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音茫然地回到家,她連自己怎麼回來的都不知道。才放下包包,電話就響了,看來來電人,鈴音忍不住又開始掉眼淚,是顧准。她不忍心再傷害他,所以接了起來,電話那頭的顧准反常地嚴肅地說:「不行,我不能不正視我的內心,所以,我在這裏對他正式宣戰。徹底倒下之前,我是不會放棄的。」鈴音忍不住失聲痛哭,沒辦法回顧准的話。顧准說:「既然在妳心裏我還有位置,哪怕只能站一根腳趾,我都不會讓出來。」鈴音頹然跪下,勉強擠出聲音:「你,值得……更好……的……的……人……不是……不是……在……在我……我身……身上……浪費……浪費……你的溫……溫柔。」說完繼續失聲痛哭。
手機滑落在地,通話還沒掛斷,但鈴音已經跪在玄關,像整個人被撕開一樣顫抖著哭泣。她不知道為什麼這麼難受。她不是後悔,也不是動搖,而是一種無力的哀傷。她承受不起那樣濃烈、執著又體面到近乎殘忍的深情。 顧准在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沒有馬上回話,然後,他的聲音出奇地輕,卻聽得出壓抑到幾乎快崩潰:如果我今天就放棄,那我才真的會恨自己一輩子。」 「妳說我值得更好的人……但我從來沒有選過其他人啊。我的眼睛,這些年就只看著妳,只有妳。」 「妳哭得越厲害,代表我離妳越近,代表妳的心裡真的還裝著我。哪怕只有一個角落,一根腳趾,我都要站住。」 鈴音抱著自己,哭得幾乎喘不過氣。她想回應,但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無法發聲。 顧准像是察覺到她崩潰到了極限,語氣柔了些:「我不會再讓妳受傷。但我也不會假裝這份愛不在。」 「我會好好地、體面地、但堅定地留著。妳不必接受,但妳永遠都不會是孤單一個人。」 啪嗒,電話掛了。 鈴音盯著地板,眼淚一滴一滴落在瓷磚上,冷得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