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來到村長面前。
「你們來了,富萊曼、蓓菈,」村長的聲音低沉,是個有點嚴肅的老者,「妳沒有受傷吧?」他優先關心蓓菈的狀況。「都還好,謝謝村長先生的關心。」她恭敬地說。
「富萊曼,你什麼時候膽大到不立刻滾到我面前?出了事,你拖了一天才露面?」他轉向甘特,態度變得嚴厲。
「不、不敢!」
「所以……就是這兩位?」村長瞪向邦提夫婦,嗤鼻哼氣,「『請』走三位紳士的陌生人?」
「不、不!兩位是恩人!」富萊曼急急忙忙解釋。
「把戰爭帶進本村的野人是恩人?」老者嚴厲責備,「這兩個要讓本村陷入一片火海!」
甘特像做錯事的孩童,挨父母罵便嚇得不敢出聲。
「兩位粗魯的外人『不懷好意』請走本鎮三位貴賓。」村長一口咬定。
富萊曼覺得難以置喙,但接收到邦提點頭示意,接著說:
「喀徠緬先生企圖侵犯我女兒!」
杭特抽了口氣,仍堅持自己隨口喚的藝名比惡徒的本名好上一萬倍,心底不平衡起來。
這句陳述讓村長稍稍改變態度。
但杭特覺得厭煩了:原以為甘特這懦夫會照自己的劇本演鬧劇,結果沒有。
「還不知道自己在誰面前吧?老夫名叫夸茲。就叫我夸茲,不用加村長或尊稱先生。老夫不需要虛偽的恭敬。」
杭特心想:這好辦。
這老頭屬於容易對付的類型。
「況且,老夫還沒決定該不該尊重兩位。老夫一向不喜歡尊重帶麻煩進村子的人。兩位名聲傳得很快哈。稍早有好幾位居民找我抱怨你們這兩頭好事的野獸──說:給老夫一個不攆你們出去的理由。」
杭特制止發言人序列二號的麥潔,由衷佩服自己料事如神:老村長是個欺善怕惡的標準官僚。
剛剛他故意示弱,總算看清這廝──總算不必畢恭畢敬裝善類。
「敞開天窗說亮話──我倆替你剿匪,報酬100萬,頭目的腦袋另外算錢。不接受討價還價,事成之後立即付款,亦不接受賒帳。」
旁人除茉琳大吃一驚,紛紛懷疑起杭特前一天還算慈眉善目的形象。茉琳習慣見機行事;兩人的計畫總是順應情勢彈性調整。
夸茲沒笑,依舊不屑嗤鼻:
「打哪來的雜碎,膽敢跟老夫要求報償?」
「噢不,我想我沒能明確傳達語意。」杭特聳了聳肩,「這不是自告奮勇老丈──你別老糊塗搞錯啦──」
這叫勒索。
夸茲聽了大笑。
「年輕人,年輕是好事。但年輕不代表可以揮霍年輕人無知的特權──你這沒斷奶的小毛頭還沒戒掉母親的乳頭卻趁火打劫起來啦?」
茉琳接收信號向前跨了幾步。
「老丈,我說你老糊塗還不夠準確吶,我看你也老花眼。」
夸茲瞥見茉琳腰間所配的雙槍,面容慘白,開始不由自主顫抖。
「難、難不成……兩位是『邦提夫婦』──看樣子錯不了……您便是尊貴的『M.夫人』……以及您『M.夫人的丈夫。』剛才是老夫有眼無珠啊,對兩老不敬,老夫罪該萬死……」
他嚇得猛拱手作揖,心底非常清楚:只要邦媞夫人喜歡,大可一槍轟掉自己腦袋──又順便殺上山砍下所有人腦袋──劫完兩邊錢,一走了之。
「但、但,」老者結結巴巴接著說,「1、100萬實在……實在強人所難……就算傾村蕩產……也付不出來。還請您高抬貴手。」
「錢小事好說,我邦媞夫人也不是小鼻子小眼睛的人。你可以延遲付款,甚至不收你利息。但我有條件:我要全村的人服從配合。」
夸茲超譯茉琳話語,他理解成「所有村民都是邦提夫婦的人質。」
「當然,夫人您替老夫剿匪已是恩賜,村民們當然不敢不配合。您有什麼需要,請盡量要求;老夫會竭盡所能滿足您的需求。」
杭特見機不可失,遂追加:
「既然這樣,利息部分免除。事成之後,我跟我妻子打算在這兒待一段時間度假,好揮霍揮霍剿匪順利得到的報酬。」
(下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