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每在伯延家的日子,可謂苦不堪言,也伯延一家的種種行為更讓他飽受驚嚇。
從前,只要伯延的父親不高興,伯延便是家中的替罪羔羊,即使與伯延沒有任何關係,也會被認為是他沒有做好哥哥的角色、沒有擔起長子長兄的責任,所以伯延成為家中所有問題的罪魁禍首!
又每是伯延的妻子,只要他的作為不符合伯延父母希望或者要求,或者需要一個罪人十,他便成為成為伯延以外的罪人。
伯延的父親是一個非常情緒化的人,只要不合乎他的心意,他就會擺臉色給全家人看,讓所有人都知道他的不愉快。
而又每的父母,從不會為一點小事大小聲,更不會在家中擺臉色,所以在伯延家的日子,對又每來說是一種全新而且完全不一樣的世界,每一天都過的惶惶不安、小心翼翼。這樣的日子讓又每苦不堪言,但是他著實被嚇得六神無主,根本沒來得及思考自己是不是要這樣過日子?
他卻發現一個,不知該喜還是該憂地消息,他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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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君在秀秀結婚之後,便到外縣市實習,離開家之後,他極少回家。偶而母親打電話:「小君,你有段時間沒回家了?你這週會不會回家?」
每次聽到母親這樣問,他的心中有無限掙扎,總是在一陣沉默之後,淡淡的對母親說:「這段時間可能沒辦法.....」其實,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要回那個家?
薛老師每每聽到女兒這樣回答,心中便暗暗嘆氣,但仍聲音如常地對女兒說:「這樣啊......那你要好好照自己,有空要回家看看媽媽,好嗎?」
即使薛老師聲音沒有異樣,但是敏銳的秀君仍從母親的語氣中,聽到母親的掛念以及惆悵;但是,在他離家前,父親面無表情,語氣淡漠的對他說的話:「出去實習是好事,如果忙不用太常回家沒有關係!能去實習,表示你的能力很好,也會有薪水,我相信你能好好負責自己的房租、生活費......」
聽到這樣的話,秀君只是靜靜的看著父親一眼,淡淡地回答:「是,我都會自己處理好,請放心!」說完,便帶著自己的行李,頭也不回地離開,他一邊走一邊想著父親的態度,眼眶微微紅,他怎麼也不明白,為什麼同樣是女兒,父親對待他卻如此淡漠,眼裡充斥著嫌棄與厭惡。想著走著,慢慢地不自覺停下腳步,眼角懸掛著晶瑩的淚珠,忍不住回頭又看了一眼,他想看看會不會有誰目送他?
這時候,他看見哥哥追了出來,見到妹妹回頭,本想說點什麼,卻看見妹妹臉上的苦澀,以及通紅的雙眼,他的眼裡流露出心疼,於是快步上前將妹妹摟在懷中,輕聲安慰:「小君,別哭,沒事的,哥哥在,哥哥在,不哭了!」
秀君沒有推開哥哥,只是哽咽地對哥哥說:「哥,你回去,不然......爸爸......!」
他太清楚妹妹的顧慮與擔憂,但是說什麼他都不能不管妹妹,他同樣不明白為什麼父親對待他、仲謙、秀君,總是與對秀秀、叔承截然不同?明明他們都是父親的孩子啊......
他沒有讓妹妹說完,表情也不自覺也露出一絲無奈與苦澀,但是他仍語氣堅定地對妹妹說:「我送你吧!回來的事,回來再說吧!你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秀君淚眼矇朧的看著哥哥,有些欲言又止,以前家中有他和二哥,可以稍微分擔哥哥罪魁禍首的責任,或者彼此安慰,但是二哥出國了,他也要離開了,以後大哥怎麼辦?
伯延完全讀懂妹妹眼神的顧慮與擔心,他輕輕撫了妹妹的頭髮,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接過妹妹手中的行李,慢慢車子的方向走去。
秀君看著哥哥,吞下所有的欲言又止,伸手抹去臉上眼水,小跑步跟上哥哥步伐。
此時,薛老師看著窗外默默抹眼淚,他也不明白為什麼丈夫今天會這樣對女兒說話?聽到說的話,他當下就想指責丈夫不該對女兒這樣說話,剛要開口,卻被丈夫兇狠的眼神給嚇住了,彷彿他若開口說什麼,下一秒丈夫便會大發雷霆。
他太了解丈夫的眼神中的深意,他沒有開口,只能默默看著女兒出門。
幸好女兒一出門丈夫便轉身回到書房,而大兒子在房間聽到動靜,走出房門,他趕緊對兒子小聲地說:「小延,你幫媽媽送送小君,一定要告訴小君,爸爸不是故意這樣說話的,他只是捨不得也心疼女兒離家,所以......口不擇言的,你一定要跟小君說!記住了嗎?」
伯延抓了鑰匙,匆忙地回了母親:「我記住了!」便趕緊出門,於是這才有了伯延去追妹妹的一幕。
薛老師看著兄妹二人的一前一後離去,心裡不斷祈禱:請菩薩一定要保佑我的小君,讓他在外面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懇求菩薩一定要保佑我最懂事的女兒..........
伯延將妹妹送到租房子的地方,又拿了一些錢給妹妹:「小君,這些你先拿著,你現在自己再面,不比在家哩,需要用錢的地方很多,你只管記住,不要委屈自己,有什麼事要跟我說!」
秀君雙眼空洞地看著哥哥,沒有答話,伯延看著妹妹的樣子,直接將錢塞到妹妹懷裡,猶豫了一會兒,繼續開口說:「媽媽讓我跟你說,爸爸只是捨不得你離家,所以才講那樣的話,他不是......」
聽著哥哥的話,秀君雙眼注視著哥哥,聲音很輕的問:「所以,是我不好,是我不該到外縣市實習對嗎?」
伯延急忙位母親辯解:「小君,媽媽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要誤解媽媽!」
秀君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轉頭撲進哥哥懷裡,對哥哥說:「哥,你什麼都不用說,我都明白的!我會好好的,你放心吧!」
與兄長告別之後,秀君找了一個哥哥看不到角落躲起來,他想看目送哥哥開車離開,看著車子緩緩駛離,他在心中默默祈禱:大哥是一個很好的人,希望他有一天能明白那裏已經不是家的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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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秀君接到姊姊的電話,秀秀對妹妹說:「小君,我下周末回家,你也一起回家吧!媽爸說,你很久沒回家了,就跟我一起吧!」
不等妹妹反應,秀秀繼續說道:「我懷孕了,聽說大嫂也懷孕了,你不想看看我們嗎?」
聽到姊姊這麼說,秀君有些無奈地,但是自己也真的很久沒回家,只得說:「我知道了,我會跟你一起回家!」
每次想到回家,最初離家時的畫面總是一遍一遍重新上演,秀君心裡無限複雜,但是他真的也很久沒回家,上次回家還是伯延結婚。
掛完電話之後,秀君心裡裝著秀秀透露的訊息:大嫂懷孕了!
他回憶著大嫂的樣子,那是婚禮時,他們就在婚禮上稍微講過幾句話,雖然接觸短暫,不知為何又每帶給他極好的印象,又想到大哥在家中的處境,他不禁有些為大嫂擔心。
周末到了,秀秀與阿昌還有秀君同時到家,薛老師看到他們,歡喜之情溢於言表。
自知道秀秀懷孕,薛老師便心疼女兒,生怕他受罪;而他也一直記掛著秀君,終於盼到他回家。
看著幾人進門,父親高興走向秀秀與阿昌,拉著阿昌的手說道:「阿昌帶秀秀回來了,好久沒回來了,爸爸很想念你們。」
對著阿昌說完,又轉頭對秀秀說:「媽媽說你懷孕了,真是太好了,我要當爺爺了!哈哈哈!秀秀快去坐著,別站著了!」
隨即看到站在一旁的秀君,開心的神色瞬間收斂,與對待秀秀阿昌截然不同。秀君見到父親望向自己,輕聲的開口喊到:「爸,我回來了!」
父親只是微微點點頭,表情有些高深莫測,淡淡的對女兒說道:「回來了啊!」便不再多看一眼,隨即招呼著秀秀與阿昌,不再理會秀君。
面對父親這樣的態度,秀君沒有太多情緒,他不願意讓自己想太多,加上他這次回來是為了看看母親,也想見一見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