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城堡》小說截角(3)】 大師

到了第二章，除了男主角，又多了一位本名不詳者，同樣令人好奇。

剛和男主角見面時，這位被稱作「霍加」(大師)的男子表面上地位似乎沒有沙迪克「帕夏」(土耳其高級官員)高，因為男主角必須親吻沙迪克的衣衫下擺，卻不必向霍加行禮或表達敬意。感覺霍加像沙迪克的顧問或幕僚，而沙迪克對霍加是相當尊重的，觀察幾個地方便足以窺見一二，例如把研究功勞歸霍加，責任推予男主角；承諾霍加讓男主角留下來共學。

但霍加貴為「大師」，生活竟出奇簡樸，白天「在幾個街區外的清真寺附設小學教學」，他的居處狹小，屋外街道泥濘不堪。此番現象背後有兩種可能，要嘛霍加像五柳先生一樣淡泊名利，刻意選擇低調度日，不然就是霍加從事無給職，得另闢謀生途徑。由於沙迪克賞賜黃金時霍加並未婉拒，我想第一種可能性應該比較小。後來沙迪克在流亡期間「請求」霍加和男主角「前往離伊斯坦堡不遠的城鎮蓋布契三個月，替他(沙迪克)管照一些事業」，這件事使霍加的實質身分又增添不少謎樣色彩：霍加和沙迪克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霍加求知的積極程度，與他不太追求物質享受的模樣形成強烈反差。男主角可以順利應答沙迪克的提問，還可以勉強讀懂譯得很差的土耳其文手稿，顯見他的語言學習能力已經算是很強的了，然而霍加不遑多讓，才花短短半年就學會義大利文，還讀完男主角所有擺放在書架上的書。七枚金幣於霍加而言大概不是一筆小數目，用如此昂貴的價格只買到譯筆糟糕而且與事實有所出入的第二手天文資料，究竟是霍加被誆騙，抑或當中另有深意，恐怕要繼續往後讀才會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