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星期回到香港,跟幾個老朋友敘舊,免不了聊起辦公室的是非。聽她們說起辦公室裏的奇人異士,我只有搖頭的份。
很多人以為上班跟上學一樣;按部就班就可以順利升遷,這是不切實際的幻想。上學的時候努力讀書就可以考出好成績,升讀心儀的學校。在辦公室裡卻不是這樣,埋頭苦幹並不能保證可以升遷、或保證不被裁員。
講到不公平待遇,我就想起我的朋友- 氣質美女Grace。這位棕髮碧眼的紐約客,長得像Famke Jassen, 電影X-Men 裡那個有心靈感應超能力的Jean Grey;是我所見過最聰明能幹、又腳踏實地的女生。
如果把女性上班族比喻為亞馬遜戰士的話,那Grace就是亞馬遜戰士的首領,精通所有必備的工作技能。交際手腕好不說,在業界人面也很廣。
她身邊清一色是跟她同文同種的白人男性同事,下班之後就跟大小老闆進酒吧「快樂時光」,可是他們從來不會邀請Grace參加。他們跟Grace 說,那些是男人的場子,女人加入不方便。
她的義大利籍小老板是這個行業的新人、沒有這行的背景,但是個標準的馬屁精,向上管理極為出色。有幾次Grace的小老板把她作的投影片批評地不堪入耳,一轉頭就改了作者名字,拿著他口中所謂「不入流」的投影片去紐約總部做簡報,獲得滿堂彩。Grace 知道後氣不過去跟小老闆對質,弄得小老闆面紅耳赤、無話可說。
Grace的客戶和其他同事都很喜歡她,可是她跟小老闆的關係卻每況愈下。沒過幾個月,她的小老闆說服大老闆進行組織調整,把她的職缺從香港調成新加坡,於是她就失業了。
這是功高震主、加上與公司文化不合的典型案例。
在亞洲,外商公司的男性主管習慣了亞洲女性「溫良恭儉讓」的性格,碰上Grace美國女性果斷明確的作風,老闆反而無法適應。
Grace的故事讓人覺得寒心。不只因為她是辦公室政治的受害者,更因為她一早就清楚知道自己的處境,但卻完全沒有奧援、也沒有辦法解決她與小老闆之間的矛盾。
人際關係關係專家或許會建議Grace放低身段,想辦法跟小老闆和平相處、並且經營與其他高層的關係;可是低聲下氣、拍馬屁就不是真正的Grace了。
Grace現在加入了一家科技公司,那裏講求績效,對她來說是如魚得水。她的前老闆還是在原來的公司,又升了一級。
亞馬遜戰士找到了屬於她的戰場;馬屁精找到了適合他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