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篇引语
人生如一座医院,病榻与走廊之间,痛苦与欢笑并行;心如一碗清水,沉淀方能照出一切因果。修行,不在庙堂,就在你我呼吸之间。
🏥吾狂欲醒,君狂正发

夜班后的医院走廊,总是静得出奇。走廊尽头,老江正一边拖地一边哼着一曲老掉牙的调子,影子在地砖上拉得老长,像一只老老实实的小船,缓缓摇过去。

老江拖着拖把走过来,看见小羽低着头站在走廊边,神情疲惫,整个人像褪了色似的。他停下手里的活儿,轻轻叹了口气:“怎么啦?刚才还那么拼命,现在站在这儿发呆?”
小羽声音很轻:“老江,刚才那位病人……我们都尽力了,最后也没能把他救回来,我心里闷得慌。”
老江点点头,沉默片刻,然后把拖把靠在一边:“我懂,这感觉我也有过。”说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薄荷糖,递给小羽,“吃一颗,凉一凉,也许能让心里舒服些。”

小羽接过糖,拆开包装,放进嘴里,清凉的味道像一缕微风吹过,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感觉心里那团堵着的东西,似乎略微松了一点。
老江语气温和地问:“是不是心里觉得,咱们明明该把人救回来的?”
小羽低下头,抿紧嘴唇,眼眶泛红:“是我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就差那么一点点……”
老江点点头,低低应了一声,拖把在地上缓缓划出一道水痕:“吾狂欲醒,君狂正发,这医院里哪一个不是疯子?你我都一样,站在生死门口,总想着把人一把拉回来,哪怕老天爷也要跟它争一争。”
小羽愣了愣,听老江的语气虽然平淡,回应说:“你说自己是疯子?”
老江眯眯眼,嘴角轻轻一勾:“可不是嘛,疯着救人,疯着守人,疯着盼望醒过来,不再痛,不再死。这不就是咱们天天在干的事?”
小羽听着老江的话,原本绷紧的神经慢慢松开,泪水滑下来,嘴边也浮现一丝笑意:“老江你总能把话说成这样,听起来怪玄乎,可我心里也跟着踏实一点了。”
老江一边捡起拖把一边点点头:“再玄乎,也是你自己听明白了,不就成了吗?你也一样,刚刚也在这条路上疯着呢,怕什么?”

小羽跟在老江身后,望着老江一下一下地拖地,拖把在地砖上划出一圈圈亮亮的水纹,像涟漪一样慢慢荡开,最后又融入整片地面,不留一丝痕迹。就像刚才的那件事,乱的时候是一圈涟漪,等你静下来,就成了一汪清亮的水,心也跟着澄净了许多。
小羽跟在老江身后,望着老江一下一下地拖地,拖把在地砖上划出一圈圈亮亮的水纹,水纹缓缓扩散,最后融进整片地面,不留一丝痕迹。
她心中仍翻涌着刚才救不回病人的沮丧和无力,就像一圈圈不安的涟漪,怎么也平息不下来。
直到老江刚才那些话在脑中慢慢回荡,她才像一潭水静下来,心也跟着清亮了许多。
“老江”小羽轻轻开口,声音里还带着一丝疲惫,“那我是不是该好好睡一觉,然后再接着狂?”
老江听了,低低一笑,那笑声像老街巷里老伙计随口一句问候,平和又踏实:“对喽,先睡一觉,狂完这一遭,醒来再狂,吾狂欲醒,君狂正发,这就是修行嘛。踏踏实实地过,疯疯癫癫地活,笑一笑再出发。”
🏥长波当自止
刚说完,医院走廊另一头传来一阵嘈杂:“医生!医生!”一位老大爷慌慌张张地呼喊,身边站着个中年女子,哭得双肩一颤一颤,像一只吓坏的小麻雀。

他们站在走廊里,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眼神中尽是焦虑与无力。
老江把拖把靠在一边,朝小羽点点头:“走,咱们过去看看。”说着快步跟上,边走边低声:“长波当自止,这大医院就是一片浪潮,吵吵嚷嚷也该静下来。”

到了跟前,老江一边用衣角擦了擦手一边温声安抚:“大爷,您放心,医生正在里面尽力,浪再大,总有退潮的时候。”
老大爷红着眼点点头,不再吵嚷,手里紧紧攥着一方皱巴巴的手帕,颤巍巍地站在门口,泪眼中闪着感激,也闪着无声的祈求。

一旁中年女子哽咽:“老师傅,我妈……也不知道熬不熬得过去,现在我的心里一阵一阵地堵着,就像掉进水里,喘不过气。”
老江轻轻叹口气,语气像夜风拂过湖面:“谁也不能给你一个准话,医院就像一场长长的浪潮,有起有落。你们放心,这里的人都在尽力,能做的,医生都在做。生老病死,本就是一场流转,就把这一刻当成一叶般若船。剩下的,就给老天一份信任,也给自己一份希望,好吗?””
女子听完,泪如雨落,点点头,不再追问,眼神里闪过一丝微光,仿佛老江几句暖心的话,给了她一丝可以抓住的力量。
站在老江身旁的小羽,心中原本因刚才抢救无果翻涌的情绪,也跟着老江这一席话缓缓平息下来,就像老江说的:“再大的浪,也有平静的一刻。”
老江拍拍老大爷肩膀,又对中年女子点头致意,拉着小羽退到一边,低声说:“你看看,这就是修行,不必说什么大道理,能让他们心中略略踏实,就够了,不妄想,不执相,就像这医院里的潮水,来时来了,去时也就去了。”
小羽轻轻应了一声,望着老江宽厚稳重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也生出一份踏实的力量。
老江低头整整衣服,嘴角泛出一丝笑意:“走吧,这一波也算过了,长波当自止,接下来该干啥,咱就接着干啥。”
🏥余本性虚无
这天,医院病房里的30岁阿成脸色灰白,半睁着眼,不肯吃药也不愿扎针:“反正都要死,折腾什么?”
老江笑嘻嘻地走近,语气像老朋友:“你以为你的痛,是实有的吗?‘余本性虚无’,这一切痛也好,不痛也罢,都不是你要紧抓的东西,不如听护士一句,把药吃了,今晚也能睡得踏实些。”
阿美护士站在一旁,端着药盘,温声说道:“阿成,听老江的,药我给你换成你能接受的,吃完我再给你打一针,不疼,就像蚊子轻轻亲你一下。”

阿成瞪老江一眼,嘴唇颤颤,忽然吭哧一笑:“你这老头刚才说话怎么像打谜语?”
老江笑:“谜语让你来猜猜,但是先把药吃下去再说,痛也不过是个泡沫。”
阿成垂下眼,终于顺从地点点头,接过阿美递来的药丸,喝口水服下,神情也柔和许多。阿美顺手取过注射器:“再让我给你打一针,忍着点,一点点痛也没那么吓人。”
阿成配合地伸出手,针头轻轻一入一出,几乎感觉不到什么痛。他呼出一口气,嘴角泛出一丝微笑:“你们这一唱一和,搞得我都忘了怕。”
老江站在床边,望着阿成,轻声说:“怕什么呢?这点痛也不过如水中泡影,不妄想,不执相,吃完药,打完针就能好好睡,不必再和痛过不去。”
阿成闭上眼,嘴里含着一点点药苦,心里却似乎暖了许多,变成一叶泛着微光的小舟,载着一丝清亮。
🏥幻如梦幻 · 吃喝沐浴亦是修行
傍晚,夕阳暖黄地落在床沿,阿成半靠在床上。他神情有点憔悴,眼神飘忽:“老江,我是不是还要再折腾好几天?”

老江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一瓶温水,老江把水瓶放在床头柜上:“你这算啥折腾?这医院的日子,就像一场梦,幻如梦幻,过一阵子醒来,不都成了回忆?”

阿成苦笑:“你说得轻巧,我可天天要扎针、吃药,有时候真感觉生不如死。”
老江笑呵呵地拉张椅子坐下,语气像老朋友:“你听我一句,流转生死就跟这水一样,流过这里,也流过别处,没什么该怕的。而且你看看,这一口水、一顿饭、一场热乎乎的澡,不也都是修行吗?”
阿成皱眉:“吃个饭也叫修行?”

老江点头:“当然!你这一口喝下去,感觉热流入喉,身子舒服,心也就跟着安稳一点,这就是修心;你一口一口吃着饭,不着急,也不埋怨,这就是修定。再说你沐浴时,温暖的水从头流到脚,就像一遍一遍把心上的灰尘也给冲掉,这不是修行又是什么?”
阿成听着老江的话,不由自主地也跟着笑:“老江你这一说,还真挺像那么一回事。”
老江眨眨眼:“你也别老想那些生死,不如把吃喝沐浴这些平常事当成法门,活一刻就是一刻,痛也好,舒服也罢,都是缘分,就当在这病房里修一回心,怎么样?”
阿成呼出一口气,眼神也柔和许多:“听你说完,我心里舒服多了,老江。”
老江点头到:“这就对喽!幻如梦幻,流转生死,不必太紧张,吃过了这一口饭,一切都会过去的。”
阿成点点头,闭上眼,嘴角泛出一丝笑意,病房里安安静静,暖黄灯光映照着老江微笑的脸,也映着阿成平缓的呼吸,仿佛一切都如梦中之梦,既轻又远,既真又暖。
🏥虚无是实体,人我何所存?
夜深,医院走廊里只剩轻轻的脚步声和监护仪规整的“滴滴”声。老江给自己沏了一壶热茶,端着一只老瓷杯,踱到护士站旁边,看见小羽坐在一角,神色出神,手里也捧着一杯凉掉的水。

老江走近,低声问:“又在发呆啦?”
小羽回过神,勉强笑了笑:“也没有,就是刚刚脑子里乱七八糟地转,老江你说,我们整天忙忙碌碌,救人也好,守夜也罢,到底什么才是真的呢?”
老江听了,把热茶轻轻放在小羽手边,自己也坐下来,语气平和:“你是不是老觉得,这一切都像雾似的,抓也抓不牢?”
小羽点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迷茫:“对呀,总感觉一切虚虚实实,不知道哪里才是落脚点。”
老江吹了吹茶沫,微微一笑:“你知道什么是 “虚无是实体,人我何所存?就像这茶,你喝一口,是不是热的?”

小羽下意识端起茶,喝了一口,点点头:“是热的。”
老江接着说:“你喝下去,这一口就是这一口,不必再问是谁给你的,也不用去追问热气去了哪里,就安安稳稳地喝,这一刻就是真实。”
小羽听完,眨眨眼,嘴角一弯:“老江,你这是开佛法外挂了吧?听你一说,我都想跟你拜个师!”
老江也笑:“像你学医的,学习当医生的过程其实很辛苦,就像长大一样,必须经历很多痛苦、挑战,才能逐渐成熟起来。但也别老绷成一根弦,有时候你把这一口茶喝好了,这一刻心就落地了,人也踏实了。””
走廊上的灯光柔和地洒在老江和小羽身上,像夜色中飘荡的一叶小舟,不必寻岸,自在前行。
🏥性中缘起,缘起无常,佛性平等
这一夜,老江、小羽和护士阿美一起坐在医院后门口,捧着热气腾腾的泡面,小羽一边吃一边感叹:“老江,这医院天天都是生老病死,我会不会也成了麻木的老手?”

老江边吃边说:“性中缘起,缘起无常,这里的每一餐饭、每一个夜班都是因缘聚合,聚完了也就散,不必担心麻木,不必害怕热情冷掉,来了就做,走了就放,心也就跟着轻快起来。”
阿美听老江这么一说,忍不住“扑哧”一笑:“你这一天天的,嘴里就像放着老广播,总能给我们整出点道理。”
小羽也跟着点头:“可听你一说,这碗面吃起来,心里也跟着踏实,就像刚刚救完一位病人,出了门,也就能换个心情,不再老吊着一口气。”
老江笑眯眯地吹一口面汤:“就是这个道理~“性中缘起”,咱们一碗面也能成一段缘;“缘起无常”,吃完这一顿,也就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佛性平等”,不管你是谁,手里这一口热汤热面,总能把你心里那点燥给冲淡,甜淡也罢,咸淡也罢,都是一场滋味。”
阿美喝了口汤,满足地叹了口气:“听你这么说,这一天的苦累,也都成滋味了。”
老江放下碗,拍拍衣角上的尘:“这就对了,不管是医人的你们还是拖地的我,能好好吃完一碗面,能一边说笑一边过日子,这就是修行,不必复杂,就这样踏踏实实,生活也就圆满了。”
三人听完,心中也跟着平静下来,像夜风吹过医院后门口,不疾不徐,也像碗中热气,轻轻飘散,落成一丝无声的欢喜。
🏥无妄想,不执相
次日清晨,阳光斜斜洒在医院门口,老江和阿美亲自送他一程。阿成换上自己的衣服,整个人精神一振:“老江,这次我算捡一条命,以后可要重新做人啦!”

老江拍拍他的肩:“你出去以后,也别老想着大展身手,眼下照顾好身子,好好修养,比什么都重要。就像脚下这地,踏踏实实地走,心稳,身也安,这才是你当下最该做的。””
阿成听老江这么说,眼圈一红:“老江,你真是个老菩萨。”

老江一笑:“菩萨可不敢当,做个安稳老头行,这医院里谁不是平等的过客?走你的路吧,剩下的,自有老天爷安排。”
阿成哈哈一笑:“说得对,咱们都是乘船人。”
老江挥手告别,目送阿成大步走远,心中一片安然。

一旁的阿美站着,嘴角带笑,眼中也闪着泪光,老江转身冲她摆摆手:“走吧,小姑娘,我也该拖地去了。”
老江和阿美并肩走回医院长廊,阳光落在老江微笑的脸上,也落在阿美清澈的眸子里。
老江一前一后拉着拖把,走得不疾不徐;阿美跟在他的身边,听老江嘴里哼着一支谁也听不懂的小曲,听起来像寺庙里的诵经,也像老街上吆喝的小调,简单又亲切。
风吹过医院走廊,吹动老江和阿美的身影,像一场寻常又深邃的修行——平淡之中,泪中有笑,笑中有暖。
🔖 佛法关键词导读
- 吾狂欲醒,君狂正发:生死无常中,不再执着“成败”,怀着一颗清醒的心去行医修心。
- 长波当自止:世间如浪潮:总有喧嚣,也必有平静,安住当下,静候潮落。
- 余本性虚无:痛苦如梦:执着如幻,不必紧紧抓取,让心如虚无之空,方能容纳一切。
- 虚无是实体,人我何所存:虚无并非虚无,而是当下的真实,不必分别谁给谁取,喝茶就是喝茶,活着就是活着。
- 忘情不须息,即泛般若船:不用强求断情,也不用恐惧流泪,身心如船,泛渡一切因缘,接纳一切感受。
- 性中缘起,缘起无常,佛性平等:生命处处因缘聚合,变化无常,然佛性无别,人人平等,本自圆满。
- 无妄想,不执相:不再妄生大志,不再执取虚影,踏实修养,照顾当下身心,便是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