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嚴選
兩個蠢蛋的《十八春》 — 給 Chloe 的一個童話結局(上)

2021/04/13閱讀時間約 16 分鐘

玻璃倒映了今生不再的幻象

1997 年 6 月中,華盛頓 K 街某 greasy spoon 餐廳。
Greasy spoon,泛指一啲老式、專賣煎炸肥膩食物、如巨型 corned beef 三文治、漢堡飽之類嘅餐廳;亦係我同 Colette 繼 pizza 以外嘅最愛。
「牧師頭先同你講乜呀?」Colette 一邊講、一邊喺我份漢堡飽中間,偷咗塊煙肉食。佢就係咁,自己嗰碟有,都仲要偷人啲嘢食。
「唔准偷食!」遲咗喇,佢已經放咗入口。「我哋南韓分會贊助嗰間語言學校唔夠人手,佢問我有冇興趣去試吓教英文。」
「南韓?韓國菜好辣喎;」Colette 繼續打緊我啲薯條主意。「你覺得呢?」
「首先,我覺得你唔好再偷我啲嘢食,你自己都有;」Colette 嘟嘴,食返佢自己嗰碟。「然後,其實我係想問你意見。」
「首先,我覺得我點都要偷多你一塊煙肉,」佢邊講邊偷,三塊煙肉佢食咗兩塊;正衰婆。「然後,我覺得好喎,見識一吓喺海外工作嘅滋味都唔錯吖。」
「咁你自己一個喺 DC,掂㗎嗱?」我問佢。
「我幾時會唔掂?」佢漫不經心咁答;然後,佢望住我。「我哋已經分咗手㗎喇。」
「既然係咁,我喺香港 book 多一程去漢城嘅機票啦。」好,你個衰婆咁串,就走俾你睇。日後你要揳灶罅嗰陣,唔好問我借廚房。

1997 年 6 月某個下午、一個簡單嘅決定,永遠咁改變咗三個人嘅下半生。

我同 Colette,最終都冇喺返埋一齊。
儘管 Chloe 唔止一次同我講,希望我同 Colette 可以重新開始。但係經歷咗咁多事情,再加上我同 Chloe 嘅悲劇結局、佢同 Chloe 嘅姊妹之情;一切微妙而複雜嘅千絲萬縷,令到我哋兩個唔可能再喺返埋一齊。
同時地,我哋亦都冇「分開」過。往後嘅十幾廿年、時至今日,我呢個初戀情人,仍然係我最好嘅朋友。
遺憾嘅係,我、Colette、Chloe 喺當晚老地方嘅「天台之聚」之後,就未曾再聚首一堂。當晚我哋三個喺老地方舉杯暢飲嘅情景,可一不可再。
雖然冇約定,但係有條底線,我哋兩個都無法衝破:我哋從不出席對方嘅婚禮;Colette 一個,我兩個。我哋從來冇談論過呢樣嘢,亦都有邀請對方出席,但係……總之我哋從來到冇喺對方嘅婚禮上出現過。
那故事倉猝結束 不到氣絕便已安葬
教兩人 心裡有道不解的咒 沒法釋放
可能呢個就係原因?我唔知,亦都無意去證實。離開不應再打攪愛人,對不對?
Colette 喺 2004 年結婚,婚禮喺洛杉磯舉行,Chloe 係佢嘅陪嫁姊妹之一。Colette 嘅婚姻生活美滿,婚後定居新英格蘭。雖然因為工作關係,佢每個星期都要穿梭華盛頓同新英格蘭兩地。佢哋有兩個小朋友,而家都已經係 teenager。
一直擁有「天使愛美麗」性格嘅 Colette,曾經苦心安排,希望我同 Chloe 可以喺佢嘅婚禮上再遇;希望喺唔同嘅時間、唔同嘅空間,我哋兩個,可以有情人終成眷屬(其實佢心裏面個 plan,係我同 Chloe 喺出席完佢個婚禮之後就私奔,去一個冇人識我哋嘅地方重新開始。法國妹諗嘢傻得嚟都幾可愛)。
可惜,佢嘅苦心最終白廢,因為我冇出席佢嘅婚禮。
根據 Colette 嘅形容,Chloe「滿心歡喜咁等我出現,然後失望而回」。
Colette 唔知道嘅係(其實佢知,只不過 ignore the fact),我嘅缺席,其實係我同 Chloe 最後互相承諾嘅一部份。
2000 年初,亦即係我離開之後兩三個星期,Chloe 確診患上抑鬱症。可幸嘅係發現得早,病情唔太嚴重,但亦都花咗半年嘅時間去治療,以及漫長嘅跟進觀察。
喺病情最壞嘅日子,Chloe 完全唔肯同外界接觸,除咗每日同我聯絡之外,佢拒絕同任何人對話,亦因此缺課差唔多一個月;幸好 Esther 明白事理,冇因此而解僱佢(你知道,韓國人絕對做得出)。
最後,美恩冒住生命危險(Chloe 反抗時打傷咗佢),強行將 Chloe 接去佢屋企暫住,事情先至開始好轉。遺憾嘅係,美恩同 Chloe 嘅姊妹情並冇因此而修好。Chloe 之所以仲肯見美恩,完全係因為我要佢向美恩或者 Ricky 定期報平安 — 我須要一個我信得過嘅人,去目測佢嘅精神狀態。
抑鬱症醫得好,但係佢食煙飲酒嘅習慣,戒唔甩之餘,仲轉趨嚴重;一半怪我(即係食煙嗰一半)。
Esther 嘅學校結束之後,Chloe、Ricky 同惠晶一齊轉職去鐘路某英語學院工作。
喺離開漢城後,我同 Chloe,並冇因為分隔異地而停止來往。漢城之後嘅三年,我哋每一日都透過唔同嘅途徑聯絡;有時係 email/ICQ、有時係電話、有時 SMS、有時係 video call。三年,無論我做緊乜嘢工作、有幾忙、有冇女朋友,我哋都會每日聯絡,未曾停止過一日。
通訊之餘,我哋每年亦都起碼見面幾次;喺 02 年,我哋甚至一齊喺韓國睇世界盃。香港、澳門、台北、上海、漢城、濟州、長白山(相傳係朝鮮族嘅起源之地);呢啲都係我哋會面嘅地方。最短兩日,最長一次,佢喺香港住咗四個星期,直到 Ricky 同惠晶「通緝」佢 — 因為佢又曠工。
嗰四個星期,係我哋被迫分開之後,最開心嘅日子。平日放工時份,佢會由我清水灣嘅屋企,揸車出九龍接我放工;假日我哋又再好似喺漢城咁四圍去,晚上我哋會去二灘放狗、或者喺天台睇星(租丁屋最美麗之處)。呢啲咁開心嘅日子,係我哋堅持落去嘅精神支柱。
但同時地,因為「百濟公主」嘅「魔咒」、因為我係賤男人(代我啲女讀者講嘅),所以,我繼續結識異性。每一次我有新女朋友,Chloe 都知道;去到第三次,Chloe 問我:
「你仲要懲罰自己到幾時?」
當 Colette 都開始怪責我玩弄感情嘅時候,Chloe 係唯一一個了解我嘅人。因為佢知道,每開始一段新嘅戀情,我嘅心路歷程,對於我自己嚟講,基本上係一種懲罰。因為佢知道,喺感情上,我係一個適應力奇差嘅人。
其實,佢又何嘗唔係懲罰緊自己?Chloe 係一個佔有慾強而且容易起醋意嘅女人,聽住我不斷咁同其他女人一齊,佢自己都唔會好過。
三年,我消耗咗八個女朋友。呢班女人,完全係我同 Chloe 嘅異地戀情中嘅祭品。八個女人,絕大部份都係因為頂唔順 Chloe 嘅存在,而同我分手(佢哋同我一齊嗰陣已經知情;我冇呃人)。有兩三個,係因為 Chloe 一句「我覺得佢對你唔夠好」或者「我唔容許佢咁樣對你」而被我提出分手。
畢竟,受傷過後,我同 Chloe,都已經唔再係當日善良純真嘅情侶。我哋都開始為咗一己嘅喜惡,唔介意去傷害別人。我哋冇天份去做神雕俠侶,於是變咗黑風雙煞。
好幾個「她」選擇對我行高壓政策(港女嘅嘢,你知啦),其中一兩個喺不得要領嘅情況之下,宣之於情緒發洩。佢哋以為,咁樣我就會怕、就會向佢哋低頭。佢哋唔知道嘅係,佢哋咁做,只係將我進一步推向 Chloe、同佢更緊密咁連繫埋一齊。
然而,三年時間,我同 Chloe 面對嘅困局,仍然毫無改善。我哋呢段情,仍然見唔到未來。
最後,喺 2002 年 12 月,我哋喺濟州相聚咗十日。喺呢十日裏面,我哋決定真真正正咁分手 — 其實係我嘅決定,佢喺無可奈何之下,接受呢個決定。
因為我哋都熟悉對方嘅性格,知道如果分手之後,仍然保持聯絡,或者保持形式上嘅朋友關係,我哋結果都會再喺返埋一齊;因為太愛對方,因為唔捨得對方。所以,我哋亦都決定,分手之後,完全斷絕聯絡、唔會再見對方。
我哋決定,將對方從自己嘅生命之中刪除。
我一直都認為,只有咁,Chloe 先可以重新開始,真真正正咁放低我,返回正軌,結識一個佢可以附托終生嘅人,共諧白首。Chloe 當時廿七歲,只要佢肯放低我,佢仍然大有機會可以搵到個好老公。
呢一次,係我人生當中最痛嘅分手;傷口從來冇癒合過。
살다가 널 만나면 모질게 따지고 싶어 (如果再遇見你,我會問個清楚)
힘든 세상에 나홀로 남겨두고 (為何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艱苦的世上)
왜 연락 한번 없었느냐고 (為何要斷絕聯繫)
아무것도 난 해준게 없어 (我什麽都沒有爲你做過)
받기만 했을뿐 (一直只在接收)
그래서 미안해 (所以我很抱歉)
나같은 여자를 왜 사랑했는지 (你爲何會愛上像我這樣的女人?)
왜 떠나야 했는지 (又爲何要離開?)
어떻게든 우린 다시 사랑해야해 (無論如何,我們必須再次相愛)
「再見喇,蠢蛋老公。祝你永遠幸福。」
「再見喇,蠢蛋老婆。盡快忘記我呢個負心人,重新開始。」
「你唔係負心人,我永遠愛你。」
上面呢三句,就係我哋嘅最後對話。2002 年 12 月 30 日,仁川空港;我同 Chloe 終於完完全全咁分開。
(按:有關呢三年嘅事情,熟悉我風格嘅讀者睇完之後,可能會覺得,點解會有啲欲言又止感覺?因為,我仲構思緊,《漢城》之後嘅後續故事,亦即係呢段時間嘅故事;所以,請容許我喺呢度留白一吓。
新故事唔會全部都係呢類記實況式嘅小說,我會用另外一個手法嚟講呢個故事。大家亦無謂擔心上面嘅所謂「劇透」 — 坦白講,《漢城》個結局,你哋一早都知,但亦無礙大家追看嘅興致。真正好睇嘅故事,無懼劇透;我希望我做得到呢點,大家亦無謂執著。)
離開一個熱戀五年嘅戀人,實在唔係一件容易嘅事情。之前同 Colette 六年戀情無疾而終,其實當時日子都唔好過;但係有 Chloe 嘅陪伴,將殺傷力減至最低。如今我要離開 Chloe,最佳方式(起碼我認為係)就係搵過另外一個女朋友。
我前妻係我讀 LLB 嘅同學,識咗一段時間,但一直冇交深。分手之後,我同佢開始接近,好快就熱戀,好快就結婚;因為,大家都近「三字頭」喇。
我以為,一切就咁可以重新開始;我以為,我終於可以放低過去、迎接人生嘅新一章。
然後,半年後,我哋簽紙分居。幸好,今次一啲都唔關 Chloe 事。
我開始覺得好迷失,我開始問自己,如果我唔掉低 Chloe,我哋嘅處境,會唔會有唔同?當日我係咪應該堅持落去?
2005 年 12 月初某天,三一大路近鍾路2街某 cafe。
結束一年嘅歐洲自我放逐之後,我取道美國南韓返港。由於 Colette 湊 BB 湊到踢晒腳,我唔好意思打攪佢;於是去咗 LA 探佢媽媽 Amélie。某程度上,Amélie 係我半個媽媽;當然唔係姻親關係嗰隻,而係因為佢真係好錫我。
探完佢之後,我去咗韓國,喺濟州逗留咗一星期,同喺當地工作嘅惠晶同 Kirsty 聚舊。然後,我喺首爾留咗五日。
「咁多年冇見,終於有時間返嚟見吓啲老朋友喇!」坐喺我對面嘅係 Ricky,幾年冇見,開始有個「爸爸樣」。
「係呀,我專程返嚟探你㗎!」我答佢。「你係咪應該請我食韓牛呢?」
「專程我信,至於返嚟探我,定係探『佢』呢,我就唔知喇!」Ricky 同美恩結婚多年,開始有佢老婆嘅聰明。
「其實,我唔係好肯定,今次返嚟,究竟見唔見佢……」對住老朋友,我都無謂遮遮掩掩喇。
「真係咁決絕?」Ricky 當然知道,我同 Chloe 嘅故事。我當日同 Chloe 斷絕聯絡之後,就曾經「托孤」佢兩公婆,拜託佢哋好好照顧 Chloe。「你嘅苦心,我明白;但係見一面,真係有咁大影響?」
「Better safe than sorry;一場辛苦,唔好因為一時衝動而白白浪費。」我答佢。「係呢,佢點呀?」
「表面上都係一個幾開心嘅人,同所有同事都好合得嚟;」咁多年嘅相處,Ricky 對佢呢個「妹妹」其實好了解。「但其實,佢圍住自己起咗一道牆,唔俾任何人進一步接近佢。食煙飲酒都比以前嚴重;同埋,佢仍然唔肯原諒美恩,我做咗佢哋兩個溝通嘅『中間人』……」
其實呢啲說話,我唔係第一次聽;幾日前,惠晶都係咁形容一年前嘅 Chloe。自從美恩被 Chloe 踢出 circle of trust 之後,惠晶呢個原本同佢「貼錯門神」嘅歡喜冤家,慢慢就變成好姊妹。好多時,當 Chloe 唔守規矩(例如曠課同我見面,或者自隊完 hangover 唔知醒)嘅時候,作為 admin manager 嘅惠晶,都會打茅波幫佢「包底」。
「佢今日放五點半;」Ricky 望一望手表。「你如果想見佢的話,到時喺學校門口等佢就得。」
見我一定想見,就係驚見完之後,幾年嘅努力打回原形,我哋又繼續返入個死胡同裏面磋跎歲月。
同 Ricky 飲完咖啡後,佢返咗學校繼續開工,我就喺2街附近遊蕩。大約喺五點二十分,我「不知不覺」咁「閒蕩」咗去學校正門嘅對面馬路;唔知喺度等乜。
其實我唔肯定,當時嘅我係清醒嘅;就算係清醒,我個腦一定唔係 fully functional。
我冇諗住同佢見面,我只不過係想喺佢放工之前,睇吓佢工作嘅地方;頂多係離遠望佢一眼,一眼就夠……
多麼想用說話留住你 心中想說
一生之中 都只愛你 為何換了對不起
當天分手像我完全負你
這傷痛盼望輕微 望你漸忘記
我每日也想著你 靠在這街中等你
遙遠張望 隨你悲喜 視線人浪中找你
行近我又怕驚動你 我又怕心難死
立定決心以後分離
一生裏頭 誰是我的心中最美
往日的你
未夠五點半,一個熟悉嘅身影踏出學校正門,係 Chloe;我差啲唔記得,「金老師」有個習慣,永遠早五分鐘落堂。
啱啱三十歲嘅佢,仍然美麗如昔。一頭深啡色 one length bob 短髮、玳瑁色膠眼鏡、略為消瘦嘅身形、仍然係著住一件白色長褸。少咗從前嘅跳皮活潑,往昔嘅鄰家女孩如今多咗一份略帶書卷氣嘅女人味。
記唔記得,我曾經喺小說裏面多次提及過,我同 Chloe 有一種心靈相通?喺呢個時候,Chloe 突然煞有介事咁向我望過嚟。佢唔係向我呢個方向搜索,係直接咁望住我,好似知道我嚟咗咁;但佢冇可能事先知道。就算 Ricky 話俾佢知我嚟咗,佢都冇可能知我 exactly 企喺邊。
一對曾經苦戀五年、然後分開三年嘅戀人,就係咁隔住三一大路嘅四條行車線,喺街頭凝望。霎時間,所有嘅互相承諾、計劃、擔心都被我拋諸腦後。
四目交投,時間停頓。我從佢嘅眼神中,感覺到惶恐不安、有啲不知所措。佢下意識略為整理一吓佢嘅頭髮;然後,佢眼中閃出一點靈光;靈光慢慢喺佢嘅面上擴散、漸漸變成一個甜美笑容嘅表情。然後,佢開始環顧四周嘅交通,企圖喺繁忙嘅三一大路上、搵出一個可以過馬路嘅缺口。
呢個時候,我嘅理智突然間歸位,提醒我:「Better safe than sorry;一場辛苦,唔好因為一時衝動而白白浪費。」
我趁佢仍然搵緊空間過馬路、準備開步之前,貪婪咁望多佢一眼,然後依依不捨咁轉身走。喺我大約走咗十米左右嘅距離時,我聽到身後響起 Chloe 嘅聲音:「Alan,唔好走呀!」佢講廣東話。
我赫然發覺,原來佢已經過咗馬路。我一時唔記得,呢條女著慣平底鞋,行路好快。
於是我向住鍾路方向發足狂奔,然後佢窮追不捨。一對曾經苦戀五年、然後分開三年嘅傻戀人,就係咁喺條繁忙嘅行人路上、左閃右避咁玩短衝程追逐。
我一直跑到鍾路,趁住「燈尾」衝咗過馬路。我大約過咗一半多啲,行人交通燈已經轉紅。到我再踏上行人路嗰陣,身後嘅交通已經恢復熙來攘往。
我擰轉頭望返過對面馬路,Chloe 被紅燈欄住咗,好焦急咁企圖搵空隙過馬路。我唔想再有咩意外發生,於是乎我繼續跑,直至到我跑咗入仁寺洞嘅分岔路、確定佢冇可能追得上嚟,我先至停步。
그냥 가던 길로 지나가 주세요 (請繼續走你要走的路吧)
괜찮아요 뒷모습 내겐 익숙해요 (沒關係 我已習慣看著你的背影)
멀리 가버린 뒷모습 (從後看著你漸遠的背影)
보는 여긴 내 자리인 걸요 (這是我的位置)
喺美劇《House of Cards》中,Frank Underwood 曾經講過,「What’s the face of a coward? The back of his head as he runs from the battle.」呢句說話對於 Chloe 嚟講,應該係「What’s the face of a coward? The back of my man’s head as he runs from me.」
事隔三年,我再一次「離開」Chloe。我係一個逃兵,我係一個懦夫。
呢次亦都係我最後一次見到 Chloe。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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