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我在 / I Am Not He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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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靜靜地!叩叩叩,寂寂地!一身青衣裝束的莊周立在茅草屋前,敲著一扇似掩非掩的柴門。隱居於此的友人顯然不在,甚且連個應門的僮僕也無。柴門左右兩邊各一小松窗,莊周挪到右邊窗牗,往屋內輕輕一瞧,不過一案一几而已。


「山中生活,簡樸如斯!」莊周語裡有欣羨嘆服意,一面思忖著友人若非出遊去了,就是清溪碧潭裡,一綸繭縷一輕鉤。


正初夏時節,空氣裡飄著芳草香,風兒陣陣,松濤陣陣。莊周迷戀眼前景,不忍就此離去。兼一路走上山的勞累,不覺有了小憩意。見不遠處一棵松樹下,躺著塊圓潤大石頭。大石頭旁邊,還長著一朵沒見過的白色花兒,就走了過去。陽光燦燦從樹葉縫隙灑下來,灑在草地上、石頭上,細碎成光影斑駁。莊周把頭往石頭上一枕,淡淡幽香撲鼻來。白雲悠悠,聽著松濤、聞著花香、想著友人,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夢中,依稀化做一隻藍色的蝴蝶,繞著石頭邊的白色花兒飛啊飛。不一會,停在了花兒上,沉沉入夢鄉!


若耶溪


五月,夏日當空,江南可採蓮,蓮葉何田田!若耶溪,相傳是千年前西施浣紗處,蕩著美人的一縷芳香,更蕩著一葉葉小舟。舟上採蓮女,搖著漿、採著蓮、唱著歌,輕快穿梭於接天蓮葉無窮碧裡。朗朗陽光灑下來,隔著層層疊疊青翠欲滴,她們一會兒清脆互答,一會兒傳來銀鈴般的笑聲,活潑明媚。南風吹來,荷花荷葉翩翩躚躚,映襯得少女們的粉頰,清新如出水芙蓉。就中最是脫俗出塵,當屬正荳蔻年華的阿璃,娉娉裊裊十三餘。


阿璃是若耶溪出了名的小西施,面若桃花,眉眼含春,唇紅齒白,肌膚勝雪。更且手巧心巧,女紅刺繡功夫了得。既有美名,又有賢名。


這一日,她與三五女伴相偕採蓮,撐著小舟,一邊採擷,一邊歡唱採蓮謠。「魚戲蓮葉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唱著唱著,阿璃一時起了頑心,朝一女伴連連潑水,弄溼了她的綠羅裙。幾個少女跟著起哄,你潑我我潑你地玩起水來,咯咯咯的笑聲,伴著荷花送香的清涼舒暢。


另一廂,岸上綠楊高柳掩映處,三三五五遊治郎,似有心若無意地望著嬉鬧的一眾少女。荷葉田田,空氣中飄著淡淡的微妙情愫,幾位採蓮女的粉頰,輕輕地染上了赧色。遊治郎不經意的目光灼灼,隱約落在了阿璃身上,真個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吳姬楚妃。阿璃搖著漿、採著蓮,一逕的從容自如。一則不喜他們的輕佻,二則自知以她的出身,高攀不上這些富貴公子哥兒。天空湛藍,白雲飄飄,阿璃看著水中倒影,遙想千年前的西施,也曾這樣看著自己的水中倩影。恰可愛的魚兒游過,被西施的美貌吸引,竟失了魂、一時忘了游動,噗通一聲沉到水底去了。


想到這兒,阿璃不禁噗嗤一笑,幾條魚兒正游過。這時,岸上忽傳來噠噠的馬蹄聲,她舉首望去,心裡突地一怔。高大的紫騮馬上,坐著一位翩翩佳公子,清冷如花,俊極雅極。身著素白綢袍衫,上繫松墨織金絲腰帶。阿璃彷彿在夢中,二人似曾相識。正半夢半醒時,冷不妨一撥撥的水潑向她,伴著少女們的喧嘩嬉鬧聲。


待阿璃回過神來,白衣公子已然不見蹤影。只餘噠噠的馬蹄聲,漸去漸遠、漸去漸遠,終至沒入塵埃裡!


杏花林


趙客縵胡纓,吳鈎霜雪明。

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辛破胡自小觀百家、熟讀兵書、苦練劍術,嘗讀李白《俠客行》一詩,對燕趙奇士的尚任俠、輕財重義,心生無限嚮往。只是,他不但生未逢大唐盛世,更且是在金人統治下出生長大。扶養他長大的祖父對他寄望甚殷,盼他有朝一日能驅逐胡虜,恢復中原。


這一年,辛破胡二十歲。金人大舉南侵,欲滅亡苟全於臨安的大宋朝廷,一統江南。另一廂,金國統治下的中原百姓則因不堪賦役繁重,紛紛起義反抗。其中,以耿京為首的起義軍聲勢最為浩大。年前祖父駕鶴西歸,辛破胡心中再無牽掛。趁芳草萋萋之際,迎著煦煦東風,佩上祖傳寶劍,翻身跨上心愛的青驄馬,向著起義軍投奔而去。


仲春二月,一路所見,花紅柳綠,然百姓並無喜悅之色,而是異族統治之下隠隠的屈辱與不堪。辛破胡心想,民心可用,若起義軍能與大宋朝廷裏外聯手夾擊,必能一雪靖康恥,底定中原。思及此,辛破胡精神為之昂揚,不禁發出一聲長嘯。胯下青驄馬感染到主人的興奮之情,也跟著嘶鳴起來。此時已近晌午,人馬漸疲,恰見遠遠杏花深處,挑出一面酒旗兒,寫著大大「新酒」二字。


辛破胡策馬至,樹下繫好馬後抬頭一瞧,不覺露出幾分訝異。當壚賣酒者,竟是位明眸皓齒的小娘子。小娘子一襲白衫,爽快地招呼他坐下,一邊壓酒一邊探訊起義之事。原來小娘子乃名將狄青之後,名丹朱、號海宴居士。自幼習武射箭、劍術了得,可惜身為女子,從戎無門。因生於杏月,極愛杏花,故選在杏花村賣酒。既可結交各方義士、切磋武藝,區區幾杯濁酒,又可聊表敬意。

 

好個豪邁俠義奇女子,聽得辛破胡惺惺惜惺惺。飲酒畢,杏花林中二人各自寶劍出鞘,唰唰唰、唰唰唰,花瓣紛紛如雪落。落在海宴的髮上、衣上、臉頰上,英姿颯爽中更添一份嫵媚。看得辛破胡剎那間心微微一動,但面對凌厲攻勢,隨即凝神對付。海宴不愧是名門之後,百餘招之後方落了下風。


二人約定,待中原底定,來年同月同日杏花林見,再繼續切磋比試。


辛破胡帶著海宴立在杏花林下的白色姿影和約定,躍馬揚鞭而去。


二十一歲時,辛破胡帶著五十名騎兵夜襲金營,於數萬人中活捉起義軍叛徒張安國。並連夜狂奔,將其押解到臨安正法。如此英雄氣慨,儒士為之興起,天子一見三嘆。辛破胡躊躇滿志,以為此乃北代中原之起點。不承想,竟是他馳騁疆場的終點。


暖風薰得遊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朝廷無意北伐,也另眼相看自北來歸的辛破胡。往後四十餘年,辛破胡輾轉各地為官,無以在朝廷立足。中年以後開始了二十年的閒居生活,每每憶及與海宴的約定,悲從中來,醉裡挑燈看劍。烈士暮年,尚且寫下「憑誰問,廉頗老矣,尚能飯否」的豪壯悲涼句。


臨終前,辛破胡嘴裏喃喃一句海宴,一句殺敵、殺㪣。悠悠魂魄,似回到了那年仲春時節,杏花滿枝頭的杏花林。


白馬寺


相傳,漢明帝夜夢身披祥光的金人飛臨殿前,太史解說此夢為佛,遂遺使者至西域求佛法。使者在大月氏遇到在當地宣教的兩位高僧,便邀請他們到中國。一行人用白馬馱載佛經、佛像,跋山涉水,於公元67年來到洛陽。為紀念白馬馱經之功,漢明帝便在洛城的雍門之西,以白馬為名建寺。自此,中國僧院泛稱為寺,白馬寺被視為中國佛教的發源地。


河水湯湯,滔滔不絕!在歷史的長河中,白馬寺歷經風雨蒼桑,幾度興廢、幾度重修。觀照了自身的涅槃重生,見證了王朝的興衰滅亡,也細數著紅塵的聚散輪迴。


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這一天,乃洛陽城相沿數百年的賞花日。不論貴賤,無分男女老少,人人賞花樂。官府、私家園林,各大寺院也都大方地開放給平民百姓參觀。在一片喧囂繁華、萬紫千紅中,白馬寺清一色白牡丹,花白冷淡少人愛,顯得孤芳自賞,落得遊人有些兒冷清。就中一年輕女子仍相當引人注目,衣飾雖不華麗,卻風姿卓越,氣質非凡。她慢悠悠地走,細細地賞,偶爾還低首聞聞花香。一朵朵盛開的白牡丹,映照著她的容顏,如晴光雪色忽相逢,純淨、潔白、清冷。


花香嫻雅裡,翩翩飛來了一隻藍色的蝴蝶。繞著牡丹,繞著年輕女子飛上飛下地。恰此時,寺外傳來了噠噠的馬蹄聲,驚破一庭牡丹香。高大的紫騮馬上,坐著一位翩翩佳公子,清冷如花,俊極雅極。身著素白綢袍衫,上繫朱紅織金絲腰帶。


噠噠噠、噠噠噠……


天上浮雲,聚了又散,散了又聚!


後記

1,創作來源:王一博2024年跨年新歌《我在 / I Am Not Here》,《莊周夢蝶》,丘為《尋西山隠者不遇》,李白《採蓮曲》、《俠客行》,辛棄疾生平事。

2,啵啵,陌上人如玉,永遠的美少年,二十八歲生日快樂,平安健康喜樂!


2025/07/08 香奈兒巴黎高定時尚週:巴黎,七月的天空是畫布上最濃一抹藍,陽光是亮麗的,氛圍是隨意的、自在的。橘紅的咖啡館底色,襯出斜紋軟呢黑的高貴典雅。掛在椅背上閤著的黑面傘 ,流淌著十九世紀巴黎紳士的時尚。白磁咖啡杯裡,飄著跨洋過海的咖啡香。你軟呢黑小外套底下的白襯衫,恰似你氣質上的一塵不染。  你是香家的小王子,是忠於自我的小獅子,是不取悅他人的王一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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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7/08 香奈兒巴黎高定時尚週:賽納河畔的清晨,涼風裊裊。你頂著桀驁不馴的爆炸頭,立著俊秀的身影,一言不語,說著最優雅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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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2/31 《我在 / I Am Not Here》: 令人耳目一新的二元概念對立 / 反轉 / 融合 / 消弭;在與不在,存乎一心。  閉上雙眼,見山見水見自我,聆聽來自心靈深處的聲音,感受世界、卻不為紛紛擾擾干擾。  喜歡海報這簡約純粹的風格,與一博的個性、理念相契合。  讓我想到《小王子》,漫遊了一圈後,決定回去守候他的玫瑰。張揚帶刺的玫瑰,是溫柔善良的小王子之另一面。他們同樣簡單純粹,小王子只要玫瑰盛開,就不會離開。他不會把玫瑰留在孤島,會當玫瑰的小舟,渡到綠洲。  守護著玫瑰,就是守護簡單純粹、守護自我。  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小王子回到玫瑰身邊,一博找回自我,我等亦當如是,找回簡單純粹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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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ppho 一丘一壑也風流的沙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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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前現代的靈魂,誤闖入後現代的肉體。碰來撞去,都是密碼。心悸,卻又無可奈何。不合時宜,又跟不上時代,只好活在自己的小小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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