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異世界：霽
第四章〈妖精森林的邂逅〉
一、任務板與森林入口公會的木門一推，銅鈴「叮」地響。安走在前頭，手裡夾著任務卡，莉卡緊跟，耳朵高高立著。伊蘿珊照例沉默，腳步像影子。
任務板今天人很多，木片一張張掛滿。安的目光停在一張：「妖精森林邊緣出現有人失蹤；調查與救援。酬勞：十五銀。」
「妖精……森林」莉卡眨大眼，藍眸裡倒映著木片上的字，尾巴小小甩了一下，「感覺會是很漂亮的地方。」
「先別想太美。」伊蘿珊淡聲提醒，「失蹤代表有人不回來。」
安點頭，將任務交給櫃檯登記，又順手領了乾糧與除毒草汁。
「今天先到外圈，天黑不入森林。」他轉頭說。
「嗯！」莉卡一口答應，步子快半拍跟上，手不自覺挽住安的手臂。
安心口一緊，耳根熱，卻沒甩開，只輕咳一聲：「那走吧。」
二、森林的門
皇城往南半天路，石板路漸漸被雜草吞沒。木牌上刻著像藤蔓的花紋。
「傳說是『請輕聲』的意思。」安指著紋路。
「那我們小聲。」莉卡馬上收斂動作，尾巴乖乖壓住。
伊蘿珊瞥了一眼：「這裡的陷阱不一定殺人，更多是警告。」
果然，沒走幾步，耳邊就「叮」的一聲。安抬手：「停。」
他低聲：「閃避加持。」
莉卡的視線立刻像被拉亮，她看見前方葉子下細得幾乎透明的鈴線，若踩斷會立刻響。
「差一點……」莉卡小聲嘟囔，回頭看安，眼睛亮亮的，「主人，你好厲害。」
安耳根一燙，故作鎮定：「走慢點。」
三、異味
溪流聲在左側響起。風裡忽然混進一股酸腐與鐵鏽味。
「這味道……和南倉街黑市一樣。」莉卡皺鼻，耳朵緊繃。
安蹲下，指尖在石縫撥出一截被拖過的痕跡：「重物往上游。」
伊蘿珊抬頭：「有笑聲。」
三人對望一眼，安抬手：「疾風步。」
紋路像薄水鋪到他們腳下，步子同時變輕。
「近隊形。」他低聲。莉卡點頭，靠他更近了一步。
四、網中的少女
空地被踐踏出弧形，草全壓平。四名哥布林正在樹間掛網，網裡吊著一個少女——妖精族。
金髮散亂，長耳垂下，綠瞳裡卻冷靜得出奇。她手腳被粗繩束住，背上的短弓被奪去丟在一旁。
莉卡臉色瞬沉，拳套扣緊，「主人……」
安壓低聲音：「先救人，不戀戰。——守護結界。」
一層薄水膜覆在莉卡的手臂、伊蘿珊的側頸。
「走。」
五、拆網
莉卡直衝，第一拳砸在哥布林手腕，哨子飛出，她回身一膝，第二人撞上樹幹。
伊蘿珊從側影切入，手刀敲腕，反扣貼樹。
第三人撲向莉卡，短刃直取。
「閃避加持。」安低聲。莉卡腳步像提前知道角度，身形一滑，刀鋒撲空。她順勢一勾拳，咚，對方翻滾出去。
安抬掌：「光之加護。」
加護落到莉卡手背。她抬拳一擊，繩結「喀」斷裂，細繩收緊。樹冠間傳來慌亂的叫聲：
「哇啊！？不要、不要拉這裡——呀啊！」
一個身影被倒吊著甩了出來，是個金髮長耳的妖精少女，披風糾在枝幹，雙腿亂踢，整個人顯得手忙腳亂。
「放我下去——不、不是真的放啊！」她一邊掙扎一邊喊，結果繩索「喀」一聲斷掉。
「小心！」安反應比思考快，雙臂往上一撈，正好把她接在懷裡。
妖精少女愣了一瞬，整張臉紅透：「我、我不是故意的……」
「主、主人懷裡怎麼又有女孩子！」莉卡耳朵一下立直，氣得跺腳。
安急得耳根全紅，連忙解釋：「不、不是我主動的！她掉下來我只是……」
少女縮著肩，小聲補一句：「謝、謝謝你……」
莉卡氣呼呼地瞪他一眼，尾巴亂甩，卻還是乖乖走近，替安擋在前面。
六、林間混戰
七八個哥布林衝出，粗棍與破刀亂舞，還有人舉網。
「主人！」莉卡擋在安前，藍眸亮得像火。
安冷聲：「我在後面。——疾風步再疊。」
莎菈抬手接住被挑回來的短弓，手指拉弦，聲音清脆。她每射一箭，眼神都下意識望安一眼，像要得到允許。
安抬手：「閃避加持。」她的視線立刻捕捉到樹間落點，箭矢快準狠。
兩名哥布林撲網罩向莉卡。
「守護結界。」安的光護在她身前，網像撞進水裡，力道被吸走。莉卡一抖，反將網套到一名哥布林身上，一記肘擊砸倒。
伊蘿珊則無聲切入，手刀、反關節，一氣呵成。
莎菈兩箭擊中敵人手背，短弓發出的聲音短促而精準。
最後樹叢轟然被撐開，一名比尋常大一倍的哥布林頭目踏出，肩膀如石，雙手揮著巨木棍。
「小心！」安抬手，光從掌心灑開：「守護結界！」
結界剛展開，巨棍已轟然砸下，水光一震，震得三人都退了半步。
莉卡咬牙迎上，拳套扣緊：「主人，加力量！」
「光之加護！」白光符文浮上她的手背。莉卡衝上去，一記直拳轟在頭目的胸口，震得對方踉蹌，卻仍兇猛反擊。
頭目揮棍橫掃，伊蘿珊翻身閃過，手刀敲擊膝蓋，卻只逼出悶哼。
安連忙一抬指：「閃避加持！」
莎菈眼前一亮，視線像提前看到敵人的軌跡，迅速拉弓，箭矢「嗖」一聲射中頭目的手臂，迫使攻勢一偏。
「還差一點！」安咬牙，再次展開：「疾風步！」
莉卡腳下像被風托起，速度快了一截，連環三拳打在對方肋骨，最後一記膝撞把頭目壓到半跪。
「現在！」安大喝。
伊蘿珊繞到身後，手刀狠敲後頸；莎菈趁隙再射一箭，擊中太陽穴旁；莉卡則抬拳直擊下巴。
三方合力，頭目終於轟然倒地，巨棍落在泥裡，砸出一片灰。
七、治癒與初名
林子靜下。安收掌，低聲：「治癒水流。」
白光落在莉卡手背，劃痕瞬間收合。
「痛不痛？」
「不痛，因為主人在。」莉卡紅著臉，尾巴卻高興得敲了兩下。
伊蘿珊的瘀傷也被光抹去。
安看向莎菈膝口的擦傷：「可以碰嗎？」
莎菅對上他的眼，只短短「嗯」。
溫水般的光覆下去，血色消退。她抿唇，終於說：「謝謝。」
「我們順路。」安笑。
「……莎菈。」她再次自報名字，像是認可。
八、樹屋
夜幕降臨，莎菈帶他們上到樹屋。屋內乾淨，木桌上放著葉盤。
安煮粥，香氣瀰漫。莉卡抱著碗靠近，偷偷看他，臉紅紅：「主人，我今天有沒有很帥？」
安耳根滾燙，還是點頭：「很帥。」
她笑彎眼，尾巴「嗒」地敲桌腳。
莎菈在旁邊把粥往他那推半寸：「這碗稀，給你。」
莉卡立刻也推過去：「主人的要我分。」
伊蘿珊看著兩人，淡淡彎了下唇：「慢慢分。」
屋裡因為這點小互動更暖。
九、夜雨與告白
小雨拍在葉片。
安收好藥草回頭，見莉卡捧著木杯靠窗，藍眼亮亮。
「主人……我可以一直這樣叫你嗎？」
「可以。」
她笑，耳朵抖抖，尾巴在椅腳敲了一下。
莎菈擦弓，忽然輕聲：「森林會記得你們的光。」
名字一一報過，屋梁像掛滿了新的鈴。
十、加入
清晨雨停，葉子滴光。莎菈背上弓，「我……想和你們一起走。」她忽然抬頭，語氣認真卻帶著一絲緊張。
莉卡一愣，耳朵立直：「為、為什麼？」
莎菈吸口氣，像怕被打斷似的快快說：「因為我一直守在森林，只能看同樣的樹、同樣的小路……我想知道外面是什麼樣子。我想冒險，不只是在這裡看著。」
她抿唇，又小聲補一句：「你們看起來……真的很自由。」
安看著她，沉默了片刻，才點頭：「可以。但要記住三條——不背叛、聽指令、若要離開必須明說。」
「我答應。」莎菈眼睛亮了起來。
莉卡咬著唇，小聲嘟囔：「……那不准搶我的位置。」
莎菈一怔，隨即笑著用力點頭：「我只想看看外面，不會搶。」
莉卡臉一紅，耳尖抖了兩下，才小聲回：「那就……可以。」
十一、公會與石階
回到皇城，交任務、領酬勞。櫃檯小姐看著新增的一人：「要登記？」
「莎菈，弓手／巡林。」她寫下。
安補上：「正面莉卡，側線莎菈，夜行伊蘿珊。」
四張卡並排放好。
走下石階，陽光把影子拉長。
「主人……今天我能多叫幾次嗎？」莉卡小聲。
安耳根又熱，還是笑著點頭。
伊蘿珊沉默跟在另一側，步子放得與他一致。
莎菈走在外側，步伐輕得像風，抬頭看天空，像聽見了森林的回音。
鐘聲響起，四道影子在石階上交疊，像齒輪一樣咬合，朝著同一方向轉動。
一第四章 完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