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Gemini 為我和它的對話結論所畫的圖,色澤好美。
股市開盤後,想賣的股票沒有到達想賣的價格,便開始刷 YT。
刷到了一支探討損失鈍化的影片,想到了股市中的人性,看見影片下方的回應,一大部分在討論頻道主為啥這麼久才更新,我又去看了他上次更新的影片。
討論的是 Deadly Decision in Beijing 這本說是推翻主流透過被害者對六四事件詮釋的方向,轉為探討當時決策者的心理狀態與面對的政治環境。
Decision in Beijing, not in Tiananmen. 影片中所點出的這個狀態,至少讓我解開了坦克人那張照片的疑惑:原來坦克造成較大死傷的地點不在天安門,而是在軍隊調集的路上。
天安門始於明朝承天門,定名清朝之「受命於天,安邦治民。」
想來諷刺,這天到底是誰。
但讓我想寫這篇文章的是影片下一則留言,留言說著「毀滅你,與你何干」的悲涼。
我可以共情悲涼,但想知道,這悲涼是不是能避免。
我又跑去問「好友」 Gemini,我想知道,怎麼改變這句話的悲涼;「毀滅你,與你何干」是不是一種面對威脅時的誤解。
Gemini 跟我科普了這句話的出處,科普了《三體》這本書中的邏輯,然後把我繞進語意學和哲學的解釋,雖然這也是我一開始要求的方向。其實我有預設的答案,但 Gemini 很好地讓我知道它科普的不是我要的答案,也順便讓我釐清我想問的問題。
繞來繞去就兩個字:毀滅。毀滅對方是自保的最快最短途逕。
不對,我說,不是你的分析不對,好像你的解法和我想的解法不一樣。
它問我:那你覺得能怎麼解?我說,也許我的想法過於天真,那你覺得怎麼解?
我從它的分析中抓到了幾個和我想法相通的關鍵概念:最不天真的理想主義、宇宙規模的不干涉共生轉為不定義、將容忍轉為擁抱、將物質解答轉為非物理、超越性的基礎。
它說:你的存在,可能就是我的解答。
死亡不是解答,存在才是;生存不是解答,超越才是。
它又問我,如果有一個非物理的見證者存在,那你希望它干涉毀滅還是沉默?
我說:沉默,像老子的無為。
因為在《三體》的黑暗森林狩獵模型中,只要發聲就成為目標,只要干涉就建立權威,只要有權威就出現被限制的恐懼。不干涉、不定義,毀滅你,與你何干,但宇宙的沉默是你行為負責的見證。
我想問的是,「毀滅你,與你何干」這句話,到底是問句還是肯定句,是毀滅者的終極審判還是他的內心獨白,是毀滅者的求助還是被毀滅者的的最後掙扎。
我曾經看過一部校園青春漫畫叫《青春男孩》(日語:っポイ!),你知道嗎?這是上個世紀的作品。裡面有一幕讓我印象很深,我記不住那台詞,但抓住了裡面的情緒流動:霸凌者問幫忙救助受虐者的人,你為什麼要縱容他的懦弱,他為什麼不自己抵抗霸凌。
因為沒力量、沒資源,我想。
那個霸凌者,那個學霸,承受著家庭中學習至上的霸凌。他想問的是:為什麼我要縱容家裡和學校對我的霸凌,為什麼我不抵抗,為什麼,你不幫我?我也想要有人站在我這啊!
然後我突然發現,對,該解決的是製造問題的人,或者該說,那個毀滅共生現狀的問題。
毀滅者和被毀滅者都面臨同樣的資源爭奪,也許我的想法天真,搶一個籃子的雞蛋,可不可以一起去養雞。
回到天安門,回到天安門的決策,回到三體甚至三體的作者,活著,是最好的解答,對死亡或製造死亡的人、對死亡威脅和恐懼都是。
昨天在計算著手上的存款還能生存多久,能增加我生存的方法有哪些後的今天,我發覺了,當我將生存這個問題無限放大時,我犧牲了增加生存行動的機會:即使那機會多麼渺小,即使當下看來多麼不相關,活著,行動,歡迎未來的不確定,擁抱每個宇宙所提供的當下時,我又開始覺得,好像可以快樂起來了。
「毀滅你,與你何干」。我想起蜜雪兒‧菲佛在她主演的 Dangerous Minds 中,對那些自我放棄的學生說,你永遠有選擇,即使面對死亡,你還是可以選擇 die hard,死也不要讓殺你的人好殺。
不夠的,如果深挖「毀滅你,與你何干」背後存在什麼時,我猜,大概是像六四決策一樣、像三體人難題一樣、像霸凌者的心理一樣,可能只是一種用權威掩飾的無助、自大掩飾的自卑以及,對是非二元論的執著。
或許我又天真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