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0/08/25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當首爾仍是叫漢城的那些年(捌)

漢城嘅夜色同香港有好多相似嘅地方,一樣係華燈璀璨;然而,璀璨嘅係燈光,唔係星光。某啲夜晚當我由高陽揸車入漢城時,由自由路駛向內部循環路嘅方向遠望,你會見到首都圈內一片燈火通明,照到整個天都係粉紅色。當車經過南大門,無論喺上南山嘅方向定係往江南嘅方向,建築物嘅射燈同街燈都將街道照得好似日間一樣。喺呢個年代,呢啲叫光害;但係喺九十年代,呢啲係繁榮嘅象徵。
當繁榮璀璨嘅都市燈光同繁星爭寵嘅時候,究竟我哋錯過咗幾多樸素但美麗嘅星空?
某個要開工日子嘅晚上八點,收咗工成粒鐘嘅我,仍然一條氣咁係馬頭一洞一帶嘅街上亂碰亂撞。我唔係飲大咗,係周圍撲緊去搵七仔或者任何便利店物體。
我知你哋諗緊乜。女都未有我趕住買袋托咩!套住啲手指食KFC呀?我係想買煙。行咗五間便利店,想搵包純薄荷萬都買唔都囉!喺漢城市區,要買包美國煙唔難;但係喺呢度,佢哋覺得我似隻怪物多啲;一隻食薄荷萬嘅怪物。
買包純薄荷萬啫,使唔使咁撚難呀!
有。
最後都係買唔到,結果盪咗返去學校樓下間餐廳,買咗個泡菜炒飯外賣返宿舍食。
返到宿舍,我三位同事已經食完飯,喺度吹緊水。
宿舍其實係一個三房兩廳嘅住宅單位,離學校不足五分鐘嘅路程。喺晚上大家都食完飯嘅嘅時間,客廳就好似hostel嘅common room咁,成為大家social嘅場所。飯後吹水係我哋嘅標準daily ritual,四條麻甩佬飯後就天南地北一番,好似《壹號皇庭》咁。
由於我哋都係來自唔同嘅地方,所以話題好多時都係圍繞住唔同嘅生活習慣同文化。當然,教書嘅話題自然亦都唔少得,亦會交換喺韓國生活嘅心得。有時亦會喺學校帶啲board game返去玩,冇board game的話打bridge或者國際象棋都係其中嘅選擇。
廿年後嘅今日,偶然諗返起當年幾條麻甩仔/佬share flat嘅日子,再諗起往後回港發展,喺職場上嘅腥風血雨、爾虞我詐;對於回港發展嘅決定,雖然往後嘅日子發展得不過不失,但其實都不無遺憾。
吹水玩game通常都會持續到九點幾十點,然後就散水,沖涼嘅沖涼(四條仔輪廁所,快極都要個零鐘),Ricky會同女朋友(係,佢溝到韓妹!很想要吧?)煲電話粥,我就會去學校樓下嘅網吧上網,同我個鬼妹仔ICQ。
成日叫佢鬼妹,其實佢叫Colette。
我同Colette約定咗,每晚(佢嘅早上)喺網上見,如果佢喺屋企就ICQ(我哋個UIN仲係古早級嘅六位數),佢喺office(佢有份出版社parttime)就AIM(知唔知係乜?有冇睇《You’ve Got Mail》?)見。如果兩樣都唔見的話,咁我或者佢個hotmail通常就會有封「情書」等緊對方。
(ICQ、AIM、Hotmail,我有冇讀者三樣都未聽/用過?)
絕大部份嘅時候,我係真心搞唔清楚,我同Colette究竟係咩關係。我同佢喺年頭協議分手,大家一滴眼淚都冇之餘,分手當晚仲食咗餐狠嘅,pizza壽司鵝肝撈亂食。然後我哋繼續同居、繼續同床,人前人後佢都仲會拖住我攬住我。我哋從來冇同任何人講過分手嘅事,亦冇去識第二個,我哋都仍然係對方嘅Emergency Contact。
就算同佢相隔十萬九千里,我哋仍然會喺IM纏綿 — 當然,對比起呢個年代嘅所謂Sexting,我哋兩個其實仲係好很純情嗰隻,最多係問對方「有冇掛住我」,而唔係「你隻手摸緊邊度」。除咗我哋間中會同對方講:「我哋分咗手㗎喇!」之外,我真係唔知我哋分咗邊隻手。
對於我嚟講,呢句「我哋分咗手㗎喇」其實似係要嚟foreplay嘅調情說話多啲。
通識題(二十分):究竟我哋有冇分過手?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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