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世無名-(四十一)紅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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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出嫁,尚有九日。

那天起,阮琬便不再出房。

原是照舊晨起習筆、午後隨母刺繡,夜裡焚香抄經,日子靜好如常。

可在他人眼中,她已是「將嫁之人」,凡俗諱忌漸多,不可隨意走動,不可見生人,連照鏡時也需避開長夜與水面,以免沖煞氣。

她自己未言什麼,唯多了幾分靜默。雲雀在旁伺候,總覺得主子那雙眼彷彿望著遠處,卻始終不落地。

阮夫人率內院婦人與嬤嬤清點嫁妝。

帳冊一本一本攤開,從緞子被褥到銀匙金釵、箱籠藥材,逐樣驗對,封口封印。

夜色靜深,紅帳未展,燈影搖搖。

臨嫁前一夜,沈如蓉特意將阮琬留在房中同坐。母女二人並肩而坐,香案上一爐沉香正緩緩吐煙。

雲雀在側候著,時不時地望向自家姑娘的側臉。

忽然,阮琬低聲開口:「雀兒,妳過來。」

雲雀忙上前半步,垂首應道:「姑娘有何吩咐?」

「我都安排好了,妳不必隨我去顧府了。」

話音一落,屋中一靜。

雲雀怔住,先是錯愕,繼而滿臉驚慌,眼圈當即紅了,聲音都顫了起來:「小……小姐不要扔下我,我……我是不是哪裡做錯了?我會改的,您別不要我……」

她急得直跪下來,嘴裡連聲道歉,話還沒說完,眼淚已止不住地掉。

沈如蓉一旁微皺眉,正要問話,卻見阮琬眨了眨眼,似笑非笑地說:「瞧妳這樣子,像不像要被賣去外鄉的小媳婦?妳不是跟小蠶她們最好嗎?這回成全妳們,還不好?」

雲雀哭得更兇了,嗚咽道:「是我不好……不該讓人看出我捨不得……不該忘了自己是服侍小姐的命……不該……」

阮琬看著她,調笑的神情漸漸收斂,語氣也柔了下來:「雀兒,我這回嫁進顧家,往後還要跟著前往京城。陪在娘身邊的日子,恐怕一日比一日少了。」

她停頓片刻,眼神望向沈如蓉,聲音極輕卻極穩:

「替我留下來……替我陪著娘,好不好?」

雲雀怔住了,淚水尚未收,卻已不再啜泣。

她張著嘴,半晌不語,只是定定看著阮琬的臉,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

沈如蓉聞言輕歎一聲,眼中既有欣慰也有一絲憂色:「妳有心是好,只是沒個用順手的丫環在身邊,去了顧家,恐怕處處不便。」

阮琬輕輕一笑:「陪嫁的丫環和婆子都已備妥,該有的都有。再說,將來去了京城,身邊的人恐怕只會多,不會少。那時候嘛……我若遇著更聰明伶俐、能說會道的,說不定就把雲雀忘了。」

她說著,語氣輕巧,眼角帶著一點促狹的調笑。

雲雀一時不知該笑還是該哭,只能急急轉向沈如蓉看去,眼神裡滿是懇求,似在說:「夫人您說句話呀,別真讓我留下來啊——」

沈如蓉終是忍俊不禁,輕笑出聲:「瞧妳這促狹樣,怕不是學了衛先生的性子。罷了,就照妳說的做吧。我這把年紀,也不多求什麼,就當是……再養一個女兒。」

雲雀紅著眼,不敢再說什麼,只用力點了點頭,淚水一顆顆打在袖上。

那一夜無夢,風過簾下,月照不語。

帳中燈未熄,母女二人待著,誰也未說「捨不得」,卻句句都離不開「以後」。

夜已深,燈焰漸弱。雲雀守在門外,未敢多近。帳中二人,一人睡了,一人卻睜眼到天明。

隔日拂曉,喜器尚未搬出,東窗初白。

沈如蓉親自為女兒梳頭,未讓嬤嬤插手。

她一絲一縷地理著髮,動作極輕,彷彿那不是頭髮,而是年年歲歲從掌心拉出的線。她替女兒盤好髻,繫上紅巾,親手穿好內紅衣,然後輕聲誦起那古禮三梳:

「一梳,梳到尾……」

「二梳,白髮齊眉……」

說到這句,她聲音輕了,指間卻在琬兒肩上停了一瞬,像是想將什麼按進她骨血裡。那一瞬,琬兒在鏡中看到母親的眼神,溫柔中帶著藏不住的顫。

「三梳,子孫滿地。」

琬兒坐在鏡前,看著自己半邊眉眼被鏡框切斷,像是人生分了兩段,一段在此刻為止,另一段從此開始。

辰時剛過,顧府迎親隊伍已至門前。

阮府內堂,香案三重,紙帛新裁。阮承讓與夫人偕女而至,立於祖堂之前。焚香叩首,告先人之靈,阮家嫡女即將遠嫁,入顧氏為婦。

阮琬行三跪九叩之禮,身姿端正,聲音穩穩:「兒琬,恭告祖宗,今日將別母家,願不辱所教,不忘所本。」

跪起之時,膝未晃,髮未亂。

禮罷之後,香煙未散,堂中靜了一瞬。

正當阮承讓轉身欲引女兒回房歇息,紅帳後有侍婢快步上前,眉眼間藏著掩不住的驚喜與小心:

「老爺,顧府來人說……是顧家大公子親自前來迎親。」

一語落地,眾人皆是一怔。

沈如蓉轉過身,望向丈夫,眼中閃過幾分意外,繼而慢慢浮起一抹溫柔的笑。

阮承讓微頷,沉聲道:「既是之禮親至,那便請進來罷。」

言語仍是禮數周全,然語氣已少了幾分外人常見的拘謹,多了一分父輩面對誠懇後生的寬慰與歡然。

雲雀站在旁側,聽見這話,悄悄望向阮琬。

那位素衣披紅的姑娘輕垂著眸,唇邊泛起一絲淡淡的弧度,不甚明顯,卻有著一種宛如風過簾邊、月照深井的靜。

她沒有說話,只輕輕將衣角整了整,像是在準備,也像是在安定自己。

庭門處鼓樂稍止,接親隊伍已至門前。

當顧之禮現身時,並無張揚聲勢,亦無浮誇禮制,只一襲端正吉服,神色端凝,步履穩而不急。

他行至庭中,拱手深揖,先向阮承讓夫婦行禮,聲音沉穩清朗:

「顧之禮,謹迎阮琬姑娘入門為妻。此生榮幸,望得長護。」

這一句話說得不高,卻聽得眾人心中微動。沈如蓉眼眶微紅,阮承讓點頭回禮,語氣平和而深遠:

「之禮有心,我與拙荊……皆放心也。」

那一刻,堂中氣氛忽而輕了,暖了,像春水潤枝,捨不得的情緒在眼底打轉,卻都被一種安然妥貼包住。

不是沒有不捨——但那不捨裡,有一份被看見、被接住的感謝。

也正是此刻,阮琬緩緩抬頭,與顧之禮四目相對。

他眼中無言,卻像早已替她備妥風雨。

她的目光亦無言,卻如一瓣落梅,輕聲,落定。

顧之禮迎親時,帶來的不僅是禮隊,更是一份清晰而沉穩的心意。

除去禮生鼓吹,他另備一轎,為阮夫人預留;四名心腹親自押箱而來,為護嫁妝而備;其餘數人衣著雖簡,步伐一致,皆為家中舊僕中精挑細選者。

他不言情語,卻將每一樁細節落實得穩妥得體,處處透出一種——這不是權宜之婚,而是他親手迎娶的決心與尊重。

阮承讓見狀,心中微動。他知這孩子自幼嚴謹,素少顯露情意,如今能如此周備,無疑是極為重視。

而沈如蓉,在看到那備好的夫人轎時,終於忍不住眼眶泛紅。

這不是規矩中的附帶,而是心中有她這位「丈母娘」的安排。

她輕輕握了握阮琬的手,低聲道:「去吧,好好過妳自己的日子。」

阮琬輕聲應了一句,攙著雲雀的手登上轎前階梯,回首一望——廊下立著父母,一人眉目沉定,一人眼中微濕。她沒有言語,只輕輕頷首,像是將這一眼,深藏入心。

轎子啟動,紅傘展開。

街巷之中,百姓自巷尾簇擁而來,探頭觀禮,送上一聲聲「賀喜」、「姑娘好福氣」的笑語。

有孩童摘花鋪路,有老人笑看紅幔過街。


婦人們遠遠望見那主轎簾角,交頭接耳:「聽說是顧家大公子親自來的……姑娘命真好……」


鼓樂聲不疾不徐地響著,迴盪在寧川城的小巷長街間,與兩旁春枝交錯成一條紅線。

陽光正好,風也不急。這一場婚禮,鋪陳得安穩、體面,卻不張揚,正如顧之禮本人那般。

而在另一處街角,李宏朗立於轉角茶館二樓之上,目光冷然,掃過遠方行進的迎親隊伍。

他一身官袍,背後數名巡捕靜立,有人手按刀柄,有人目掃街口。

他沉聲交代:「暗中將隊伍護送至顧府,途中如有變故——當場處置,莫驚動禮隊。」

眾人齊聲應是,目光皆銳。

李宏朗望著那隊紅幔漸遠,眼中未見輕鬆。

他本不是喜氣之人,卻願這場迎親能如眼前這般穩妥走完。

寧川街巷,今朝紅意盈目。

迎親隊伍一出阮府,便如一條火紅長龍,穿過石板街,繞過市廟巷,行至大井坊,一路鑼鼓喧天、鞭炮連聲。

孩童們提著喜燈奔跑,街邊鋪戶紛紛掛起紅綵,婦人們攜子觀禮,男子們掀簾笑看,市井間滿是「顧家大公子親迎阮家嫡女」的讚語。

轎前為花車,載有禮籃與喜糕,兩旁為紅傘、鳳牌、香爐,儀仗整齊而不浮華,處處見重視,卻不見鋪張。

然而——這一場紅火喜氣的隊伍之外,還有另一條無聲暗線,與之並行。

離主路兩巷之外,數支捕快分別藏身於布店樓後、茶肆閣上、市神廟牆角。衣著素樸,身形警覺,隱於人群之間,皆是李宏朗部下親自挑選過的精練之人。

他們不擋路,不干擾,只靜靜守望、暗自巡察。

更遠些的街尾與橋頭,還有數名打扮成鏢師、車伕、貨行腳夫的人。

他們不屬官署,卻行止果斷、眼神老練——那是顧府暗中招來的江湖義士與傭兵,分批潛伏,沿街而佈,混在人潮之中,護在隊伍兩側與轉折路口,與捕快互不交談,卻也互不干擾,分界明晰。

這些人本不屬於喜宴,但他們的存在,正是為了讓這場婚事得以平安收場。

茶館二樓上,李宏朗手扶欄杆,目光一寸寸掃過迎親行進線。忽有一名巡捕快步上樓,靠近低聲道:

「李頭兒,已發現一隊可疑之人,從三巷外靠近隊伍,行跡反覆,手裡似藏物。我們已將其截住,目前未擾及主路。」

李宏朗眉頭一動,並未轉身,只淡聲道:「別讓人看見血。」

那人領命而去。

他仍站在原處,目光落向街頭。

人群如織,街聲如潮,紅傘翻動、香灰飛揚,一頂紅轎在鼓聲與笑語中緩緩前行。

阿冷混在人群邊側,一身青衣未紋,腰際青衣內藏「霜懸」,指腹正輕輕搭在劍柄上。那把劍不顯鋒,卻似她身形一般,隨時可以從靜中拔出,斷水裂石。

她的目光始終落在轎子上。紅紗雖垂,遮不住她的感知。她知道阮琬此刻便坐在其中,身著霞帔,面若桃妝,心中或許仍懷憂懼,卻無人能從外看出。

每當有人靠近轎側,一步快了、手勢異樣,阿冷便瞬間盯上,眼神如刃、腳步略偏,已在盤算若真動手,應從何角度切入、如何控制力道,才能不驚動轎中之人。

若真出劍,她應如何封喉、卸腕、避血……

可每次都只是虛驚。

是孩童奔跑時不慎擦過,是挑擔老者欲借道,是賣果婦人失足滑行。

但她從未放鬆。

那青衣貼身、袖口緊束,在人群中無人注意,但她的姿態與氣息已如弓弦拉滿,僅待動念即發。黑髮束高,馬尾在頸後輕輕晃動,冷風掃過時,似有一道無形之勢自她周身透出,無聲,卻難以忽略。

阿冷不動聲色,心思卻翻湧。

想起阮琬坐在書案前,輕聲讀字,握著她的手,教她怎麼寫字。

想起她在窗下與她訴說,語氣輕,卻藏著滿懷不安,說她既怕未來,也想相信;

想起她提起未婚夫時,那一閃而過的羞意,與轉頭微笑時眼中不自覺的光;

還有她離開阮府前,向夫人與老爺叩首時,那一聲聲「請安好」,語已含淚卻不許自己落淚的樣子……

阿冷低下眼,掌心在劍柄上一寸寸收緊。

她一遍又一遍問自己:為何持兵?

然後一遍又一遍地答:為了她。

是為了護住她——讓她平安走到那扇門前,走進她所盼望的世界裡。

那個世界裡有丈夫的手,有她該有的位置,有一生的白髮齊眉與子孫滿地——

而不是驚慌、鮮血、奔逃與遺憾。

此刻,她站在人群中,無名、無聲、無表情。

只要有誰膽敢破壞這一程的寧靜,她便是雷霆之發,無人可阻。

沒有人,可以阻止阮琬,邁向屬於她的幸福與歸處。

若真有,那人將先與她——與她與劍,過上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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