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起個大早,某孩堅持要開車去水仙宮市場。
我說那停車難啊,咱就騎門口的Ubike吧!
沒有僵持多久,某孩妥協,想來是看在誰的口袋有實力的考量吧。
南都一大早就熱,雖然巷子裡吹來的風帶著涼,可一路上陽光逐漸加溫,換我後悔該要開車來才是。
幾個轉彎後突然發現兩個讓我驚訝的亮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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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路邊有人就端坐在三個大灶前,大瓦斯爐呼呼響,上頭擺著大鍋子滾著水,矮椅子上的阿桑正往裡頭丟著魚漿之類的玩意呢。
引我停車是因為我聞到熟悉的蒸粽葉香,往招牌一瞧,密麻的招呼了一週,每天不一樣的粥品。
這天,是古早味鹹粥啊。
我太想念這味道了,於是趨前客氣的問了拿著大杓子的阿珠瑪,一問,失望,她說是要預訂,而且是要用電話訂,啊!
我叫得挺大聲,某孩一旁直扯我衣領,低聲說我太大聲。
阿珠瑪顯然看慣了我這種臨時來的觀光客,又說,不然,你11點來,排隊看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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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馬感謝,這時我瞧見某孩腳上竟然蹬著一雙拖鞋!民宿主人的皮質室內拖!
我又是,啊!
更大聲。
你怎穿拖鞋來?我說。
他剛蹬上踏板,回頭跟我說了啥,人已經揚長而去,我也踩上車用力追。
到市場邊停好車,我問他,怎把人家拖鞋給穿出來?
某孩聳聳肩說,剛有問你可以穿拖鞋嗎?你說可以!
我說了?我說可以?我問。
是啊,他正經回我。
懶得討論了,木已成舟,想想等下到市場買雙新的還給老闆吧,於是鑽進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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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前祈福時,我又問他,幹嘛穿拖鞋?
他雙手合十虔誠的模樣,不知是祈禱神明還是恭敬回我說:
不要穿得像觀光客,入境隨俗,拖鞋、就是要穿拖鞋,藏好你的台北倯!
後面三個字還用道地台語說。
好大的道理啊,我回他,繼續合十祈禱。
吃了鮮魚湯,共碗場外的小卷米粉,日已揭三竿上,瞧了時間差不多,回程去排古早鹹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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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夥人在排隊了,預約的人來來往往,帶著滿意的笑來了又走,我們排在隊伍中有點忐忑,排前頭的觀光客情侶跟我說,咱排隊的靠運氣啊,預約的拿完了剩下給咱......
聽完一顆心涼有半顆,某孩見我心情沈重,笑著說,我去旁邊買杯手沖咖啡給你壓壓驚。
我唾他說,你想喝就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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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他端著熱咖啡來,排隊的隊伍更長了,卻仍沒動靜,某孩遞過咖啡說,別慌,一定買得到!
可我覺得不像你啊,他說,平常你不是最最討厭排隊吃食?他一面啜飲咖啡一面說。
我不說話,心底盤算著該要離開還是繼續排。
某孩突然笑說,我覺得我們應該可以買到啦,放心!
我說為何這樣樂觀?前面數來咱已經排十數以後咧。
他說,因為,他抬起腳,指了指拖鞋說,我是在地人啊,不是觀光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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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觀光客」三字未歇,隊伍動了,阿珠瑪大聲問,要幾碗?一眨眼就跳到我們面前,我連忙說,兩碗!兩碗!我要兩碗!
手起杓落,迅速裝碗套袋,筷子、湯匙不問就插上,一把給遞上了我手。
連忙付款,粥放在腳踏車架上擺好,快速的衝回民宿,打算給它吹冷氣享受美味的......早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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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瞧某孩背影,突然覺得,怪怪,他怎那樣快的融入這南都的生活啊?那雙蹬著踏板的拖鞋,瞧著,怎那樣搭他啊?
停車時瞧著玻璃門上映著我自己的裝扮,難免一笑,哼哈哈!觀光客!
--阿娟肉粽魯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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