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收到喜帖,但沒有出席;只委託信得過的姊妹遞送禮金,完事回來如實向她報告。
「啊……不方便來喔……」新郎問好姊妹。「不曉得在堅持什麼啊。」好姊妹抱怨。
看著紅包袋,新郎有些遲疑。
「看吧,就說寫這樣誰懂──」
「是她的意思嗎?」
新郎發現「祝辭」的部分顯然假由她手。
「還特別跟我交代『只寫這樣你就懂──』」
「我懂。」
看向身邊的新娘──人手不夠,抽空幫忙前台迎賓簽名、收禮金,等等還得飛奔到後台換禮服──他尷尬笑著,並描述當時情形:
「……我們……嗚嗚……嫁……ㄍ、ㄍ……嗚嗚嗚……給我……好不好?」手抖動厲害,差點讓婚戒掉到地上。
聽到這句話──這句夢寐以求的話語──那女人喜極而泣,哭成一張大花臉,邊用手背擦鼻水邊說:
「這是你第一次正眼看我的眼睛。」
你能想像嗎?
該「衝一波」的時候還緊張口吃,差點讓婚戒掉到地上──這種男人?
好幾年跟人家相處下來,竟然都不曾正眼看人家的眼睛──這次才是「第一次」正眼看人家?
「如果沒有『她』在後面推一把,大概這輩子都沒種求婚吧?」他苦笑。
好姊妹瞥見新娘脖子上的墜飾──
「她跟我說:自從重新相認之後,她就堅持要戴著它──洗澡都捨不得拿下來。她說,她就像灰姑娘──墜鍊就是王子跟她相認的信物。」邊解釋著,新郎整張臉紅得發燙。
「你,王子?不像耶。」好姊妹挖苦他,「咦噁,害羞喔。」
不是。他解釋說:等一下典禮,她還要當台下所有親友面再講一次。
「太恥了──又不是童話故事,幹嘛那麼愛拿出來講──」
「反正你這輩子就『帥』這一次──以後也沒機會再拿出來說嘴了。」好姊妹的嘴比她的毒舌還賤。
「好啦,今天還是很謝謝妳來──」
「有苦勸她啦──人家堅持不來──」
新郎搖搖頭。
「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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