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過後,顧准頻繁地出現在鈴音身邊,甚至在她公司內公開宣稱他一定要追到鈴音。鈴音不煩,真的不煩,但是她愈來愈心疼顧准。
顧准的笑容總是那樣明亮,站在公司門口,手裡一束花,另一手還晃著便當袋,一副「早安女朋友」的模樣。
每天早上,他總能剛剛好在鈴音抵達前五分鐘出現,下午她準備下班時,他已經靠在她辦公大樓門口的柱子上等,嘴角帶笑,像一隻無害卻固執的貓。 他對她的同事打招呼,自在地請大家喝咖啡,連老闆都對他頗有好感。久而久之,公司裡開始有耳語:「哇,他就是鈴音的追求者嗎?人也太好了吧?」「鈴音真的太幸福了,竟然有人追她這麼多年還不放棄……」「她不是已經有男朋友了嗎?」 「那男生對她那麼好,她怎麼還不考慮看看顧准?」 那些話她不是沒聽見,她都聽見了。 但她從不解釋,也從不躲避。她只是愈來愈心疼。 她真的不煩顧准,因為他沒有逼她,只是每天都在用自己方式守著她,像是默默替她撐著傘、鋪著路,從不讓她跌倒。甚至……比起某些風風火火的愛情,顧准的執著,更像是一種「美得讓人不忍心拒絕」的信仰。 她不是心動,她是心碎。碎在他的深情太安靜,太乾淨,乾淨到讓她不敢再用更多「拒絕」去汙染。 那天晚上,她和凌志窩在沙發上看電影,凌志伸手揉揉她的頭髮,問得輕描淡寫:「今天,他又來了?」 鈴音靠著他,沒說話,只點了點頭。 凌志沒有表情,像是習慣了,也像是在極力隱忍著什麼。 「妳沒有煩他,對吧?」 「沒有……我只是心疼。」 他沉默了一會兒,像在思考什麼,然後轉過頭,看著她的眼睛,語氣緩慢: 「心疼和動搖……有時候只差一層窗戶紙。」 鈴音一震,猛然抬頭看著他。他沒有指責,只是陳述:「我不是懷疑妳,我只是知道妳太善良,總想替別人承擔痛苦。」「但那個痛苦,不該是妳的。」 鈴音紅了眼眶,她知道凌志說的是對的。她的心已經選定,但情緒卻像藤蔓一樣,纏著她往回拉。她不是沒放下顧准,而是顧准從來就沒讓她能真正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