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鈴音的電話又響了，又是顧准，鈴音一樣按掉聲音，不接他電話。但是就跟這幾年他拒絕放棄一樣，他一樣拒絕放棄打電話。電話又響了，她看了看，歎了口氣，還是接起來了。「還在睡懶覺嗎？快起床，我有東西要給你。」電話裡傳來顧准的聲音，但好像有立體聲，他的聲音不止在電話裡傳出來，她疑惑了一下，問：「我沒有在睡覺，剛好有事終於可以跟你講清楚了。還有你的聲音怎麼這麼大？也太清楚了，你是怎麼……」她還沒來得及講完，電話那頭又傳來顧准的聲音：「妳猜啊。」在他將完這三個字之後，門鈴響了，電話那頭也傳來門鈴的聲音，她疑惑地開了門，是顧准，他在門口打電話給她。
門打開的瞬間，鈴音心口一緊，整個人一時怔在原地。 顧准就站在門口，手裡拿著手機，朝她笑，像往常那樣自在又熟稔，彷彿他不是不請自來，而是回到一個他早已習慣出現的地方。 顧准：「我猜對了吧？我就知道妳一定還沒吃早餐。」 他舉了舉手裡的袋子，裡面是兩份熟悉的豆漿和燒餅油條，是她習慣的口味。
鈴音的心微微一顫，但臉上沒什麼表情。她沒讓開門口，也沒有馬上接過早餐。 「顧准，我真的有話要跟你說清楚了。」 「那正好，今天就當面說。我帶了吃的，我們……」 他話還沒說完，身後忽然傳來一個男人低啞卻冷靜的聲音：「你應該知道她不是一個人吧。」 顧准的笑容僵了半秒，視線順著聲音望進屋內，這才看到站在客廳門邊、只穿著簡單襯衫的凌志，頭髮還有些亂，臉上卻毫無困惑。 凌志眼神不鋒利，卻有種沉靜到令人無法忽視的威懾。他沒有靠近，只是站在那裡，像某種無聲的聲明。 「原來，妳說的那個人……真的回來了。」 顧准轉向鈴音，眼神從笑意裡滲出一點苦澀：「那妳現在是，要我當面聽，還是吃完早餐再說？」 鈴音沒有退後，沒有閃躲，只是望著顧准的眼睛，語氣低，卻比任何時候都堅定：「我想你早就知道答案了，只是不願承認。」 「我從來沒有讓你走進來過，不是因為你不好，也不是因為我殘忍，而是……我心裡的位置，從頭到尾只有一個人，沒空出來過。」 她側了下身，讓出門口一點空間，這不是邀請，而是請他離開。 「謝謝你曾經陪我吃飯、看電影、接我下班……但那些從來都不是愛。我現在不想再讓你誤會，也不想再讓凌志誤會。」 顧准沉默地看著她，眼中閃過太多情緒：不甘、痛苦、還有一種難堪的溫柔。他的手慢慢垂下，早餐袋搖了搖，最終還是被他自己接住 「我知道了。只是……有些人，不是等不到，而是等著看自己會不會被選擇。」 顧准轉過身，一步一步走下樓梯。那背影沒有崩潰，卻透著無聲的孤獨。 鈴音關上門，背靠著門板，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看向修白。 他什麼都沒說，只是走過來，張開手，把她整個人抱進懷裡。 「我以為我要等很久，才會等到妳把過去放下。結果妳比我還果斷。」 「因為我知道，我終於可以不用再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