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命盯著連身鏡裡的女人。
一頭散亂的黑色短髮、哭紅的雙眼和鼻子、不斷發顫的嘴唇。
最吸引人注意的是她眼下那雙黑眼圈,近乎發紫,空洞的雙眼也直勾勾的望著我。
我舉起手腕,鏡子裡的女人也是。
看起來她應該有犯過幾百次的經驗,手腕上殘留一道一道的紅痕,有些傷痕已經好了,變成比原來膚色還要慘白的白色,有些則帶著偏紅的褐色,尚未痊癒。
我盯著她拿起身旁的水果刀,又往手腕上劃了三刀。
不偏不倚,避開靜脈。
聰明的女人。
傷口不深不淺,從一開始的粉紅色,化成紅色,最後開始慢慢的滲血。
女人望著我,笑了。
我也同一時間回敬她一個禮貌的微笑。
接著她又陸陸敘敘的往手上劃了幾刀,有時是左手,有時是右手。
不久後,女人的雙手已經血淋淋的了。
她拿起一旁喝到一半的酒瓶又往嘴上灌了幾口,接著往地上狠狠一砸,玻璃碎片頓時散落一地。
女人撿起其中一片還算完整的碎片,用較利的那端抵住脖子。
我對她搖了搖頭。
她也朝我搖了搖頭,不過眼帶嘲諷。
最後她往大腿上劃了四刀,比手腕上的還深。
別這樣了。我說,但發不出聲音。
接著,我看著她似乎想衝破鏡子。
「碰!」第一次。
我驚恐的看著女人額頭上的傷口。
停止。我說,但依舊沒有聲音。
「碰!」第二次,鏡子出現裂痕。
女人的額頭已經血流不止,我看著幾乎要哭出來。
「碰碰碰碰!!」她接連撞了好幾次。
這時我已經有點頭暈目眩了,不知道是被嚇到還是怎麼了,我覺得好想吐。
最後,我撐起剩下的意識看向連身鏡裡的她。
再一次,女人朝我笑了。
然後我看到她直直的朝我衝來。
我尖叫,但沒有聲音。
然後渾身劇痛襲向我,我倒地了。
闔上眼睛前,我聽見了那個女人的笑聲......似乎是從我口中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