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對撩妹守則》(How To Talk To Girls At Parties )無疑是一部無厘頭得讓人大笑的電影,但若是抱持著想看愛情搞笑劇或是戲謔調情片的心,請直走右轉出去看個《熊麻吉》或《單身趴趴趴》,這部片不是小鮮肉與小辣妹的高手過招(註:女主真的有夠可愛,第一眼就被她的氣質吸引了!),也沒有什麼辛辣幽默的雙關撩妹話術;相反的,是兩個不安現狀的靈魂,藉著「龐克」,相遇相愛、陪伴成長的故事。聽起來很傻眼無言吧?但這部電影卻ㄎㄧㄤ的很有魅力,成功喚起觀眾心中那個渴望憤慨嘶吼的自己,跟著角色們一起體驗這荒謬的故事。 如果你喜歡反社會類型的電影或小說,那這部片應該會很對你的胃。電影開頭於1977年,英女王伊麗莎白二世在位25週年的生日當天,正當舉國歡騰、眾人歡欣舉杯慶祝之時,出現了三個乳臭未乾的小毛頭,三貼騎著單車四處亂闖,隨處張貼著印有男孩臉蛋和病毒形狀亂髮的「病毒男孩」貼紙,似乎對現況有諸多抱怨與不滿,想藉行動證明自己的反抗精神,看著這樣的片段,當下立即閃過《猜火車》的經典開場口白:Choose your future. Choose life… But why would I want to do a thing like that? I chose not to choose life. I chose somethin’ else. And the reasons? There are no reasons. Who needs reasons when you’ve got heroin?“
像是《派對撩妹守則》,觀察這類型的反社會青少年小說如:沙林傑《麥田捕手》、赫曼.赫賽《徬徨少年時》、羅柏.寇米耶《巧克力戰爭》,我們很容易可以發現主人翁面對自身與外界摩擦碰撞而產生的矛盾與掙扎,正因為涉世未深,沒有那麼多理所當然的框架,許多不合理的體制規範應該被推翻,需要在這複雜現實裡頭照到自身存在的價值,因此他們吶喊、他們狂躁,力圖撼動僵化沈重的社會。然而,這些小說結尾一再凸顯主人翁的心境轉變,才是作者想要讀者經歷完他們的故事後,想要延伸繼續反思的主題,「不再為反抗而反抗,以嶄新個人面貌回歸社會」。 《麥田捕手》的霍頓從一開始的蹺家逃學轉變成為麥田守望者,立誓要承接住每個搖搖欲墜的年輕靈魂;《徬徨少年時》的第五章為〈奮力衝破蛋殼的鳥〉,主角辛克萊曾這樣迷惘地詢問著自己:「我只是嘗試著過自己要的生活而已。為何如此艱難呢?」。隨著故事走向終章〈結局的開始〉,他這麼說道:「即將面對的別離,我不敢去想,也沒有去想,⋯⋯我生命中第一個圓滿和被接納的連盟 — 接下來將會如何?我將再次艱苦奮鬥、受渴望折磨,擁有夢想、也為孤獨擁有。」他已然告別過那惶惶無助的狀態,邁向下一階段。 《巧克力戰爭》想傳達的觀念便是「你敢不敢堅持做自己?敢不敢與眾不同?即使──全世界與你為敵?」閱讀的過程當中,我們陪伴傑瑞勇敢對抗學校跋扈殘忍的體制與同流合污的群體,卻在一次次挑戰中不斷失敗、爬起、又跌落,雖然在書的結尾並不是給予一個Happy ending,卻是讓我們經驗這一切之後,明白我們都有權利得以選擇要用什麼方式面對。這些故事和《派對撩妹守則》想要藉由龐克傳達的觀點很像,關乎自我認識與成長:自己是誰、要去哪裡、該怎麼面對人際關係、在社會扮演什麼角色、要負起什麼責任。 因此,就像是本片最後結尾所說的,面對想要追的女生或是想要了解的世界其實都是一樣的道理,「你必須忘記自己所知的一切,認清自己在她的聖堂前只是個渺小無知的信徒,這樣才能建立信任。」以及「你是你,她是她,但你們在一起又不一樣了。」最後就來用個《猜火車》結尾台詞來首尾呼應:“So why did I do it? I could offer a million answers, all false. The truth is that I’m a bad person, but that’s going to change, I’m going to change. This is the last of this sort of thing. I’m cleaning up and I’m moving on, going straight and choosing life. I’m looking forward to it already. I’m going to be just like you…”試著理解自己、他人、社會,以好奇的眼光經驗那些未知與看似合情合理的人事物,終將會自我成長,會知道要怎麼相處地更真誠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