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AI生圖
第一案
《密室之外(Outside the Locked Room)》
登場人物
林沛真
受害人。
曾青
心理輔導中心的成員,代號『導師』。
夜色仍在城市的邊緣游移,清晨的臺北帶著潮濕的雨氣。
沈渦走進地檢署對面的小咖啡館,坐在靠窗的位置,對面的年輕女刑警已經等候多時。
她背挺得筆直,桌上攤開筆記本,四色筆一字排開。見他來,立刻起身:「沈Sir,我是蘇婉若。」
初次碰面,她的眼神明亮而堅定。
沈渦只淡淡頷首,注意到她的筆記已經寫滿幾頁。
「警方早已結案,妳覺得還值得追嗎?」
婉若指尖在桌面上敲出節奏,語速卻沉著:「卷宗記載,死者林沛真三天前向同事抱怨,『有人在電話裡低聲要她照指令做』。卷宗裡卻只寫成『精神狀態不穩』。」
她翻到黑色筆標記的地方,推到他面前:「這不是忽略,而是推翻。」
沈渦審視她幾秒,嘴角浮出若有若無的笑意:「所以,妳相信…… 邪不勝正?」
「是的。只要真相還在,就能證明。」婉若眼神堅毅。
於是,案件被重新啟動。
林沛真的住處在松山一幢老公寓,三樓盡頭。房門上還貼著警方封條。
婉若蹲下,仔細檢視門鎖,低聲道:「沒有撬動痕跡,警方認為她自己從內反鎖。」
沈渦戴上手套,手指輕觸鎖孔邊緣:「鑰匙磨損輕微,表示她很少反鎖。若習慣突然改變,通常有外因觸發。」
進入屋內,空氣中殘留著淡淡藥味。
臥室整齊得近乎刻意:床鋪平整,書桌物件排列等距。
婉若小聲嘀咕:「總覺得這排得有點太過整齊了。」
沈渦走到窗邊,盯著雨棚上的泥痕,目光一瞬間停留在窗框底角。
他俯身,用小刀挑出一小撮白色粉末,放在手心搓散:「這不是灰塵,是鎮靜劑的膠囊粉末。她曾在窗邊倒藥。」
「為什麼在這裡?」婉若追問。
「因為她當時被要求…… 靠近窗戶。」沈渦答。
沈渦環顧四周,注意到餐桌上的一張便利貼:字跡工整,卻寫著無意義的短句——「順從就能安靜」。
婉若眼神一震:「這是死者的筆跡嗎?」
沈渦只淡淡道:「不,這是暗示語,被迫抄寫多次,有點像是『指令』。」
他們帶回通聯紀錄,在律師事務所的小會議室逐筆比對。
婉若一邊翻,一邊用四色筆標記。
她點紅色:「這幾通,凌晨一點到三點。警方寫成『無意義騷擾』。」
沈渦忽然抬頭:「不,這是控制時段。半夜最能削弱人的抵抗力。」
她又圈起三通號碼:「顯示為心理輔導中心。」
沈渦手指敲了敲桌面:「但這中心三年前停業。」
兩人對看一眼。
婉若驚呼:「假號碼,掩護操控。」
他們循線找到一名代號為「導師」的錄音。聲音低沉緩慢:
——「走到房間裡,鎖上門,妳會感到安全。」
——「服藥吧,妳會入睡,不會痛苦。」
婉若:「這是…… 催眠操控?」
沈渦:「更精確地說,是長期暗示訓練。她被一點點引導,直到把死亡當成出口。能查到這『導師』的個人資料嗎?」
婉若回答:「可以。」
曾青坦然承認自己以暗示的方式,對林沛真「施以引導」。
「我們沒有殺人。我們只是幫她看見了出口。自殺,是她自己的選擇。」
婉若幾乎衝上前去,卻被沈渦伸手制止。
沈渦凝視曾青片刻,語氣冷冽:「『自殺』從來就不是她的選擇。你們所謂的『心理輔導』、『情感出口』,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蘇婉若將錄音與證據被保存下來,交給委託的律師。
律師告訴他們:組織雖被曝光,但無法用刑法追究。
夜裡,兩人走出事務所。台北街頭燈火還亮著,雨後的柏油路閃著水光。
婉若沉默了很久,終於低聲說:「案子破了,可是卻無法定這些人的罪…… 」
沈渦停下腳步,抬頭看了看便利商店的霓虹燈,又看向她。。
他從街邊販賣機裡買了兩罐咖啡,遞了一罐給蘇婉若。
「有罪無罪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但至少案子破了,喝個咖啡提提神吧!」
婉若愣了一下,隨即忍不住笑:「這算哪門子的安慰?」
沈渦拉開瓶蓋,淡淡道:「誰說我在安慰妳…… 」
兩人並肩往捷運口走去,雨水從屋簷滴落。
婉若忽然側頭:「沈Sir,你一定遇過很多棘手的案子,能不能抽空跟我說說?」
沈渦喝了一口咖啡,目光仍注視前方:「看妳似乎是個『可造之材』;嗯,不如叫聲『師父』,我再考慮考慮…… 」
婉若輕聲笑了,眼裡重新有了光。
第二案
《雙盲協議(The Double-Blind Protocol)》
登場人物
金妍
試驗計畫主任。
凌晨四點,科研園區裡的警示燈忽明忽暗。
一名保全巡邏時發現,研究所三號實驗棟的冷藏倉門沒有關緊。裡頭,一名女員工的屍體蜷縮在低溫貨架下,雙眼緊閉,手指上還留有冰霜斷裂痕跡。
警方趕到現場,研判死因為「急凍窒息」。但令人不解的是,監控沒有顯示任何人進出,卡片紀錄也全數正常。
研究所方面很快封鎖消息,只對外發佈簡單聲明:「員工意外。」
死者的兄長卻認為,妹妹在參與一個「高風險試驗」後,才接連出現異常,他不信這是一場單純意外。
他找到沈渦。
「她曾跟我說,試驗組裡有人快要承受不住,但被上層壓下來…… 」
男子的聲音顫抖,「我需要一個能看穿謊言的人。」
沈渦沉默地點頭,眼神略顯憂傷。
與警方不同,沈渦和蘇婉若透過「家屬顧問」的身分進入研究所。
走廊一塵不染,白色燈光映得人心口發寒。
接待他們的,是試驗計畫主任——冷峻的金妍博士。
「我們遵循最嚴謹的雙盲規範,任何人都無法操控數據。這是科學,不是犯罪或陰謀。」她語氣冷硬。
婉若低聲對沈渦:「她太急著撇清了。」
沈渦看著牆上的實驗守則——每一條都寫著「禁止洩漏試驗細節」。
他心想:
若真是雙盲,誰在看見死亡?
他們進入死者所在的冷藏倉。
地面沒有掙扎痕跡,貨架間卻掉落一只筆記本。
婉若戴上手套撿起,翻開裡頭密密麻麻的數據表格,卻有幾行字被刻意劃掉:
——「受試者反覆夢魘,夜驚。」
——「三號組反應出現幻聽,仍被要求繼續。」
婉若吸了一口氣:「這根本不是單純的科學研究…… 」
沈渦蹲下,觸摸倉壁的內層結霜處,隨即取下一枚微型感應貼片。
「倉內被裝了監測器,但系統裡並沒有這樣的紀錄。這意味著有人在暗中收集數據。」
夜晚,沈渦以「外聘顧問」的名義進入核心小組例會。
會議室內,科學家們低聲交談,螢幕上顯示一張張匿名編號的受試者曲線圖。
沈渦注意到,有一組數據線條突兀下墜,卻被註記為「無效樣本」。
沈渦隨意提問:「為什麼判定無效?」
一名研究員支支吾吾:「因為…… 因為她…… 退出了。」
金博士立刻打斷:「協議規定,不得討論個別樣本。」
語氣強硬得近乎威脅。
散會後,婉若悄悄對沈渦說:「退出?可是死者不是退出,而是…… 死亡。」
沈渦眼神冷冽:「所以,他們想用數據,掩蓋這一切。」
他們追查死者筆記電腦,在隱藏檔案夾裡找到一段錄音。
錄音中,是一位男聲:
「妳只是變數,不是人。記住,實驗必須完成。」
婉若聽得握緊拳頭:「他們究竟把人命當成什麼…… 」
沈渦面無表情:「這就是所謂『雙盲』的真相——研究員不看人,只看數據。哪怕有人因此喪命,也阻止不了這個計畫。」
調查逐步逼近時,研究所提出正式抗議,甚至向警方施壓,要求他們離開。
婉若氣得直想衝上去理論,沈渦卻攔住她。
「別急,裂縫已出現。」
他將冷藏倉的感應貼片與數據比對,發現那段「無效樣本」曲線,正好對應死者最後的生理數據。
在記者會前夕,沈渦將證據攤在金博士面前。
他冷冷道:「妳監看每一個數據,甚至在受試者崩潰時仍強迫他們繼續。這不是『科學』,而是試圖想掩飾一切的『遮羞布』。」
金博士沉默,眼神顫動一瞬。
最終,雖然研究所成功以「協議保護」避免刑事責任,但內部被迫關停,核心小組全數撤換。
死者的兄長在雨中向他們鞠躬。
夜裡,沈渦與婉若走出園區。
婉若悶悶不樂:「我們揭穿他們,卻還是沒能讓兇手入罪。」
沈渦將外套口袋裡的手電筒取出,輕輕晃了晃:「總是有某些角落,是『法律』無法觸及的。」
婉若抬頭,眉間仍有不忿:「可這樣太不公平了。」
沈渦停下腳步,看了她一眼:「這世界本就沒有真正的『公平』,我們能做的就是找出真相,讓受害者的家屬得到些許的慰藉。」
他忽然轉身,走向不遠處的路邊攤,點了兩碗熱湯麵。
「餓了吧?吃飯皇帝大,民以食為天;吃飽,才有體力查下一個案子。」
婉若愣住,隨即笑出聲來:「你請客?先說好,我食量可是很大的唷!」
兩人並肩坐下,在熱氣裊裊中,街角的雨聲顯得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