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篇章為正篇之外的平行支線,與主線劇情無直接關聯,請以『如果他們這時⋯⋯』的平行視角閱讀。
※相較主線,.5篇章情緒描寫更為集中,可能包含更高張力的親密描寫,請依閱讀偏好酌情選讀。
空氣中還殘留著洗劑與木頭曬過太陽的氣味,燈光溫和地映著那張寬度略顯曖昧的床——是加大的單人床,不至於明目張膽,卻也遠比一人所需多了幾分餘裕。
青江的視線落在平整的床單與壓得剛好的棉被上,腦中閃過一絲聲音:石切丸應該是想讓人睡得舒服些吧。
單人床太窄,翻個身都嫌侷促,如果真心希望他留下,自然會想準備得更周全些。這麼想的話,一切似乎都有了解釋。
可下一個想法卻悄悄冒了出來:兩個人,也許不至於睡不下。
那個念頭輕得近乎無聲,卻在心口泛起細細的顫動。他沒有深究,只靜靜看著那張床,好像在凝視一種尚未許諾、卻早就為他預留的安穩。
石切丸坐在床的一側,接著側身躺下,背對著他,刻意讓出最大空間,彷彿在說——你可以自由選擇。
青江站在床邊,目光掠過那道寬闊的背影,有那麼一瞬,心中浮現退回原點的想法。但他只是鼓起勇氣,輕手輕腳地爬上床,動作小心到幾乎不驚動空氣。
一開始,他們之間還隔著些許距離。床雖不算寬,仍容得下退路。但青江還是慢慢靠近,直到額頭輕輕觸上石切丸的背,指尖抓住他衣角,一種遲疑又柔軟的依靠悄悄建立起來。
「⋯⋯我可以轉過去嗎?」
青江沒出聲,只輕輕鬆開了指節。
當石切丸轉過身時,兩人幾乎是面貼著面,呼吸與呼吸之間只隔著一層微弱的空氣。青江愣了一下,瞳孔微縮,那樣的距離近得青江能看見他眼中的自己,有些慌亂地握緊拳頭。
「可以抱抱你嗎?」
石切丸沒有急於靠近,只是看著他,像是在等一個即使不說出口也能明白的訊號。那種小心,幾乎不帶期待,只是誠實地流露出他此刻的珍惜。
青江有點遲疑,卻也沒有拒絕,只是稍微縮起身子,將自己調整成適合被環抱的模樣。
他被輕輕擁入懷中。
那不是激烈的擁抱,而是將他整個人細緻地收進心口。青江被那樣的觸感包圍,心跳微亂。他原本以為自己能掌控這段距離,卻發現整個人早已陷進某種難以言說的動搖裡。
「⋯⋯抱歉,我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石切丸在他耳邊輕聲開口,聲音低沉而溫柔,如同夜裡輕吹過窗邊的風。
青江頓了一下,被那道貼近的氣息擾亂了呼吸。他抬起頭,耳尖悄悄泛紅,聲音從喉間輕輕漏出,像水面被驚擾的漣漪。
「⋯⋯什麼?」
那語氣輕得幾乎要消失不見,裡頭混著一點遲疑、一點期待。他不敢太快與石切丸對視,只是低低看著對方的唇線,神情微僵,卻又不曾退開。
「我太佔位置了吧。」
石切丸垂下眉眼,語氣裡帶著一點小心翼翼的歉意,彷彿擔心自己的存在會壓得青江透不過氣。
那語調讓青江愣了一下。
他抬起眼看著石切丸,對方近在咫尺,眼神安靜,連呼吸都刻意放慢,像是習慣了把所有情緒藏在平穩之下,只留下實質的體溫靠近他。
青江忽然笑了那不是帶刺的笑,也不帶試探,只是一種真正鬆動後浮出的柔軟,像終於找回呼吸時自然溢出的氣息。
「為什麼是你要道歉啊。」
他低聲說,語尾帶著微微的笑意,搖了搖頭。眼角彎起的弧度不為誰而綻放,只是從心底自然流露。
他的笑還掛在唇邊,抬眼那一刻卻與石切丸的視線不期而遇。
那雙眼靜靜望著他,沒有波瀾,卻像一潭無風的湖水,越過他所有防備的凝視,安靜、確定,卻又極暖地托住了他的心。
青江看著那雙眼,忽然有些說不上話。
他感覺胸口某個地方被悄悄鬆開了,他沒有計畫地傾過身,只是順著那份鬆動,一點一點靠近對方——
沒有打算,沒有預謀。
只是想更靠近些,再靠近一點點。
石切丸沒有動,只輕輕收住呼吸。那不是退讓,而是壓抑本能的回應,彷彿明白——這一刻該屬於青江,由他決定距離。
青江卻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的溫度,那是一種貼近後才能感知的熱,存在於呼吸與心跳之間。他幾乎能想像,那個吻會有多溫柔。
青江還維持著方才的姿勢,額頭靠在石切丸胸口,呼吸細緩,彷彿在確認什麼,又帶著逃避的意味。
他抬起頭時,眼裡仍染著些微濕意,睫毛微顫,唇瓣輕啟,沒有思索、也沒有猶豫,只是順著那股柔軟的悸動,將唇貼了上去。
那個吻,極輕。
沒有欲念,也無意試探,只是想靠近——想確認這份溫度是否依然存在,想確定對方仍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那個吻裡蘊著疲憊,是長久以來無處安放的情感終於找到了出口
石切丸微微怔住,卻沒有退開。他只是以近乎克制的節奏,回應了那份輕觸。
青江清楚地感覺到,那份回應裡藏著小心與壓抑,是一種節制著流洩而出的情緒,在唇齒交接間緩緩滲進他的體內。
那一刻,他忽然有種錯覺,自己吻下去的是一口深井,從石切丸的唇中透出的,是長久被壓抑的渴望——只露出一角,卻讓人忍不住想探得更深。
唇舌之間並未真正交纏,僅有同等分量的輕柔,卻帶著不可言說的重量,彷彿裡頭藏了太多他還來不及知曉的東西。
他們的鼻尖擦過對方的臉頰、額角,青江貼得更近了些,下意識蹭著石切丸的側頸那無意識的親暱反而帶著一種令人難以抵抗的誘惑,讓石切丸的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
他們不知何時閉上了眼,唇齒間的濕熱讓時間停滯,連誰先淪陷都無法辨別。石切丸的掌心沿著青江的背脊滑落,觸感緩慢,卻含著近乎壓抑到極點的渴望。
他再次貼上青江的唇,輕柔而深情,像是終於放手一搏後的餘韻,才緩緩退開,呼吸依舊滾燙——他仍守住界線,卻壓不住心跳與喘息中的悸動。
「⋯⋯這樣就好。」
他低聲說,聲音貼著青江唇邊而出,像從胸腔深處滲出來的壓抑。
青江還有些迷濛,呼吸微亂,那雙異色的眼在昏黃燈光下泛著細碎的濕氣。他不解地看著石切丸,又似被那句話刺中了某處。
「⋯⋯什麼?」
那聲音輕得幾乎成了一聲吐息,他們靠得太近,身下傳來的那股熱度幾乎直灼肌膚。
青江遲了一瞬才明白那是什麼,然後瞳孔輕輕顫了一下,彷彿被什麼炙熱的東西燙傷,不知是驚訝還是某種更複雜的悸動。
那不該是這樣的。他們之間的接觸、他的吻,明明沒有那樣的意思,石切丸卻——
他下意識地抬頭望向對方,眼神中寫滿困惑與遲疑。
「⋯⋯我、什麼都沒有做?」
石切丸垂下眉眼,似乎也對自己這樣的反應感到為難。他微不可察地深吸了一口氣,將額角貼上青江,試圖穩住心跳。。
「即使是我,也沒辦法在這種情況下無動於衷。」
他比誰都清楚自己此刻的生理反應,只是悄悄調整姿勢,想避免讓青江難堪。語尾帶著一絲苦笑,卻壓不住聲音裡那層被情慾染過的灼熱。
「你就這麼溫順地在我懷裡,這樣的柔軟、這樣的⋯⋯熱,我實在很難克制自己的反應。」
青江愣住了。
不是因為那句低語,而是因為石切丸那句話落下後,呼吸間傳來的熱度,那份貼合之中,青江清楚地感受到某個事實——
石切丸對自己,從來不是毫無慾望。
他從未想過會在這樣的情境裡察覺。那雙一直包容他的手、那張從未逾矩的唇,原來不是不動情,而是一直在壓抑。
石切丸沒再多說,只是抬起手臂,把青江緊緊收進懷裡。那動作不急不緩,卻帶著少見的力道,像是在提醒——這樣毫無防備地靠近,終究會喚醒某種渴望。也彷彿,是終於洩出的任性。
「⋯⋯倒是你。」他低頭,輕輕吻過青江的髮間,那一下並不清淺,帶著情慾的濕氣,幾乎是一種壓抑太久後的泄漏,「怎麼一點都不擔心,這麼無防備的睡在我身邊⋯⋯不會發生什麼?」
那句話貼著耳廓說出,尾音還沾著吻過的餘溫,一字一句嵌進皮膚的縫隙。
青江幾乎為這聲低語顫了一下,指尖下意識抓緊了石切丸的衣料,呼吸也染上灼熱與濕潤。他甚至能感覺到,石切丸在說出這句話時,那按在自己背後的指節緊繃而微微顫抖——那不是警告,更像是一聲悶著的祈求。
他本能地想往後退一點,石切丸卻鬆開了指尖,不是真的想放手,而更像是一種克制的挽留——青江讀得出那份克制與動搖交織的重量。
「⋯⋯開玩笑的。」石切丸低聲補了一句,語尾收得淡,卻藏著某種刻意放緩的壓抑。
青江喉間微動,那雙沉靜的紫瞳裡此刻不藏任何防備,甚至帶著一點近乎懇求的坦白——他忽然明白,這一切早已不只是自己一個人的動搖,那股灼熱與渴望是真實的,在石切丸心中早已潛藏許久。
他從沒想過,有人能在情慾與情感交織的臨界點,仍能保留這樣清晰的餘地讓他選擇。而那份溫柔的壓抑,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那一瞬間,他不只是觸動,還有一種想回應的衝動,不是責任,也不是出於情慾的綿延,而是單純地——
想幫幫他。就一點點、如果那能讓他好受一些的話。
青江能聽見自己鼓噪的心跳,但他沒有猶豫,只是伸手捧住石切丸的臉頰,動作輕柔卻清晰。那觸碰彷彿什麼都沒說,卻回應了整夜的忍耐與傾斜。
「⋯⋯你不會那麼做的。」
他低聲說,像是在說給對方聽,也像是在說服自己。那雙異色的眼裡映著些微濕氣,卻沒有再退縮,而是順著掌心的弧度,輕輕吻了上去。
那個吻起初只是輕觸,帶著些微的顫抖與小心,像是將整個人都壓進那點濕熱裡。石切丸沒有拒絕,他甚至在極短的一瞬間低聲歎了一口氣,像是再也撐不住那層薄薄的克制,彼此的氣息交纏,讓青江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的身體微微顫著,不知是因為被吻,還是因為自己也逐漸陷進去了。青江沒有躲,反而回應得更貼近些,手掌仍托著石切丸的臉,拇指滑過對方的頰骨,動作輕緩卻藏不住顫抖。
呼吸與呼吸之間的距離很快被消弭。他的唇縫中吐出細細的氣音,那不是蓄意發出的聲音,而是壓抑中的無意洩露,像試圖遮掩情動,卻更令人著迷。
石切丸的手落在他的腰側,沒有太多動作,只是收緊。那份力道不是壓制,幾乎是一種懇求——這種克制的渴望比直接的欲求更令人動搖。青江甚至能感覺到,他的手指在自己背上幾不可察地顫著,像是隨時會撐不住那層緊繃的節制。
他忍不住喘了口氣,那聲音濕濡,像是從唇縫溢出的霧。他微微動了動,既像要逃,又像忍不住更靠近。順著那個吻更往下滑,越過石切丸的下唇、下顎,最後停在喉結邊。
濕熱的吐息停在那裡,青江舔了一下,幾乎是下意識地,帶著一點無法掩飾的誘惑與試探。
石切丸的呼吸被撩得更加紊亂,幾乎要失控地將人往自己懷裡按緊,卻又在最後一刻收住了力道,只用額頭抵著青江的髮,像是想將所有混亂藏進這個靜止的距離裡。
「青江⋯⋯」石切丸的聲音低啞得幾乎不像自己,像是要勸阻,又充滿情動。那句話還沒說完,就被另一個更細的吻打斷。
「別說了、」
青江微微仰起頭,聲音像霧,含在唇縫與氣息之間,在唇間呢喃,他明明是主動的,卻柔軟得幾乎像在懇求。他邊說,邊緩慢地、但極為明確地伸手,撫上石切丸下腹那處逐漸升高的熱源。
石切丸幾乎是本能地抓住他的手,手指緊握,像是想將那股慾望壓回體內。
可青江沒有抽回,也沒有退縮,他只是被石切丸按著,手心被石切丸牢牢壓在兩人之間,隔著布料,他能清楚感受到那裡幾乎燙得發顫。
石切丸困擾地皺起眉,其實他根本不想拒絕,甚至想要多、再更多一點。那個唇太近,那個聲音太輕,那個身體,已經主動貼近。
他終於低頭吻住了青江——那不再是純粹的輕觸,而是一場失控邊緣的壓抑放逐。
舌尖探入那片柔軟,撩過唇瓣與齒縫,像試圖劃開某道界線,也像要將那點顫抖舔入口中,從聲音、從氣息、從他濕潤的反應裡找到被允許的縫隙。
他不敢太深,卻早已沉溺。那股濕熱讓他幾乎錯覺,只要再往下滑,就能嚐到更深一點的味道——屬於青江的、甜得過分的、從他體內釋出的渴望。
他一隻手掌貼在青江的後腰,穩住他顫抖的身體,另一隻手則覆上那隻仍停在自己下腹的手——緊緊壓住,不讓青江再有更多動作。
他無法放手,卻也不敢再越一步。
青江仍在吻他,細密、綿長,每一下都像在將他往更深處推,唇縫中還殘留著石切丸剛才那個吻的餘溫,那種黏濕與灼熱的觸感像是還留在他口腔深處,一呼一吸都牽著身體深層的悸動。
下一瞬,他不自覺地向前傾了傾身。那不是理性下的選擇,而是本能使然。兩人的身體於無聲中緊貼。
青江的指節壓在兩人之間,能感受到的不只來自對方的反應——他的身體也開始發燙,那從小腹延展出的悸動如同電流,一波波順著吻意襲來,讓他喘息漸漸混濁,層層透進他的掌心。
他們就這樣靠得極近,額與額交貼、唇幾乎碰著唇,石切丸垂著眉眼,氣息已經不穩,他沒有說話,卻再也無法抑制身體的背叛。腰際微微一動,青江立即察覺那一下加重的貼合。
他下意識地咬住唇,沒有阻止,甚至在某個瞬間⋯⋯也順著呼吸的節奏,微微地、不可抑制地磨蹭起來。
隔著他的手。
青江短促地吸了一口氣,試圖說服自己——他們還隔著衣服,還沒越線,這只是靠得太近而已。
但他的身體早就誠實地給了答案。那不是單純的貼近,也不是因為石切丸的主動,而是藏在語言與動作之外、最深處的回應。
「唔、啊⋯⋯」
他的呼吸變得凌亂,濕氣與情慾在唇齒間交纏,吐出的氣音混著微弱的呻吟,每一下都像是再也藏不住的蕩漾。
他還在吻,還在顫,甚至沒意識到自己正不斷地蹭著——整個人都被情緒攫住,陷得太深。
他的膝蓋也不自覺地往上滑了滑,蹭在石切丸的大腿內側,那不是刻意的挑逗,卻比任何主動都更令人心顫。他根本沒意識到這動作的暗示,只是想靠近,想要更多。
石切丸的氣息變得極重,像是強撐著什麼才沒有將他整個抱緊。但青江根本沒給他退路,幾乎已經忘記這是否合適,也不在乎是不是應該。
他只知道——石切丸沒有拒絕,而他自己,也不想停下。
他只是想要更靠近,想要感覺那份屬於他的熱度,再明確一點,再深一點。
他甚至輕輕地扭動了一下腰,那不是刻意取悅,而是一種被壓在燙熱中逼出的本能反射。骨盆深處浮起一層酥麻,像是某個被按住的部位正一寸寸發燙、發脹,逼得他只能向那片熱源靠得更近一點。
石切丸的手仍壓在他掌背,卻早已不像最初那樣用力,反而像在放任那片禁區一點一點地失守。
青江已經無法思考自己是陷落了、還是在追求某種虛妄的安定,那是超過理智的本能,一種若不靠近就會整個碎掉的渴望。
石切丸幾乎忍得顫抖。
不是因為青江主動,而是因為——這些吻從來就不只是吻,那裡面有太多他不敢解釋的情緒,藏著依戀、倚靠、渴望,還有讓他一再錯認為可以靠近的餘地。
他無法克制地想擁有這個人——不只是吻,不只是擁抱,而是徹底地、完整地、讓他再也離不開的擁有。
他想看他在自己身下發顫,濕著眼、說著不行卻又一點點往下沉,想看那雙異色的眼因為太滿、太深、太撐不住而泛著水光,唇間還殘著他親過的痕跡。
他甚至想像,自己的指尖滑過他最敏感的地方時,那具身體會怎麼顫著軟下來;想吻到他濕得發燙、吻到他整個人陷在懷裡,一遍遍地求他慢一點。
他想讓青江完全記得自己,只要接觸就會發燙、只要想起就再也逃不開。
只要他現在放開手掌,讓青江的指尖繼續往下滑、撫過那處快要脹痛的熱,他就能得到他——整個人、整個夜晚。
可他不能。
他不能把動搖當作回應,更不能把這樣的吻當作索取的藉口,甚至不敢鬆開青江那隻被他壓著的手。
因為他知道,只要放開、只要那層隔著掌心的最後界線一碎裂,他就會吻下去、撕開衣料、毫無退路地要到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樣的自己會有多貪婪。
那不是情慾,而是慾望最極致的癡求。
石切丸的肩膀止不住地顫,他的呼吸早已紊亂,喉頭的低鳴被死死壓抑,整個人像懸在崖邊連一分力都不敢再動。
青江的呼吸灼熱地貼在他唇邊,那些斷續的聲音不停從唇齒間溢出,不再只是模糊氣音,而是實打實地、一聲聲拉扯理智的鉤。
石切丸低聲喘息,聲線沙啞,吻從嘴角一路落下,沿著頷線到青江的頸側。試圖用這個姿勢掩蓋渴望與顫抖,但他早已無法控制身體的背叛。
他的喉嚨發燙,下腹緊繃,每一口氣都燃著想像——青江濕透著,睫毛濕得發顫,腿勾著他的腰哭著求慢一點,卻又不肯放開。
他幾乎能聽見那聲音,細軟、破碎,夾著濕意與快意地喊著『不要』、『太滿了』,但又一下一下地迎上來。
只要多一秒,他就會崩潰,再一點點,他就會開口:『讓我抱你、現在、立刻——』
他幾乎要說出口了。
幾乎。
但他什麼都沒做,只是死死握住那隻手,把所有渴望關進掌心,把他最後一點理智釘在那雙濕潤而動搖的眼睛裡。
他想要的不只是一個吻,也不是一個夜晚,而是把青江藏進所有人無法觸及的地方,一次次地烙下自己的氣味與體溫,讓他再也離不開自己。
這樣的佔有欲太過分了,甚至近乎瘋狂。
石切丸知道自己不該再想,再多一分他可能就克制不了自己。
可青江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像一縷熱煙沿著耳後悄悄灼燙過來,他聽見對方幾乎是一邊喘、一邊抽泣的低鳴。
「⋯⋯我們現在、到底算什麼?」
那是青江最無防備、最赤裸的一句話,像是剛從某個深淵裡翻滾出來的氣音,不是質問,只是在尋找一種能確定自己位置的方式——在這場沒有名字的親密裡,他不知道該怎麼站穩。
但那句話剛落下,石切丸便吻住了他。
那不是之前那種克制的回應,而是帶著決心的封口。吻裡有不讓他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也有太多太多沒能說出的情緒,在那一瞬全數湧入,像是試圖封住了他所有尚未說完的話,也封住了他所有還想退開的理由。
青江想抗拒,卻已經抬不起手。他的指尖仍被壓在兩人交疊的熱源之間,那股酥麻從小腹一路竄上來,像是電流沿著脊椎滑過,他甚至沒意識到呼吸已經快跟不上節奏,連吐息都變得斷續。
「嗚、嗯——」
腰際輕顫,那股過度積壓的熱度終於找到了出口。
有什麼東西滲了出來。
是溫的,是黏的,悄悄濕透睡褲的內層。
青江的瞳孔劇烈一縮,整個人僵在石切丸懷裡,連喘息都斷了一拍。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濕了,但那股黏膩感實在過於明確,讓他瞬間陷入極深的羞愧與迷惘。
石切丸終於停下吻,將他整個人擁進懷裡,像要把他從那片混濁邊界拉回來。他沒有立刻說話,只是靜靜抱著青江,把下巴抵在那頭濕潤的髮上,閉著眼,慢慢讓自己的呼吸放緩。
那句話像是一把刀,又像一場求救。
他不是不想回應,而是害怕,怕那個答案不是他等待的,怕一旦說出口,就再也回不了頭,他將再也無法控制自己伸手留住對方的衝動。
他多希望青江此刻就能說出『我願意』,可他也知道,現在的他們還沒有準備好。
「⋯⋯我不敢聽你的答案。」他終於低聲說。
不是退讓,而是太深太重的坦白。石切丸很清楚,自己已經不是那個能全然等待的旁觀者了。
青江沒有立刻回話,只是將臉埋進他的胸口,讓彼此的呼吸逐漸同步。他的手仍攀在石切丸背上,緊緊不放。
那一刻,沒有更多語言,卻早已越過了不可逆的界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