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67暴動的譫妄

我爸曾跟我說過的事實。六七年我才十三歲。一個凌晨時份他從報館回來後，看到我睜著眼聽到窗外槍聲卜卜的驚恐表情。父親弄了杯茶坐在我身旁開始跟我說故事。這故事纏擾了我大半生的時間......

我坐在車廂裡等待著什麼。譫妄症開始侵襲的視線......。

「…...1967年八月中旬，地點在觀塘的三家學校。首枚莫洛托夫醬油彈從民眾中划破夜空，在防暴警察中墮落。英國MI6嫁禍給電台DJ林彬的最佳方案，把出名的廣播主持林之彬下班離開電台時活活燒死，讓中國成為眾矢之的的大壞蛋。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實。佐派方面在既定的所謂事實上實施“土制菠蘿”，以“同胞勿近“針對白皮豬（英國白種人）的極端反抗活動，把香港推進地獄門前的黑暗歲月里。論恐怖活動，誰夠膽與港人爭鋒，除了當年北非的阿爾及爾為了擺脫法國的殖民統治之外。兩大國在香港這殖民地的角力，殖民地暫時是人家的地盤，結果不難想像。局勢越亂對我來說越多機會接觸到不同階層的各類人。認識了一對戀人是在一個暴力衝突的夜晚，在一條露天渠處，車子停在紅綠燈前，突然身後的左右車門被人打開，回頭看到一男一女已瑟縮在座椅下。望後鏡看十數軍裝警員和五六名英國派駐香港的陸軍，荷槍實彈貌似在搜捕通緝犯似的，幸好在他們接近車子前燈號轉成綠色。駛進過江的尾班渡輪上。三人走出車廂到船頭處，海風吹拂在三人臉上。燃了一口紅圓點做商標的好彩煙，然後把整包軟盒遞過去，他倆都搖頭道謝。十來歲的年青小伙子，女的投在男的懷抱里，遠處海面泛起的鱗光把少女堅定無半點恐慌的眼神反影出來，反而身旁那名男的有點茫然不知所措的感覺，兩人身穿白裇衫藍長褲，臂上纏著黑布。那兩雙被污水染成灰黑色的白色帆布鞋踩在甲板上，大的那雙站在小的前面，為她擋風雨擋子彈。送佛送到西，問他倆要去哪裡，男青年一句：華豐國貨。女的：我去香島中學。

　　在華豐國貨的後門放下兩人前，我遞上我傳呼機號碼給他們。若果有甚麼能幫得上忙的話就傳呼我。回西環途中就收到男的傳呼，說他叫陶前，女的叫莊麗，謝謝今天的解救行為，今生不會忘記等等的感激之詞。陶前留下他的傳呼號碼給我......。」

疑真似假的到底是幻覺還是曾經真實地發生過的兩名虛擬男女。他們代表了激進為中國抗爭到底的死士？還是被洗了腦當上槍靶子砲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