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堂上的鐘聲響起,語晴卻沒聽進半個字。教授在台上滔滔不絕,螢幕上投影的字一頁頁翻過,她盯著筆電螢幕,卻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
下課鈴一響,她就抓起書本往外跑。下一站是醫院,再晚一點,她還要趕去打工。
生活像被切成一塊一塊,每一塊都緊緊壓在她肩頭,沒有縫隙。-
那天傍晚,母親又來電。她才剛走出醫院大門,手機震動得厲害。
「語晴,」母親聲音急切,「妳爸說,如果妳再不回來,就別認他這個父親了。」
語晴腳步一頓,整個人僵在原地。
「媽……」她喉嚨哽住,聲音顫抖,「妳知道我為什麼要留在這裡。妳能不能幫我跟爸說,我真的沒辦法。」
「可是,妳也不能把自己弄得這麼辛苦啊!」母親哭了出來,「我們只剩妳一個女兒,妳要是倒下了,妳叫我們怎麼辦?」
語晴咬著牙,眼淚瞬間模糊了視線。
「媽,我不會倒下。」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聽起來堅定,「因為我還有他。」
電話那端沉默了。最後,只剩母親低低的一句:「……隨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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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病房的燈光柔和。昀川看著語晴拖著疲憊的身子坐在床邊,眼底掠過一抹不忍。
「語晴,妳爸媽又打電話了嗎?」
她愣了一下,笑了笑:「嗯,不過沒事。」
昀川沉默地握住她的手。他很想說——「妳不該因為我和家裡翻臉」;也很想說——「妳應該過得輕鬆點」。
但最後,他只把那句話寫進了日記。
【妳為我撕裂了與父母的關係,而我什麼都給不了妳。語晴,如果有一天妳後悔了,我也不怪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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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套房,夜已深。語晴丟下書包,靠著門滑坐在地上。手機螢幕上父親冷冷的一句「不用回來了」像釘子一樣扎進心口。
她終於忍不住,掩著臉哭出聲。哭聲在狹小的房間裡迴盪,孤單又無助。
哭了很久,她慢慢平靜下來。抬頭看著天花板,她低聲對自己說:
「沒關係的,語晴。就算全世界都不理解,至少他還需要妳。」
她擦乾眼淚,拖著疲憊的身子爬上床。眼皮沉重得睜不開,但心裡的那份堅定,卻比任何時候都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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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決定,註定孤單。可當妳選擇留下,就意味著要用全部的力氣,撐過所有的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