操道:「回來了呀」。
這句話隱意重大,秦操也突然驚嚇到,但趙添智貴為閣座,情報工作必定不少。
秦操躬身道:「不瞞閣座,弟子在坊市遇見舊親,適才多了些互動」。
趙添智道:「是白羊山坊市吧,不大就是個二階坊市,今天秦大財主來尋我,有何要事?」。
秦操道:「弟子已突破煉氣四期甚久,但前日事務繁重尚未領取後續功法,還請閣座垂憐賜予築基期功法」。
趙添智微笑道:「築基期功法?別說我這裡沒有,就算有我也不能自作主張給你,想拿築基期功法得去藏經閣用積分去換」。
秦操愣了一下,如果能去藏經閣換自己早去了,明顯自己積分嚴重不足,而且造冊在案也不是秦操想見到的。
趙添智見秦操沒說話,便道:「靈植閣的五行功法,乃源自於祖師所創五蘊真要經典裡面節錄出來,不過邁入築基期後通常會換一次功法專精於一兩項天賦,除非是沒有選擇,否則沒人會續練五蘊真要」。
這些資訊秦操倒不是很清楚,但祖師所創功法應該不差才是。
趙添智笑道:「如果你執意要換,我也可以給你一條路,看在你出任谷安山執事與今年表現甚佳,我可以給你五千積分,但距離可換取功法機會還有三千距離,如果你願意代表靈植閣取得內門大比前十名,我可以再私下添你三千積分」。
秦操臉色一白,內門?不要了吧,別把自己困在宗門裡出不來。
秦操躬身道:「弟子資質駑鈍人品不足以為典範,內門大比就不用了,還請閣座見諒」。
趙添智笑笑道:「沒關係,你好好想想,機會不是常有的,把令牌給我」。
說完秦操將身上一塊青木令牌交與趙添智,一會兒拿回來,裡面多了五千積分的紀錄與煉氣中期功法。
秦操看不出來趙添智是喜是怒,但這次大比,應該是宗門為增加韭菜特地舉辦,反正人多不愁。
出門時范健看著秦操,低道:「這次我代表靈植閣出賽,你不參加也好,憑你這身資質,有甚麼資格進內門」。
秦操看著范健,也不想多說甚麼,一開始秦操也是想抱連雲宗這根大腿,但從坊市得知,宗門才是獸潮目標時,發現這其實是資訊控制與輿論宣傳的結果,在宗門裡永遠不會知道真相。
秦操來到勤務閣,此行特地來找尋何廂何師兄。
秦操在連雲宗十一二年,最照顧自己的便是這位外門何廂何師兄,這次獸潮資訊再怎樣都得告知。
還好,本日何師兄執勤,秦操等了一會兒,便來到何師兄櫃檯。
秦操道:「何師兄可有意參加內門大比?」。
何廂被秦操這麼問,有點訝異道:「師弟為何如此詢問?」。
秦操靠近低聲道:「這次大比明顯是為了獸潮」。
何廂一聽,微笑道:「這次大比如此臨時,當然與獸潮相關,師兄自問資質不佳,如果不趁機踏入內門,只怕終生無望」。
秦操低聲再道:「可是這是宗門要割韭菜呀」。
何廂聽不懂甚麼是割韭菜,但大約猜得出來,道:「你是說宗門要以人海擋獸潮?這點我也想過,但福禍相依,機會越大風險越大」,說完從懷裡取出一張黃紙,推給秦操道:「你看看,這次內門大比不限人數,只要進入內門便贈積分一千,前一百贈三千,前十贈五千積分還贈有法器,優先成為長老弟子等,你說,我會放棄嗎?」。
秦操見紙上白紙黑字的寫著內容,若不是自己知道獸潮一點點內幕,必定也跟著投入,見狀況大概就這樣了,將懷中一紙推去,道:「小弟在白羊山坊市有親舊在經營,如果有甚麼意外,還請何師兄不吝前來」。
何廂看了一眼,便將紙條收入懷裡,道:「秦師弟好意,為兄心領了」。
說完,秦操起身拱手離開。
秦操離開勤務閣,果然沿路上人人議論的都是內門大比,有人預估,這次大比至少有上千位煉氣中期以上的外門弟子或勤務弟子會參加。
就在秦操聽著隔壁閒聊時,一個身穿紅衣服的女子路過,秦操道:「是喜兒姑娘,好久不見了」。
喜兒見到秦操,也是一福道:「是秦師兄,好久不見」。
秦操笑道:「前日說要請喜兒姑娘用餐,因為俗事忙碌抽不開身,今日相見,不知道喜兒姑娘是否有空?」。
喜兒臉色一暗,道:「這倒是不便,師妹已經尋得道侶,他日即將共修」。
秦操一愣,道侶?
就在秦操不知道說甚麼時,身後一個聲音粗糙的低沉聲音道:「喜兒這是誰?」。
秦操轉身,一個身背寬口長劍的黑衣男子,面容粗野,身體厚實矮小,煉氣後期的氣息。
秦操拱手道:「在下秦操,是喜兒姑娘客戶,路上相見打招呼,師兄勿怪」。
男子將喜兒拉來到自己身後,道:「我名武材,喜兒將成為我的道侶,此次大比我必入內門,你眼睛擦亮一點,別惹錯人了」。
秦操點點頭,見喜兒面容不見喜悅,秦操也只好嘆口氣,想要抱大腿的都得付出代價。
秦操回到谷安山木屋,他不知道趙添智還知道甚麼,在千葉丹坊之約前還是待在谷安山好了。
秦操服了一顆聚氣丹,便開始修煉了起來。
連續三日不出房門,不去串門子也不跟他人互動,范健回報趙添智,趙只是點點頭未再指示甚麼。
秦操一早便趕往白羊山坊市,沿路也能看見靈植閣的勤務弟子在積極習練武藝,秦操則遠遠地揮手打打氣。
來到千葉丹坊,周玉顏換上煉丹士的白袍,帶領著秦操來到煉丹室,周千葉雖然看見但也沒說甚麼。
周千葉與周玉顏坐在煉丹爐兩側而秦操則遠遠坐在門旁。
只見周千葉控著爐火,周玉顏緩緩將已處理過的藥草陸續放入丹爐中,秦操看著兩人的動作,縱然未使用靈識探查,但在周玉顏有意的行動下,秦操依舊能仔細觀察到。
秦操想起自己的動作跟兩人的完美配合可以說是天差地遠。
「也許不應該每一拍都確認到,順著感覺操作」。
秦操看完兩人煉出了一爐聚氣丹,丹香濃郁,丹體渾圓飽滿。
出丹五顆,周玉顏將其中一顆贈與秦操,周千葉看了一眼便步出煉丹室。
秦操向周玉顏拱手道:「道友大恩,秦操他日必將回報」。
周玉顏笑道:「你不是說我們是朋友嗎?就別說這些,晚上星友閣有戲劇演出,帶袁弟他們一同來」。
秦操拱手道:「晚上見」。
就在秦操回到袁家時,袁方來到秦操的房間道:「我查到了,就如主人預料,獸潮沿路未攻擊坊市,似乎有意避開」,說完便拿出一個羊皮紙,上面畫著幾個黑點與紅線。
秦操大略可以猜到,黑點就是坊市的位置而紅線便是獸潮路徑,不過這個地圖繪畫潦草,地物標示不甚準確。
秦操看著袁方道:「你畫的?」。
袁方點點頭,道:「從萬獸館交給坊管閣時快抄出來」。
秦操將羊皮紙收入儲物袋後,道:「辛苦你了,對了,我最近去坊市繞了一圈,有一個想法,不知道你意見如何」。
袁方道:「還請主人示下」。
秦操道:「我覺得既然你想重振家中寶閣,那麼系統性學習就有需要,我見珍寶閣有召儲備幹部還有薛家煉器坊有招募學徒,你有考慮怎麼走嗎?」。
很明顯珍寶閣是走業務路子,薛家坊走的是工程師的路子。
袁方道:「我想去薛家煉器坊,不過,我之前有問過,他們收學徒的條件很嚴苛的」。
秦操若有所意地看著袁方,袁方點點頭,道:「主人為我找到機會,我會全力以赴」。
秦操笑笑道:「其實也不難,多做幾次生意就有了交情,既然他們有意,我也就不用客氣,我見你跟袁圓身體打磨的不錯,我就想你們可以先去當學徒學些技術」。
袁方道:「那主人為袁圓安排哪一方面工作?」。
秦操思索後道:「我最近跟珍寶閣走的近,我本想讓袁圓去法衣坊學製衫,後來我想試試千葉丹坊需不需要學徒?」。
袁方道:「周姐家?」。
秦操道:「法衣坊出頭機率不高,若能在周家好好學習,未來袁家有個煉丹師,你們自家寶閣才有根基」。
袁方點點頭。
秦操道:「我見周千葉對外人防的很,你們既然對門十幾年加上袁圓年紀還小,只要周千葉不反對,周玉顏那裡我可以說上話,就只差袁圓有沒有這個天賦」。
說完,秦操把儲物袋裡面一些關於藥草,煉丹的書籍拿了出來,道:「這些你先給袁圓,但不要多說甚麼,就說我給你們讀的讀物,看她反應怎樣」。
袁方將書籍收了起來。
秦操道:「晚上我辦一桌酒席在星友閣,你跟袁圓也參加,洗漱後換上好看衣裳,人要衣裝,不要被笑話了」。
袁方點點頭離開了。
秦操再度將羊皮紙拿出來,看著箭頭指往方向。
「應該半年到一年時間,這段時間我能做甚麼呢?」。
秦操心中有一個計畫形成。
晚上,袁方穿著灰色獵衣短袍,袁圓則穿著淡綠色的衣裙長袍,臉上化著薄妝,有種家有女子初長成的美態。
秦操也換上少見的白底鑲金邊,胸前一朵金色云文的連雲宗弟子服飾,一般這是內門弟子服飾,但出門在外有時充當為正式場合穿著,這也是一種禮貌。
三人來到星友閣,這時周千葉與周玉顏已在包廂裡閒聊,見到秦操穿著,周千葉看了一眼便沒再說話。
周玉顏招待秦操與袁家兄妹入內,一晚主客盡歡,聽到秦操有意讓袁圓來千葉丹坊,周玉顏笑道:「我正缺一個學徒,爹,讓袁圓過來幫忙如何?」。
周千葉看看袁圓,向周玉顏道:「你現在從學徒升為煉丹士,的確要有自己的班底,找誰你自己看著辦,袁家姑娘可以從學徒做起,能培養就培養,不行的就早些離開」。
說完,周玉顏點點頭,袁圓跪下道:「謝周老爺子,周姐姐」,還沒說完,秦操咳了一聲。
袁圓馬上改口,磕頭道:「謝周丹師,周丹士」。
周千葉點點頭,周玉顏則笑笑扶起袁圓。
秦操這時向周千葉道:「周丹師有件事情想跟您商量一下」。
秦操走近在周千葉耳旁道。
周千葉聞言,微皺眉頭,道:「你想從丹坊批貨去宗門買?」。
秦操點點頭。
周千葉道:「丹坊在商言商是不反對,但會不會招來宗門的不滿?」。
秦操搖頭道:「宗門沒那麼多丹藥滿足所有弟子,我的目標客戶是靈植閣的親朋故友,這次宗門大比,需要丹藥的量勢必驚人,我想暗中購買丹藥者大有人在,既然如此,我在靈植閣也算是老人,既能賺錢又能提升宗門實力,何樂不為呢?」。
周千葉道:「只要不影響到丹坊,我們沒意見,顏兒,跟秦道友用磐石幫的優惠處理」。
周玉顏點點頭。
這次跟千葉丹坊完成人才仲介與丹藥交易,倒是順利融洽,隔日秦操去千葉丹坊購入數百顆養氣丹,並讓袁方去薛家煉器坊報到。
接下來幾天,秦操便開始在谷安山走動起來,由於農戶今年收入殷實,加上機會難得,所以每一戶多多少少買幾顆養氣丹打好基礎,雖然量少,但架不住數大,幾百農戶,一家有時兩三修者,如此幾百顆養氣丹根本秒殺,有人聞訊從谷平山趕來卻只能敗興而歸。
就在秦操收著滿溢出來的靈石時,壯漢黃天賜走近道:「操哥,你交代的事我去山門口打探,果然近日有劫修數夥人出沒,在宗門控制不了的象山,虎山等這些外圍之地,已經傳出一些傷亡事件」。
秦操笑笑,心道:「不是不管,是不想管吧」。
黃天賜搔搔頭道:「操哥,我家窮,那些熊孩子要吃飯,你給我的丹藥我會慢慢還你的」。
秦操笑道:「就是靈石而已,我這些夠用,你只要幫我打探到真確的情報,價值遠比靈石巨大,記得,如果狀況不對,帶著家人儘速離開,懂嗎」。
黃天賜點點頭。
靈植閣執事范健正跟趙添智匯報,同時提到秦操在谷安山倒賣丹藥獲取暴利的事實。
趙添智笑笑地看著范健,道:「你覺得該怎麼處理?」。
范健一臉正氣地道:「當然擒之打入大牢,沒收其金,殺之以正視聽」。
趙添智若有其味地看著范健淡淡道:「你們這種小家小戶的家族修士出身,第一個想到的不是大局觀而是怎麼踩踏同儕,秦操有管道可以拿到丹藥助長靈植閣修士的實力,靈植閣越好我這個閣主更有話語權,范健,我想你還是去谷樂山種種田了」。
說完便閉眼納氣。
范健能說甚麼,再一次看看四周後便躬身退出。
范健此時所想當然不是反省自己的缺失而是秦操你死定了。
就在離連雲宗百里一處叫做王家屯的地方,村內渺無人煙,唯有一間石屋裡穿出聲響。
石屋裡坐著七八名黑衣壯漢,各個氣息充沛,氣血沖天,尤其上座的青銅面具男子,更是煉氣期大圓滿的境界。
其中光頭大漢道:「上使今日過來有何指教?我等奉命在此地攔截,雖有收穫但手下頗有傷亡,還請上使跟前輩說明」。
說完雙手捧著一個儲物袋交給面具男子。
那男子眼神中透露一股厭惡的神情,但口中還是說道:「本使知曉了,回頭會向上尊請命重賞各位,明日做完這批,本使便回,還請各位盡效死力」。
大漢數人拱手拜謝。
等眾人離開後,男子取下面具,英俊面容,氣質俊朗絕非江湖草莽人士,看著桌上的儲物袋,裡面滿滿的靈石與法器,丹藥,符籙等物,只是量雖大,但都是些煉氣中後期的用物,對於自己早已甚無功效。
「也是,這群劫修境界最高也就是煉氣後期,安能拿到可供築基之物?」。
男子下意識地伸手摸摸懷中綠池鴛鴦繡的儲物袋,「這三枚築基丹,我勢必留下來」。
男子透過窗外,看著村外瀰漫的霧氣,似乎籠罩著山林。
隔日,秦操走在山林裡,從連雲宗往白羊山坊市這條路,早就走過數回,其中不只一條路可以選擇,秦操似乎習慣性地一直再變換。
就將來到鶴山時,一個身影擋住秦操,秦操拱手道:「秦操拜見范執事」。
來人果然是范健,范健看著秦操,道:「秦操你倒賣丹藥,我奉命追捕你,束手就擒,不要讓我動手」。
秦操看著范健,雖然覺得不太對,但如果趙添智腦子沒轉過來,的確會抓自己墊背,糟了,玩過頭了。
秦操可不敢輕信范健,道:「若閣座要找我,何須要你追捕,范執事可別欺君矯旨」。
范健聞言一愣,道:「欺君?你死了還有誰知道」。
秦操也愣了一下,怎麼這樣就說出來,是不是太兒戲了。
范健彷彿知道自己失言,但秦操不過就是個煉氣中期的修者,就算有甚麼倚仗,他一個煉氣後期,有甚麼好怕的。
范健手中一柄青綠色長劍,道:「秦操,交出身上儲物袋,我跟你一個痛快」。
秦操看看四周,語氣有點低落,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范執事,你要不要看看四周」。
范健這時才注意到,四周已經被數名黑衣蒙面壯漢包圍。
秦操向四周拱手,道:「各位好漢,靈植閣范執事在此地行公務,我知道你們是誰,但行搶宗門弟子,你們不怕被宗門追殺嗎?」。
范健有點懵了,怎麼秦操還幫自己說好話?
秦操續道:「范執事身懷鉅款要去白羊山坊市添購丹藥,這可是趙閣主指示,趕快走吧,別自誤了」。
范健一聽,這可是禍水東引,讓這群劫修看上自己。
果然,那群黑衣壯漢便將目光鎖定范健。
壯漢其中一人,眼光往樹林一看,似乎得到某種訊息,道:「老八,看著這小子,剩下的動手」。
剩下壯漢手執各種兵刃或法器便向范健出手,其實范健跟秦操都知道,今日碰到劫修,就算是交出儲物袋還是會死,所以范健也懶的說,反正劍下說話。
正當眾人圍攻范健之際,秦操突然向老八裂嘴一笑,老八一愣,才一分神秦操便跑了。
秦操宛如泥鰍游走,這些路徑通道早就明瞭於心,幾個閃躲,秦操便甩開老八,正當以為穩了,突然一道靈識鎖定住自己。
「糟了,碰到高人了」。
頓時氣息一虛,秦操一驚,立馬將儲物袋裡的斗篷拿出穿上,靈識便無法鎖定自己,瞬間氣息回復,趕緊提氣向某地而去。
秦操往鶴山更內部而去,這一片茂密廣大的竹林,其中有幾區是一階靈植青箭竹,既輕又硬,這是俗世用來製作上等弓箭的最佳材料。
秦操可以感受到劫修步步逼近,利用范健拖住劫修的策略便算失敗。
這時秦操突然停下來,四周就像是一個小山坳,一個封閉的場景。
黑衣人走來,此時黑衣人身後還跟著一個戴著青銅面具的身材瘦高男子。
秦操見眾人走入,道:「范執事呢?」。
其中一人道:「老子一刀砍了,你說此人身懷鉅款?小騙子」。
眾人笑了。
秦操也沒甚麼好高興,唇亡齒寒,現在找上了自己。
秦操道:「你們在此打劫還敢打在連雲宗頭上,怎麼是有甚麼靠山是不是?」。
眾人一愣,下意識地看往身後青銅面具男子,男子冷冷地道:「有甚麼好說的,殺了他」。
眾人會意,登時提起兵刃往秦操身上招呼。
這時秦操身影突然消失了,四面風聲鶴唳,一一把長槍向著眾人刺來。
青銅面具男子立即明白發生甚麼事。
「陣法,糟了,中計了」。
男子向後急奔,但不管怎麼跑動,跳躍,御劍飛行,都無法脫離陣法控制。
一道聲音在男子耳邊道:「這是千殺萬箭陣,除非你是築基大修硬破,否則你是跑不掉了」。
男子急道:「我是內門弟子畢齊,不可殺我,我叔叔不會饒你的」。
只見一股聲音道:「荸薺?我昨天才吃」,說完氣息便迅速消失。
畢齊一愣,只是一道身影來到自己身邊,劍隨心動,長劍立即刺穿黑影,只見黑影居然是一尊傀儡,傀儡四手雙頭,兩手緊緊抓著長劍,剩下兩手執著金錘往畢齊打去。
畢齊避無可避,只好棄劍閃躲,突然身後又出現一道黑影,畢齊取出懷中符籙,一股火焰淹沒黑影,本來鬆了一口氣,怎知黑影穿過火焰,四手抓向畢齊。
「糟了,是傀儡陣」。
這類傀儡陣目的就是在消耗受困者的資源跟法力,通常不要跟其對耗而是迅速破陣而出。
但說的簡單,畢齊一經嘗試就知道這是一個二階法陣,除非築基大修施展能威,以他一個煉氣期的手段,除了對耗想不出還有甚麼法子。
畢齊與三個黑影不斷交纏,秦操在陣眼處,手執陣盤,不斷將耗損的中品靈石取出更換,短短一個時辰居然已經換上五顆中品靈石。
秦操控制黑影與飛箭往畢齊處移動,那幾個黑衣人早躺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了,現在就差這個畢齊了。
秦操操控十個黑影圍攻畢齊,畢齊竟然能再支撐了一個時辰,終於被傀儡斷其手腳,齋其頭顱。
秦操可不敢與其接觸,因為這些內門通常都有一些秘法加持,誰知道會不會詐屍。
秦操遙控傀儡將眾人身上儲物袋取出內容物,換上自己的儲物袋後連同屍體便用上一張火焰符給湮滅。
秦操將陣法停止,四周竹林還是靜謐無聲,沒有絲毫打鬥破壞的跡象。
秦操將儲物袋收好,從身後一個隱密的通道離開小山坳。
秦操來到白羊山坊市,先去來到袁家,打開儲物袋,黑衣人的儲物袋裡基本上沒甚麼靈石,但法器,符籙,丹藥倒有一些,而青銅面具男子,一個儲物袋裡竟然有近萬下品靈石。
秦操也是第一次看見這種規模的靈石數量,沒想到這些人居然能強劫到這麼多,這是得殺死多少人?
再來一個儲物袋裡,放著居然放有術法玉簡數冊,當然有靈石,符籙,丹藥甚多,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玉盒。
秦操將其緩緩打開,只見三枚紅色丹藥放置在內,藥香瀰漫,其威如濤似浪有一種拔高御天之象。
秦操趕緊將玉盒關上,他不知道這是甚麼東西,但應該不得了。
「發了,大發了」,但想想不對,糟了,這如果是宗門需要之物,那自己不得被牽連進去?
還好當時就將儲物袋給換了,連同屍體燒乾淨,應該不容易牽連到自己,至於這個玉盒?
秦操在木桌下翻起一塊木板,將功法,玉盒放入儲物袋後置入,將木板蓋回,木桌移到原位桌腳踩在木板上,將其遮掩住。
現在除了靈石外,法器,符籙,丹藥秦操均可以拿去珍寶閣銷贓,不過儲物袋越積越多,是不是得考慮購入一個空間法器?。
秦操先來到千葉丹坊添購養氣丹與聚氣丹還有一些輔助丹藥與破境丹,這一次幾乎買光千葉丹坊的儲備量,照周玉顏的原話說就是「賣一次,吃半年」。
秦操趕往珍寶閣便找上執事掌櫃羅風堂,拿出黑衣人的物件,經過討價還價,以數百靈石成交,但秦操說起加價購空間法器時,羅風堂喜憂參半,喜的是佣金豐厚,憂的是手上沒貨。
秦操再付出數千下品靈石後,終於訂購了一個十尺見方能放入儲物袋的芥子戒指法器。
秦操並沒有再回到袁家而是速速奔回谷安山。
果然,幾日後宗門口開始管制,一批一批的外門弟子在宗門周圍收割那些的劫修,秦操並沒有被懷疑還是持續暗地裡倒賣丹藥。
不過,范健人不見了,這件事過了一段時間就沒人都再提,最有可能就是負氣離開宗門回家了。
半年過後,秦操如願地進階煉氣期五期,這段時間偶而回白羊山坊市探查獸潮狀況,但並無更多訊息。
宗門內門大比也順利完成,何廂順利進入內門,靈植閣也有幾人進入,秦操沒有去參雜這些事,就是顧好谷安山靈田以及安心修煉。
只是秦操在宗門大比結束時意外看見一位宗門執事畢萬水在掌門身旁走動,那畢齊的叔叔就是此人?
此時秦操只是一個再微小不過的勤低階務弟子,自然不會被高層所注意。
就在秦操在谷安山巡查時,突然天空一陣漫天黑雲湧至,一種說不出的壓抑與腥臭的氣息立即籠罩在連雲宗上。
這時一聲聲響鐘迴盪,秦操看著天空,暗道:「來了,終於來了」。
秦操再次來到靈植閣,趙添智站在閣樓上遠眺著雲層,身邊還站著幾人。
秦操對這幾人並不陌生,靈植閣其他山頭的執事,基本上他們的身份至少是外門弟子甚至幾人還是今年大比時剛入內門。
秦操向眾人拱手,趙添智轉身道:「都到齊了,諸位,我跟你們介紹一下,新任谷安山執事秦操」,說完,在場眾人向秦操拱手致意。
趙添智看往漫天黑壓壓的烏雲,道:「就各位所見,獸潮已至,此時是宗門與諸位生死存亡的關鍵,唇亡齒寒,請各位回歸諸山時動員農戶,做好集中兵力於谷平山,各位有意見嗎?」。
其中一個面容紅潤長鬚道服穿著的中年男子道:「閣座,如果農戶想離開還有機會嗎?」。
趙添智搖頭笑道:「獸潮已至,你還能去哪,我見獸潮似乎停止,大概率是在確認下一波進攻是連雲宗,刀斧門還是鹿鼎山,去跟農戶講固守谷平山,我與諸君共存亡」。
「是」,秦操與眾執事領法旨。
出了靈植閣,秦操第一時間來到汪家,這時汪伯與陳伯早早侯著。
秦操坐下來,還沒喝口水便道:「汪伯,帶著你的人立即去谷平山,找到方執事說平安喜樂本一家,谷安山眾人要待在谷平山農戶旁」,說完拿出一個儲物袋交給汪伯,然後看著汪伯,道:「駐紮後打死不退,若有人強迫於你就說等我回來決定」。
汪伯點點頭,便離開。
秦操轉身看著陳伯,道:「帶上你的人,通知所有農戶,願意立即離開,我秦操補貼一顆靈石,若不離開,後果自負」,說完便將手上執事令牌與儲物袋交給陳伯,道:「你們通知完立即去谷平山支援汪伯,記得越靠近谷平山越安全」。
說完陳伯也離開。
秦操走在谷安山靈田區,果然有一些人手提大包小包手拉老人小孩地趕往谷平山,也有人搶割尚不成熟的靈稻,不願意離開。
見安排妥當了,秦操還得留時間取回放在鶴山的法陣,那可是保命的東西。
秦操沿路勸退了想留下來的農戶,秦操也因此多付出一些靈石,但不就是靈石,救命重要還是靈石重要?
秦操出了宗門口,果然有一些勤務弟子與家人也趁這個空窗期逃離宗門,但他們能去哪裡呢?
秦操管不了那麼遠,提氣急奔往鶴山而去,他可不想在宗門外遇見獸潮攻勢。
來到鶴山收回法陣,正想離開,只聽見聲音道: 「果然你會來回收法陣」。
秦操抬頭一看,一男子騰空而立,一身築基中期氣息正是執事畢萬水。
秦操心中歎了口氣,還是草率了,道:「畢執事說甚麼,弟子怎麼聽不懂」。
畢萬水身形緩緩降下,道:「齊兒氣息在此地消失,而你在此地收取法陣,還裝甚麼傻,築基丹拿出來」。
秦操一聽,心中大驚,是他娘的築基丹?發了,發了呀。
這時搖搖手道:「畢執事可要抓賊抓贓,我身上哪裡有築基丹,可別冤枉好人」。
畢萬水眉頭一皺,倒是,秦操這煉氣期弟子身上早被畢萬水探查的一清二楚,的確沒有玉盒的反應。
畢萬水冷道:「我說你是你就是,在抽魂煉魄下不相信你不說」。
秦操此時向畢萬水後方指去,驚道:「掌門師父」。
畢萬水一驚,掌門早懷疑自己,難道自己行蹤暴露了。
回過頭,身後空無一人。
再轉身,眼前無數符籙往自己飛來,而秦操早往密道狂奔而去。
畢萬水怒極反笑,手一揮,一道靈光護住自己,甚麼金劍符,火球符,萬箭符的打在護罩上連晃動都沒有。
「拿一階符籙對付二階修士,你小子是異想天開 」。
畢萬水伸手往虛空一抓,秦操宛如電擊,整個人氣息一虛,登時撲倒在地。
畢萬水喝道;「滾過來」。
只見秦操騰空而起,怒睜著眼往畢萬水飛至。
「氣,氣死你,等一下就算是想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就在秦操差一點點要落在畢萬水的手上時,只覺得掌心一痛,但仔細一看,卻沒有任何物品落在手掌心?
就在畢萬水覺得奇怪時,只見畢萬水身體一晃,便無意識地倒地。
在那一瞬間畢萬水的神魂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給絞碎,神魂碎片從掌心處噴薄而出,而從掌痛到倒地時間不過一息。
秦操也隨著畢萬水法力加持消失而落地昏迷,此時秦操五臟六腑盡數移位,經脈氣息完全阻斷,就像是一個毫無根基的普通人。
在這時遠在連雲宗的掌門密室裡,連雲宗掌門白雲真人與師弟玄雲真人正在密商。
玄雲道:「掌門師兄,求助玉符已經發出去了,萬法上宗應該不會撒手不管」。
白雲搖搖頭道:「沒用的,你知道嗎,獸潮沿路摧毀宗門十余處,卻不損沿路坊市,你知道為什麼」。
玄雲搖搖頭。
白雲道:「是因為這次獸潮是有意為之,借獸潮之名收割宗門」。
玄雲驚道:「這是為何?難道是我們對元嬰上宗有甚麼威脅?」。
白雲望著窗外道:「威脅?如果我們有實力威脅也不會有今日處境」,說完看著玄雲,道:「師弟你還記得百年前的第三次開闢戰爭嗎?」。
玄雲當然記得,也因為玄雲在此戰立下大功,才被萬法上宗贈與丹藥並凝丹成功。
白雲淡淡道:「你可以把這次獸潮看成是妖族的開闢戰爭」。
玄雲心中甚苦,道:「那掌門師兄是否有因應之道?」。
白雲點點頭道:「就是因為此事才請師弟從閉關處出馬」。
白雲接著道:「半年前舉行一場內門大比,找出一批能打的,我將率這些人出戰,而師弟則秘密護送各峰各閣的真傳弟子從密道離開保存實力」。
玄雲道:「我出戰,掌門率弟子離開」。
白雲搖搖頭:「這次率隊妖王據說是黑澤魔章,此妖擅長魔識,若一不小心容易被其引誘而落入迷障,我並非與之決戰,此戰不過是行一行故事,求的是全身而退」。
玄雲續道:「那寶庫裡的東西?」。
白雲道:「師弟無須過慮,師兄已經把寶庫之物放入連雲塔內,安全無虞」。
玄雲點點頭,道:「那就好」,只見玄雲低頭時眼神閃爍。
白雲摸了摸白鬚,嘴角微笑。
白雲起身,道:「師弟儘速去祖峰,只要獸潮開始進攻,師弟便率隊從傳送陣離開」。
玄雲點點頭便離開。
白雲來到宗門廣場,只見內門與外門弟子數千人佔滿廣場每一份角落。
白雲淡淡道:「此次獸潮,是危機也是轉機,只要在此役立下大功,宗門將優先培養,築基,金丹,前途一片光明」。
見掌門師父蒞臨廣場,本來有點沉悶的氣氛頓時被炒熱,這些人懂甚麼,對他們來講,活下來就有希望。
白雲來到點將台,看著宗門另外兩位金丹修士,道:「玉道人,劍道人,前鋒戰就麻煩你們兩位,此戰過後,本座將至萬法上宗求取丹藥,讓兩位破境深求道果」。
玉道人與劍道人兩位拱手而立。
白雲率兩位金丹長老與各峰閣執事坐在點將台上靜待其變。
這時谷平山衝突不斷出現,汪伯率領的汪家子弟與一部分陳家子弟與谷安山眾農戶跟著其他山頭農戶相互拉扯。
谷安山的農戶緊緊靠著谷平山的藥田旁,眼尖的人便知道藥田法陣範圍甚大,如此緊靠當然在法陣保護範圍內。
所以各山農戶均來搶奪谷安山駐紮之地。
不斷爭搶之事當然傳入靈植閣裡,這時各山執事與知名大戶們大都還在原屬地收割靈植與收納寶物,不像秦操第一時間就要求谷安山眾人離開,來到谷平山的都是單打獨鬥。
靈植閣此時傳下話,就地整頓,才緩和了谷平山農戶之爭。
谷安山農戶最早集結完,汪伯與陳伯讓眾人先行休息,但心中疑問:秦操去哪裡了。
入夜,烏雲與夜色融合在一起,讓人無所得知,此時白雲站了起來,道:「啟動護山大陣」。
轟隆隆聲音傳出,一道道光影從連雲宗發出,每一道光影都是一個護罩。
只見一股巨大靈壓籠罩在連雲宗上空,黑壓壓一片獸潮頓時衝擊著護山大陣上。
趙添智站在閣樓上,獸潮已起,但各山除了谷平山自身就只有谷安山全員到齊,其他山頭來的不過十之一二。
趙添智問方執事,秦操去哪裡呢?方執事也一頭霧水,只好道:「應該還是谷安山吧」。
這時獸潮衝擊著護山大陣,山門大陣首先被毀,妖獸衝入山門裡絞殺修士,除了幾位修為較好的修士退卻,幾乎都被妖獸吞食。
山門大陣一破,頓時有妖獸群往靈植閣而來,畢竟護山大陣護的是掌門殿與各重要樓閣山峰,靈植閣無法全面照顧。
趙添智見狀,起動靈植閣的陣法,頓時一道道宛如水波的光罩護著谷平山,而絕大部分農戶都在光罩之外。
獸潮湧至,這些在光罩外的農戶立即成為獸潮的攻擊對象,殺戮,吞食,在光罩內的谷平山與谷安山的一般農戶,嚇得都大小便失禁,但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光罩外的眾人被啃蝕。
趙添智只能暫時倚仗陣法,畢竟在光罩外還有數千名農戶,這些人沒死絕前,妖獸不會衝擊光罩。
妖獸主力還是以衝擊護山大陣為主,再幾次衝擊後,護山大陣也支持不住,這時妖獸來到宗門廣場上空。
玉道人與劍道人兩位率領門人迎敵,這時宗門戰力將獸潮壓制住,這些內外門弟子瘋狂殺戮著妖獸。
就在妖獸一波流被帶走時,一波青色洪流從地面躍起。
雙方一衝擊,宛如小牛般大小的青狼撕咬著法器損壞或法力不足的宗門弟子,一時間傷亡人數急遽上升。
玉道人與劍道人持法寶邁入戰場,法力縱橫,威壓眾獸,這時宗門弟子緩過氣來,迅速集結,再度將獸潮逼退。
白雲看著戰局,宗門弟子在第一戰後傷亡三成左右,而獸潮還是密密麻麻難以評估。
戰局之間,白雲立即開放寶庫,將回氣丹與凝血丹等等輔助丹藥發送下去,趁這段時間趕緊恢復一些戰力。
果然半夜,獸潮再度衝擊,這時領軍的不再是二階妖獸,而是妖王率領的妖群。
在青狼王,黑蝠王,血鴿王等等妖王衝擊下,護山大陣再度被破,而劍道人在妖王合擊下身死道消。
白雲眉心一皺,一柄長劍揮出,眾妖王無不被此劍氣所傷,甚至血鴿王被劍氣一分為二。
這時一道聲響從半空中迴盪:「臭道人殺我妖王,眾孩兒退陣」。
獸潮退去,這波衝擊,死了一個金丹真人,也死傷大半執事,其餘內外門弟子均有傷勢。
白雲沒想到獸潮如此恐怖,不過才一晚,連雲宗便有覆滅的可能,當然連雲宗真正戰力早就撤退出祖峰。
白雲看看東方微亮的山峰,暗道:「你們就這麼眼睜睜看我們覆滅?」。
立即傳話下去,護山大陣已毀,眾人整補後從鶴山方向突圍。
趙添智在靈植閣上看了一晚上,無數妖獸瀰漫在宗門廣場上,甚至金丹修士與妖王間的戰鬥,見宗門上空金丹修士以大法力往鶴山方向打通一條通道時,趙添智知道,此舉結果不是突圍就是被殲滅,但真能突圍嗎?還是去送死?
趙添智不敢往下想,他能做的就是保全靈植閣靈田與農戶,畢竟靈植閣對於獸潮來講不過是邊角料,如果消極抵抗或許不會有滅亡的危機。
就在趙添智指示方執事對於谷平山法陣維護之事時,一股強大無可抵禦的氣息來到靈植閣上空。
正是昨晚出現在宗門上空的青狼王。
趙添智呼聲道:「妖王,此地是靈田與農戶,不該是你們的目標還請高抬貴手,放我們一條生路」。
青狼王看看谷平山,以靈識道:「人族,只要你們存在,人妖之間就永無寧日,你們的價值就是給我們妖族補血,用你們的血肉供養我們,你們憑什麼給我討價還價」。
說完一股巨大法力將谷平山法陣摧毀,獸潮迅速衝入谷平山內。
靈植閣也覆滅了,白雲看了一眼便未再注意,一波流往鶴山方向的移動隨著獸潮的封阻,前進的速度緩了下來。
這時全軍被獸潮包圍,一聲「不」後帶著無盡的爆炸響起,玉道人也被妖獸所殺,但也同時自爆金丹,頓時獸潮陣型便被晃動,白雲再度施展法力,以三階符籙開道,硬生生再度打通一條道路出來。
此時宗門子弟早無心戀棧,只要能跑的比隔壁快,就能多保一時。
不過堅守一個時辰,連雲宗上下除了掌門外,弟子離開只有百之一二。
白雲身上傷痕纍纍,但解決了黑蝠王,就算趕來支援的青狼王,此時也身負重傷,白雲手起劍落正待宰了這頭青狼時,只見虛空中一付眼睛看著自己,白雲一愣,眼睛裡似乎看見自己,自己年輕便在連雲宗從外門弟子,內門弟子,真傳弟子都歷練上來,而現在,宗門外表上滅亡了,但實際上還有一批種子存在而自己將重率菁英再度重振宗門,揚名域中。
白雲笑了,很開心,不過低頭一看,一支長的奇怪宛如章魚腳的觸手穿透自己身體。
白雲抬起頭,虛空中有一個東西也是這樣看著自己。
白雲想抬起手,但法力遭到禁錮,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虛空中的妖獸給吞食下去。
此時天上突然怒吼一聲,「孽畜」,這一喊,漫天獸潮均被吼聲所滅,爆裂的妖獸如同天降血雨般宛如耳大雨般落在地上。
妖獸正要遁入虛空前,天空一巨掌落下,除了已經鑽進虛空的頭部外在巨掌下頓時灰飛煙滅,妖獸身體四分五裂,氣息衰敗,就算遁入虛空中卻也後繼無力。
但在這一掌後,天空裡傳來一陣龍吟,只見兩股恐怖的氣息直奔九天而上。
而秦操呢?還躺在地上無力動彈呢,身上被天降紅雨所沖醒,他只看見漫天的紅雨,其中妖獸人族氣息雜亂,敵我不分。
秦操奮力地用雙肘支撐起身體坐了起來,身前竟然憑空出現一個大頭與巨大的眼睛,秦操一愣,而對方似乎也一愣,這時秦操汗毛都豎起來,對方的氣息雖然衰弱,但跟自己也是天地間的差距。
身前那東西往自己身上撲來,秦操大驚,眼中小劍突然出現,怪頭就這麼飛蛾撲火般撞上小劍,一劍洞穿了那奇怪的頭顱,只見怪頭氣息快速消失,噴出的妖丹同時吸納進劍柄內,秦操則向後倒下撞到後腦勺昏眩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秦操才悠悠轉醒,看著落在身旁大小宛如大象體積的怪頭,還好自己沒有在落下時被壓到。
秦操看著圓圓的大頭,數根斷肢,怎麼看都像是一隻章魚,但章魚能飛嗎?
拿出儲物袋,吞下一顆療傷丹,還好畢萬水沒在第一時間取秦操性命,就只是震傷他,所以服下丹藥後氣血緩緩平復。
秦操在支撐下站了起來,這時才看見怪頭旁邊出現了幾個物件。
秦操撿拾一看,一柄寶劍與一座小塔,秦操見怪頭已死,但可不敢把它扔在這裡,想起蜘蛛前例,將怪頭縮小成一個拳頭大,跟著小塔,寶劍收納進錦囊裡。
轉頭看著畢萬水的屍身,取下儲物袋後,同樣的也將他裝辱靈獸袋內。
這時看著破碎的宗門,秦操收納路上撿拾的儲物袋,法器,甚至有劍丸這種高檔貨,秦操趕往靈植閣,只見無人倖免,黃天賜一家人都不見了,趙添智則戰死在靈田裡。
從趙添智身上將閣主令牌與儲物袋收起來,殘缺的屍身用靈獸袋裝好。
回到幾乎被夷平的靈植閣,利用閣主令牌打開地下寶庫,秦操將寶庫裡的靈石,靈稻,靈藥,書籍玉簡,儲物玉盒等都收了起來,見空無一物後秦操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