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職場中,我們常常陷入「賺多少錢做多少事」的思維模式。然而,真正能讓團隊持續發展、讓個人在工作中獲得滿足感的,往往不只是薪資報酬,而是更深層的心理驅動力。如果員工從來沒有主動察覺自己獲得其他核心驅動力的滿足感,就只會用「所有權與占有欲」來衡量工作表現。長期下來,這會侵蝕我們對工作的熱忱與向心力。
從市場規範轉向社會規範:蠟燭挑戰的啟示
周郁凱在書中提到的「蠟燭挑戰」實驗,揭示了金錢報酬如何影響我們的思考模式。實驗中,承諾給予報酬的組別,在需要創造力的任務上表現反而較差;但在明確簡單的任務上,報酬組則表現較好。
這個實驗說明:當我們免費解決問題時,心態像在玩遊戲,大腦會尋找創新方法;但當涉及報酬時,我們會啟動「所有權與占有欲」的驅動力,失去玩耍的心態,表現變成「做該做的事」而已。
當我們提供金錢報酬時,不但會減少智力的好奇心和解決問題的創造力,還會將注意重心從社交大腦轉移至經濟大腦。這兩種大腦的思考模式會造成完全不同的行為模式,使我們對每件事採取不同的行動。
這很像社會義工,常常願意免費執行無趣的工作、提供免費的資源,因為我們的大腦遵循社會規範模式——因為有更偉大的目標,所以我願意幫忙。但如果我們的服務反而可以支領酬勞,大腦立刻轉入市場模式規範,不但被微薄的金額冒犯而拒絕執行活動,還會質疑「你付給我的錢值得我為你這樣做嗎?」
又或者想像朋友幫你搬家,如果你付 1000 元給朋友,他們可能會覺得生氣。但如果用請吃大餐或禮物取代現金,社會規範的規則仍然適用,互相往來的心情仍處於社會影響力與歸屬感的領域內。但如果提到禮物的價格,社會規範就會轉變為市場規範。
但我們的正職工作就是為了取得薪資,所以很容易在工作時掉入市場規範的思考。要如何轉變呢?
三種核心驅動力:找到工作的內在價值
周郁凱提到的右腦驅動力包含「賦予創造力與回饋」、「社會影響力與歸屬感」、「好奇心與不確定性」,但我個人還是喜歡把「賦予創造力與回饋」廣泛納入「進度與成就感」。
當我們討論工作時,很容易因為工作不是我們想要的有意義的工作,而只是謀生的工作,就用市場規範的角度來看待它。所以當大部分人問你:如果你財富自由了,你還會想做什麼事?那才是你真正想要的事。而大部分時候,我們的工作只是讓我們賺到薪資、滿足生存需求的工作。如果你原本就對工作抱有熱情,那當然越往上走,越容易看到事情的全貌。但廣泛而言,很多工作基本上只是滿足生存需求,讓我們很容易用市場規範的角度來看。但這就是我們要克服的。
我們要學會在工作中發現讓自己覺得有成就感、意義感的事情。這些事情可能被別人覺得不重要,但這些事情有可能是你喜歡的事,或可以發揮你擅長的事,你就可以很投入其中,也就容易感受到成就感和意義感,從而對工作付出更多心思。
第二種是社會的影響力和歸屬感。你工作時,發現這個工作可能會影響其他人、或讓一個人提高生活品質,或讓我們周遭的社會變得更好。除了影響力之外,也可能因為跟同儕的互動而讓你覺得時間變得有趣,或因此認識很多以前沒機會認識的人,這些都是很棒的社會影響力。當然不是每個人在工作能力上都非常好,但可以用社會的影響力來平衡。當找到一個平衡點時,就會覺得在工作上的投入不是那麼痛苦,也不會時時刻刻思考:我的薪水是否值得我這樣付出。
最後是好奇心與不確定性。這個部分其實就是你在過程中的投入需要有一些變動的獎勵。有些公司會提供工作兩年就可以獲得升遷,或只要做滿一年就可以獲得不等的獎金或出國遊玩。這種變動的獎勵會讓人覺得有新鮮感,但也因為這個部分屬於不確定感比較重的,也就是前面提到的黑帽動機,因此這個驅動力時會讓人有壓迫感。如果時間很緊迫,或不確定感太高,反而會讓人不想再繼續進行這樣的遊戲。
團隊中的隱形殺手:負能量成員
當我們談論團隊效能時,不能只看表面的產出,還要注意團隊成員帶來的情感影響。負能量常會嚴重破壞團隊氛圍。
負能量破壞型成員常說的話包括:
- 「這根本不可能做到」——直接否定團隊目標的可行性
- 「這都是XX的錯,我完全沒有問題」——拒絕承擔責任,將問題歸咎他人
- 「你們這樣做根本不對」——批評團隊決策,但不提供建設性建議
- 「反正做了也沒用」——散播悲觀情緒,打擊團隊士氣
- 「為什麼要我配合別人?」——拒絕團隊協作,凸顯個人主義
當團隊中存在負向驅動力時,即使表面上「有在做事」,實際上卻在消耗團隊的情感資本。這種隱性成本往往比表面的效率損失更嚴重。能力差的成員需要及時調整或汰換;但能力好卻負能量高的人,雖然常常被留下,但他們對整體團隊的發展同樣是負面影響,甚至嚴重影響整體士氣。
在這種環境中,事情感覺有在前進,卻像走在鋼索上,岌岌可危。原本表現良好的成員可能因為進入這樣的團隊後,反而無法發揮原有能力,這些都是隱藏的風險。
工作不只是為了薪水,也不只是為了成就感,而是各種驅動力的平衡組合。找到屬於你的平衡點,工作就能成為更有意義、更值得投入的人生體驗。
我們對工作可能有多面向的認知。當你不再單面向地執著於某一種期待,就能從原本不喜歡的工作中找到值得留下的價值。凡事都可以練習,當你嘗試不同的認知角度,就能看到以前看不到的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