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耀的神話2

第二章

昔日，盛棠棠和馮妃住在紫微殿，日日一同用早膳，紫微王和王妃都很喜歡她們，兩位龍族美人，一動一靜，錢拱以為，有盛棠棠這位賢妻，還有馮妃這位美妾，夫復何求？他還記得，盛棠棠撫琴，馮妃歌唱，他閉著眼斜倚在光體上，那樣的光景，盛棠棠頌著棄捐篋笥中，恩情中道絕，錢拱睜開了眼，說道「怎麼唱這樣憂傷的詩呢？棠棠姑娘？」盛棠棠回道「我只是希望自己，可以不要像班婕妤一樣，得到又失去」

錢拱悠然道「棠棠姑娘絕對比班婕妤有福氣」馮妃打趣道「我不是趙飛燕，棠棠不必憂慮」盛棠棠失笑道「飛燕合德寵冠六宮，飛燕至少是為后了，合德還只是妃子，有道是，只羨鴛鴦不羨仙」錢拱以掌風推動著黑棋，沈蔭盯著棋盤思索著。炎閻山，一道結界將吳擎困在了裏頭，吳擎披散著頭髮，在溶洞裡來回踏步著，他被關在溶洞裡之後，很是無聊，所以將洞裡大大小小的溶洞都給住了個遍，魅魔有時候歡迎他的到來，有時候很驚懼，因為他變得喜怒無常，高興時喝酒吃肉，也享受著魚水之歡，不高興時會動手打魅魔。

綠林裡的魑魔，像從前那樣，時而沉睡，時而噴火，有時候撕咬著陌生人和過客。一年過後，天府王殿，夏玲、天府王爺王妃和孫祖、武曲王爺王妃圍著方桌吃晚飯，孫祖說道「我快一年沒去看鄭冰了，明兒去趟人界」武曲王爺和王妃對視了一下，天府王爺垂下了眸子，天府王妃開口道「祖兒，我和你娘親明兒想去拜訪王母娘娘，你隨我們去吧」孫祖正想開口，武曲王妃說道「娘很久沒跟祖兒出遊了，陪陪娘吧」孫祖哦了聲，夏玲的唇角勾起了微微的弧度。

王母娘娘以仙桃招待武曲王妃和天府王妃，孫祖焦急地在殿外的走廊上踱步著，他以千里眼仙術看往人界，卻只看得見破軍王城的燈火通明，孫祖坐在了走廊上，肩膀無力地垂著，他想著那日鄭冰帶他在御膳房做早點，兩人在御花園吃早飯，當晚在王宮樓上數星星，最後，在太廟分別，他真的…想看看太陰神廟落成了沒有？和鄭冰一起去看看……天同皇宮，天同陛下為王將、褚亮還有蔣恩舉行接風宴，趙般若訕訕地說道「天梁王爺真孝順」

衛門舉起酒杯道「恭賀王將軍建成太陰神廟」周晨說道「太陰星沒有府邸，有神廟啊」古玉說道「前無古人」兄弟倆哈哈大笑，錢拱說道「你們倆，才開始沒多久，就喝醉了」馮妃說道「三不五十就聽見他們的虎嘯龍吟，比之人界的鳥語花香，絲毫不遜色呢」孫祖喝著悶酒，不發一語，夏玲說道「不知，咱們的破軍王怎麼樣了」孫祖抬了眼，王將說道「陛下的賢明被百姓津津樂道」褚亮道「陛下堅持不設內侍監，仿效星宿族，什麼都自己來」蔣恩說著「原本充滿著桃色交易的酒樓，在嚴格取締之下，只賣酒菜，不賣春色」

孫祖微微一笑，夏玲見著孫祖一聽見鄭冰的事蹟就有笑意，揚聲道「名字還是那樣煽情嗎」王將尷尬地說道「是老字號了，也沒人說什麼」隔日，武曲王爺給了孫祖很多文件，要他處理，從此，孫祖完全沒機會提要去找鄭冰的事情，一日，趙倩妮、武曲王妃、太陽王妃、紫微王妃、天府王妃還有夏玲喝著下午茶，武曲王妃嘆了口氣「祖兒總算沒再提鄭姑娘了」天府王妃說道「鄭姑娘看著是好姑娘，沒想到是個狐媚子」太陽王妃道「此話怎講？」

紫微王妃低眉歛目地喝著花茶，天府王妃說道「玲兒，妳說說，妳都看見什麼了」夏玲說道「那日我去營帳找祖哥哥，看見那狐媚子給祖哥哥擦汗餵茶的，那距離可近著呢，我瞧苗頭不對，就想了個法子要把鄭姑娘帶回來，沒想到她…」夏玲以衣袖遮住了嘴巴，趙倩妮困惑地看著她，紫微王妃定定地瞧著夏玲，太陽王妃說道，「說呀」夏玲切著鬆餅，小聲說道「她把衣服當著我跟祖哥哥的面脫了，就只剩下褻衣褻褲呢」

紫微王妃說道「鄭姑娘不想回天際，是為了盡一份心力」夏玲以緞子試圖困住鄭冰的事蹟，大家都略有耳聞，武曲王妃說道「有一回，我見著鄭姑娘對著銅鏡，似是很喜歡那件白色肚兜，門沒關我就進門了，她也不避諱地只穿著肚兜就跟我說話，現在想來，她笑得那樣甜，竟是因為…因為祖兒」太陽王妃說道「我也會穿著肚兜跟兒子說話呀」紫微王妃勾起唇角，笑道「之前，我聽說玲兒這麼對鄭姑娘是因為考量她的身子，沒想到背後的原因是這樣」

夏玲自顧自地吃著鬆餅，天府王妃說道「其實這祖兒對鄭姑娘也太關切了，要是出了什麼亂子，這可不好」星宿族並沒有皇族嫁予貴族，或是貴族嫁於皇族

為妻的先例，都是從龍族與星宿聚落挑選合適的人選，武曲王妃說道「我以為鄭姑娘的衣裳都是般若給她換的，一次和般若聊天，才知道那是祖兒給她換的呀」太陽王妃說道「這也沒什麼」武曲王妃微赧地道「看祖兒老想往人界跑，還有後來回想起鄭姑娘的神態，都是…不妥啊」

又過了四年，沈蔭回到了天際，她有時候和錢拱下棋，有時候和馮妃喝下午茶，這天，孫祖出現在天梁王殿外，沈蔭優雅笑道「祖小王爺難得來看蔭兒，快進來喝杯茶吧」孫祖和沈蔭對坐著，孫祖溫文笑道「這些年，鄭冰好嗎」沈蔭說道「她…她很好，她很掛念你，常常跟我說起你」沈蔭想著鄭冰中年人的模樣還有緩慢的動作，心中升起一股憐憫，九五至尊，至高無上又如何？女子最怕是遲暮，孫祖的眼眶有些熱「我也掛念她」沈蔭暗忖，她還以為孫祖早將鄭冰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