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剿匪記:八、待客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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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蓓菈的聲音自門外傳來。

起了個大早的婕莉興奮奔向門口,迎她入內。

蓓菈提著竹籃,裡頭裝滿豐盛餐食。

徹夜難眠的杭特聽見房外聲響,小心翼翼推開房門,不忍擾動妻子嫵媚的睡顏;他不知道的是:妻子也體諒他的貼心,故意裝作沒被兩位吵鬧的女孩喚醒。

 

「邦提先生早安,我帶了早餐,一起享用?」

活力十足的聲量;蓓菈和昨日仍被匪類威脅侵犯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噢──美若晨間盈捧朝露的鮮花,小甜心蓓菈,早安。能同小蓓菈一起用餐──能聽您甜蜜嗓音,足以令我垂涎三尺──是我杭特.邦提一生的榮幸。」

蓓菈漲紅臉蛋,單手翹起小指半遮笑顏。

她本人面對男人的調情,並不容易感覺不舒服──因為鎮上許多成人也都這麼做,卻沒一個像杭特一樣生動使用詞藻。

她意外地喜歡人家用華美修辭讚美自己──偏偏村裡盡是莽夫,沒人有本事秀口才。

「邦媞夫人呢──噢抱歉,」她突然意識到自己毫無節制的大喊非常不得體,「我還不知道夫人仍歇息──」

「沒有哦,蜜糖。」邦媞優雅走出房門,「夫人早給笨拙丈夫的擾人起身給弄醒了。」

杭特臉瞬間垮下,心想:不可能,我動作輕盈,怎麼可能吵醒茉兒?

 

他不知道的是:夫人早給蓓菈的第一聲叫喊喚醒。

「告訴我這不是真的──」杭特慌亂地湊近茉琳悄聲確認,「求妳了北鼻?」

「沒有──」她悄聲說,知道該給丈夫台階下,亦收斂霸凌丈夫的手勁,「聞香而起。」

「噢──謝天謝地恩賜我這麼善解人意的妻子──我愛妳茉兒。」他吻在茉琳唇尖。

小婕莉茫然看著這群大人瞎忙、上演一場自己未能理解的鬧劇。

 

「爸還在睡──他每次喝酒就會呼呼大睡到隔天中午。我們不管他,先用餐。」她鼓起腮幫子咕噥。

杭特不由自主抖了一下。

他處境尷尬:一方面,被蓓菈神采奕奕的模樣弄得春心蕩漾,不忍心頤指氣使叫人家把老甘拖過來;另一方面,他想速戰速決,早點回去享受他的假期。

「蓓菈,妳的手藝真好。」茉琳由衷讚嘆。

「謝謝您的讚賞,夫人。」她一邊收拾餐盤。

小婕莉猛盯著茉琳,似想跟她講什麼事情。

「婕莉,不要猛盯著人家看,很沒禮貌。」麥潔用有點兇的口氣說。

「不要緊──小婕莉,想跟茉琳說什麼?」她親切笑著。

反倒換婕莉對望向自己的眾人目光感到不自在,羞赧得不敢說。

善於體察人心的茉琳.邦媞很快察覺,便湊近小婕莉耳邊:

「飯後來茉琳房裡說好不好?」

杭特觀察敏銳,洞察茉兒的意圖,便速速用完餐食,將餐盤拿給正在廚房的蓓菈。

他用穩重的口吻對著忙碌的她提議:

「夫人跟我一向自己整理餐盤,請小蓓菈妳先休息吧?早餐讓妳做,連盤子都麻煩妳就很尷尬了。」

「不行──邦提先生。我們家的規矩是:人家來作客,就要善盡待客之禮──我媽媽以前都是這麼教我。我爸雖然沒那麼拘泥小節,但我自己堅持要這麼做。」

 

杭特心想:多麼了不起的孩子!

這裡甚至不是她家,卻替代毫不知客套的萊爾姊妹,自己倒忙起老媽子的活兒──

噢,要我老媽子也這樣。

甚是詫異:他在一位年輕的鄉村姑娘身上看到自己老媽子的身影。他自我平衡一下;一向不喜歡老媽嘮叨的樣子。

 

心底這樣想著,卻忘記還在外人面前,兀自在一位認識不過一天的女孩背後傻笑了起來。

說完,他走向麥潔,想請教村裡的事。

經過一夜互動,麥潔直覺認定可以信賴這位先生,便領他在家附近繞。

(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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