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天氣依舊晴朗，蔚藍的天空映襯著潔白的雲朵，正是我最喜歡的模樣。媽媽騎著摩托車，載著我去幼稚園。坐在摩托車前方的我，按捺不住心中的雀躍，小嘴叨叨地說個不停。
「媽媽，我要去幼稚園了，這是不是代表我長大了呢？」「幼稚園會有很多小朋友嗎？」「那裡有溜滑梯嗎？」
我已經不記得媽媽是否有回答，只模糊感覺到，她專心地駕駛著摩托車，我在她緊握龍頭的雙臂中好奇的觀察這個世界，而媽媽溫暖的氣息從後背傳來，包裹著我那小小的身軀。
前往幼稚園的路上，有一條筆直且微微上坡的道路，幼稚園就在坡道的最高處。這條道路兩旁是豎立著的水泥圍牆，水泥圍牆的後面是一大片醃製梅子的田地，也因為如此，這條路上空氣中總是彌漫著酸酸甜甜，又帶點微鹹的氣味。
抵達幼稚園時，門口已經站著一位滿臉笑容的老師在等待著我們。我牽著媽媽的手，緊張地走下摩托車，雙眼好奇地打量著陌生的環境，時不時偷偷瞥向那位老師。而我的小手依舊緊握著媽媽的指尖。
跟隨著老師，我們穿過一間狹窄而昏暗的辦公室，並穿過一個很短的走道通向一扇老舊的門。而當老師打開那一扇門時，我的眼前忽然一亮——一片遼闊的大草地映入眼簾。遠處的兒童遊樂區擺放著溜滑梯、盪鞦韆和攀爬架。看到這開闊的景象，我的心隨即歡喜起來，我抬頭望向媽媽。老師正熱情地向媽媽介紹著整個園區，媽媽嘴唇緊閉，神情認真。我並沒有立刻插嘴，而是乖巧的等著，等著有我可以說話的時候。
這時候，老師注意到我，似乎覺得我有些無聊。她彎下身，笑問：「妳想不想去那邊玩溜滑梯啊？」我羞澀地點頭，目光轉向媽媽。
媽媽的臉上沒有表情，輕輕拉著我的手向前指，冷冷地說：「妳自己去玩吧。」
我放開媽媽的手，興奮地奔向草地邊緣的遊戲區，準備攀上溜滑梯的樓梯。「媽媽，我要開始玩囉！」我抓著扶手回頭大喊，媽媽揮了揮手示意。
爬上樓梯後，有一條通道，通過它才能到達溜滑梯。這個通道長得很奇怪，由是一顆顆的球連結著，每個球上鑲嵌著透明的窗戶，我小心翼翼的邊走邊頻頻望向媽媽的方向，確認她還在遠處，有看著我。
但就在我快到達溜滑梯的那刻，我再次望去，驚訝地發現媽媽正轉身離開。
我突然慌了，一邊大喊著「媽媽！」，一邊手忙腳亂的穿過最後的一顆球，滑下溜滑梯。媽媽的身影似乎在加快離開——我感覺我心跳好快，快到不能呼吸了。
「媽媽為什麼要走？」「媽媽要丟下我嗎？」
「媽媽，等我！」我再一次大聲喊，淚水卻已模糊了視線，我飛奔穿過草地，終於在媽媽打開那扇破門之前，撲進媽媽的懷抱中。
哭泣中的我彷彿聽見媽媽對老師說：「老師，對不起，我們改天再來。」老師則微笑回應：「小孩子第一次都是這樣的。」
｜讀我的故事，認識我。歡迎來到宮羽莫的文字世界。
#方格新手 #成長記憶 #原生家庭 #兒童回憶 #幼稚園 #散文小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