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一周看小説《李丹意想不到的未來》⑦

「在一個法制的國家裏，這樣的情形才意味着平等。」李丹說。

 

她的聲音居然穿透了水和玻璃，清晰地落入在場的每一個研究人員的耳朵裏。 首先是松本，畢竟是個科學家（？）首先的反應就是馬上做記錄，他嘗試着問李丹：「你能清楚地聽到我們說的話嗎？”」「我聽到了你昨天說要把我弄出去展覽的事，原本我是不喜歡這樣招搖的作風的，和科學本身有點偏離，不是嗎？」李丹悠閒地坐在花園的石階上，那個不算大但很豪華的水中花園裏的珊瑚開得正鮮豔。 「你，能不能張開嘴讓我看看。」松本要求說。 「你這個想法一點也不像個科學家，你是不是想看看我的小舌頭還在不在，啊啊啊啊啊！看清楚了嗎，和你們的一模一樣吧。」李丹覺得以上的對話非常有意思。科學家！哈哈哈，也不過如此罷了。 不過，李丹要求來參觀的人也都赤身裸體這個要求還是沒有得到完全的同意，原因是，首先日本官方的人不能接受這樣的行爲，但又不能不來參觀這個震驚世界的奇跡，再説，那麽多外國的總統首相什麽的，都在找機會來日本，還不是因爲要來看看這個只在傳説中纔有的「美人魚」，難怪日本在國際中的地位突然之間變得的有人緣起來，連一個遙遠的沙漠中的小國的總統都想來和日本建立外界關係呢。

 

 「人類穿衣服和你不穿衣服的感覺是一樣的，這就是最平等和民主，你不喜歡穿衣服就不應該強迫所有人不穿衣服吧，再說，這裏可以留下你，也可以送你回去，至於哪邊你自己會過得更安全更舒適呢，你自然最清楚，所以，請你再考慮一下，是不是放棄這樣的堅持。”」這是日本官方派來的一個外務大臣端坐在水槽邊對李丹說的話。 「你們可以說這不是你們的意願嘛，就只説是那個中國的人魚要這樣的嘛，反正我又不是日本人。」「 現在不是說你是哪國人的問題，事實上，在你一出現這樣的驚變——」說到這兒的時候，外務大臣看了一眼彎着腰站在身邊的松本，松本連忙說：「是異變。」外務大臣又接着說——「異變之後，你就已經屬於全人類的了。」 李丹還是很喜歡這樣的説法。所以最後折中的方法就是，來參觀的人可以圍上一條大浴巾。

 

李丹開始對參觀這件事還是表現出相當的興奮的。在新建不久的大東亞博物館裏，李丹換了新居，現在她擁有了一個帶花園帶游泳池帶健身房的兩層樓別墅，還有一台自行車，關於自行車，在進博物館的時候發給的小冊子上介紹說：人魚對自己以往的記憶越來越淡薄了，唯有對腳踏車的記憶卻越來越深刻，她說她每每騎上它的時候，總是能想起生活在陸地上的那種溫暖和冷酷。 研究所對李丹也有一個約束，就是不許隨便和來參觀的人講話。 其實用不着約束什麽的，沒幾天，李丹不僅對説話沒了興趣，而且對自己的生活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那種感覺惡從心生。

 

參觀人魚的時間一天只有六個小時。這是李丹給自己定的工作時。在工作時間裏，李丹表現的還是很有敬業精神，因爲她和研究所有個協議，等到今年的夏天，研究所必須把她在中國的父母接到日本來住上三個月，而且，所有的費用都由研究所出。 「我在這裡展覽一天，你們就能有多少收入，還不算研究的成果將來能有多大的收益，所以，我的要求並不過分。」李丹説道。 研究所只能同意了，其實，科學家們也有自己的目的，他們是想看看是什麽樣的父母能生出這樣的異變生命來。（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