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篇分享《城與不確定的牆》對我情感上的觸動,下一篇再分享從榮格觀點、個人神話觀點看到的面向,以及與宮崎駿《蒼鷺與少年》的心境對照。**
得知村上春樹睽違多年的長篇小說新作名稱時,我心跳漏了一拍。

從國一意外接觸他的處女作《聽風的歌》入坑之後,至今算起來,我的「村上齡」已經大於我一半的歲數了。
村上春樹是多產的作家,他的作品都有著個人獨特的調性,但不同的文類仍有不同的風格。
雖然只讀完了他的中長篇小說,雜筆、遊記、紀實文學等還沒全部看過,但如果硬要不分文類取其一,我會說我最喜歡的是他的長篇小說《世界末日與冷酷異境》。
這本書曾經在國中時期帶給我莫大的安慰。
而〈城與不確定的牆〉正是《世界末日與冷酷異境》的前身。
〈城與不確定的牆〉初次面世時只是刊登在雜誌上的文章,2023年才另以長篇小說之姿,於日本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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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身」並不是獨例,村上最負盛名的《挪威的森林》也是從短篇小說〈螢火蟲〉衍生而來。
但〈城與不確定的牆〉衍生出《世界末日與冷酷異境》之後,為何時隔近四十年,又發表了另一部同名衍生之作《城與不確定的牆》呢?
雖然村上在《城與不確定的牆》後記裡說,他一直覺得《世界末日與冷酷異境》還沒把〈城與不確定的牆〉想說的都說完。畢竟,《世界末日與冷酷異境》是他作家生涯早期的作品,比讓他聲名大噪的《挪威的森林》還早。經過了多年寫作經驗與技巧的累積,他才覺得自己有能力去演繹了。
但我個人覺得,除了這個原因之外,還有一個什麼,像駐留在我心中一樣駐留在他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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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末日與冷酷異境》有兩條敘事線——分別是「世界末日」和「冷酷異境」。
較吸引我的那條線,原本一直以為是「世界末日」,後來應該是第三次讀的時候,才發現是「冷酷異境」。
《城與不確定的牆》演繹了另一種版本的「冷酷異境」。
在世界觀的細節上我覺得兩本可以互為參照,但底層的運作邏輯兩本書的設定是不同的。
已經不是同一個故事了。
不變的是那些依然高度象徵性的種種意象——影子、心、高牆、守門人、獨角的獸、沒有指針的廣場大鐘、古夢、刺傷眼的夢讀、冷冽的深潭...
理性上我能理解高度象徵性語言的掌握難度,讓他如鯁在喉(他本人在後記的確是使用「魚刺」這個比喻),不得不再次投筆。
但在感性上,我不禁認為,不只是我單方面被救贖了,從他執筆之初到再次著墨的漫漫四十年間,城裡的種種也縈繞著他。
我們的心中都有那座城。
一直以來都是單方面閱讀他的作品,直到那個時刻,我卻覺得自己和他雙向連結了。好像他就站在我面前。親口跟我說:「我也這樣覺得。」有著難以言說的親密感。
這只是我自己的解讀與想像,卻前所未有的真實。
看完《城與不確定的牆》,男友在我身邊,我試著說些什麼,沒辦法說得清楚,斷續說著之間,眼眶已經紅了。
即便我在這裡試著寫清楚,但可能怎麼也寫不清。可是沒關係,我知道我的眼淚已經幫我寫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