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審判將至，風雪無聲

神界代理觀測室·第一層會議空間。 白牆、銀紋，宛如無聲的審判庭。 判定官·司詔端坐於空階中央，身上披著銀白裁決袍，瞳孔內無情如機械，每一個字眼都帶著預設結論的重量。 而雲靜，則站於他的對面，神情難得微有波動。 — 「下界鬆動太久，這是我們神界放縱的結果。」 「精神系魂師與殘留意志共鳴，已逾容許界限。」 「我將下達【預審級降界指令】，監控目標霍雨浩，標記為‘待制約個體’。」 雲靜皺眉，語氣依舊平靜，卻不再那麼無波無痕。 「還不到制約的時候。」 「他的精神架構未穩，過早干預會導致雪帝碎魂完全覺醒，引發意志共鳴反噬。」 「你想製造第二次極北崩解嗎？」 司詔微抬眼，冷靜回答：「我們不怕再次崩解，怕的是『我們』不再是秩序。」 「若放任變數成長，下一個想與神界對話的將不只是一人。」 「而是整個魂師世界。」 — 會議結束後，雲靜站在神界邊界觀測環，望著遠下方那微小的雪原地貌。 她想起伊萊克斯說過的一句話： > 「如果神界不再聆聽，那它就不配被仰望。」 她的手微微握緊，指尖觸碰到自己腰間那塊曾屬於神界記錄者的銘章。 ——那塊銘章，曾在她內心閃耀過。 但現在，只是冰冷的金屬。 --- 史萊克冥想塔內。 霍雨浩再度進入冥想，但這次，雪帝碎魂卻沒有給他平靜的指引，反而傳來一種碎裂的痛楚與刺耳的訊號。 他蹙眉，額角滲出冷汗，魂力亂流在胸口激盪，像有什麼在體內翻騰。 “不要讓我醒來……我還不想變回那個……孤獨的王。” 那是雪帝殘意在悲鳴，但同時也是一種對「活下去」的執念。 霍雨浩撐著牆壁站起來，卻在下一秒跪倒，心臟劇烈跳動，精神感知範圍開始失控擴張，無法收縮。 — 「雨浩！」 王冬第一時間趕來，她沒問發生什麼，而是直接跪下，雙掌貼住他的額頭與胸口，用自身穩定的魂力封鎖其精神擴散通道。 但這次不同於上次共振。 這不是互補，而是「護住」。 「他和雪帝的意志開始相斥了。」王冬低聲說。 「他太快試圖去理解那些還沒消化的記憶。」 「他太溫柔了。」 她幾乎是咬著牙，強行將自己魂力壓入他的氣海，讓他的意志慢慢鎮靜下來。 數分鐘後，霍雨浩恢復意識，虛弱地靠在她肩上。 他聲音低得快聽不清： 「對不起……我以為我可以……」 王冬沒有責怪，只是輕聲說了一句： 「你不是一個人。」 — 那晚，她坐在他床邊守了一夜，沒睡，也沒離開。 月光落在她的側臉上，冰冷卻安靜。 她低聲對自己說： 「我不能再不說了……」 「我再不說，你就要被世界推著走了。」 — 翌日清晨，江楠楠站在冥想塔門外，手裡拿著一份用魂導打字機打好的紙張。 那是一份自願遷出學院訓練系統、轉入「個體修行登記」的書面聲明。 她遞給伊萊克斯，語氣平靜卻堅定： 「我要留下，但不只是‘陪著’他們。」 「我也想……走得更前一點。」 — 蕭小刀知道後，只是聳聳肩：「早該這樣了。」 「不然每次訓練我都覺得妳像帶著繩子的兔子，一鬆手就跑了。」 江楠楠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卻沒反駁。 — 同時，雲靜站在天台，遠眺學院正門外。 司詔的氣息已經穿越了數層空間結界。 ——他來了。 這一次，不再只是觀察。 是神界第一次，準備執行審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