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4-30|閱讀時間 ‧ 約 4 分鐘

人母吐血第六課:有命=有恣意/規矩生長的可能

    『你快來看,你一定覺得很驚奇的!』太太難得用高亢音頻邀請我移動到家裡植栽琴葉榕旁邊。 『哇噢!』我還真的驚呼了一把。
    這棵婆婆送的琴葉榕,歷經我們數度搬家仍屹立不搖的活著。 一度它被害蟲侵擾,我把它的葉子剪光光,太太氣的一個禮拜不跟我說話; 一度它擺在陽台,被冷氣室外機不斷用熱風襲擊,葉子枯黃大半; 一度由於新家坪數太小,我企圖在搬家時將它斷捨離,太太還是默默顧了小貨卡,將它運進搬家第一時間連走動都有困難的客廳。
    我總是嚷嚷著,一大半光禿禿的枝椏實在太醜且不協調了,哪天要把它給砍了重新插支;太太也總是看好戲般地表示他等著看XD
    沒想到這段時間,似是安穩了(也可能是害怕被砍),琴葉榕就這麼神奇的在光禿禿枝幹下緣冒出嫩綠的新芽。軟軟嫩嫩小小的葉子,像是跟新世界打招呼似的輕探出頭,在我們客廳慢慢探索與生長著。
    離職這段時間以來,我情緒起起伏伏的; 既想告別過往的習慣與困頓,又貪戀過往的舒適/安全。 看似勇敢找生命意義的離職決定,當不接地氣似乎又蠢的愚不可及。 既想開創點什麼,又搞不清楚到底自己在幹麻,因應痛苦與希望剝/切掉原本生命最核心價值(帶孩子做最棒自己)的大愛任務,我徹底迷失自己生存在世界的意義。
    『當生命陷落時』作者談到:
    自我的世界崩解了,我們終於得到修行的大好機會。然而,我們並不信任自己的本慧,所以不敢安住在那個崩解的狀態中。我們產生了慣性反應,一昧的想把自我找回來—連自己的憤怒、不快、恐懼、困惑都想找回來。我們如此這般重塑自己堅實不變的人格,如同米開朗基羅從大理石鑿出人像一般。
    昨天跟一位創業家朋友聊天,他挺直白且客觀地表達『身為一家之主,你這樣不行喔~』,進而他也以自身創業加雙寶媽的經歷,提供我許多我在原本工作感覺氣憤時沒想過的思考點與站在家庭生活穩定為前提,誠摯建議我好好的跟之前老闆談談、找到能夠共事的解。 日前跟家人談工作轉換,看著我沮喪哭泣但又偏執的臉,『It happens! 世界很大,別把自己活窄了。不過就是換工作嘛,這世界上不每天在發生嗎?』己經職場轉換的過來人,用拼搏來的輕鬆姿態寬慰我。 太太這段時間非常神人的不給我壓力與評價,就只是告訴我『我們在同一艘船上,你只要記得這點就好了!』
    不同親友站在不同的角度與經歷上,看著我選擇而來的困境,給予我他們認為可以的解法或支持;我何其有幸,能夠擁有這一群幾乎不評價我又能默默支應我、陪伴我渡困境的幫助?
    記得那天諮商師看著我問:『你以前說自己像孤兒;但現在你好像伸手出去,開始發現有人願意握你的手...是否這些資源跟關係一直都在,只是你有沒有看到與想不想得到?』
    『不可輕易卸責、再怎麼苦都要咬牙扛、別指望有人會幫忙』這些魔障/咒語我不曉得是在童年的什麼契機種下的。但客觀來說,嚷著別指望有人來幫忙的長輩,一邊嚷嚷這句話同時也不斷尋求資源試著解決當下困境,這事實竟然完全沒有烙印/輸入我的腦袋與靈魂,我只聽與相信『別指望有人幫忙』,卻無意識『他一直在尋求幫助』的事實。到底是眼瞎心盲,還是小小年紀自主判斷與腦子不好呢(歪頭)
    『有人也許會認為,只要清楚地看到自己的真相,問題就會立刻消失,可是其實不然。我們會有很長一段時間只是看得很清楚罷了。』當生命陷落時的作者如是說。
    我身上這股不顧一切的瘋狂與神經浪漫,我想應該是遺傳(啊哈哈哈哈但可能沒人想承認他們有遺傳這給我);這不顧一切當然有代價,而且代價不小;而我正試著在這一切我造就的瘋狂裡,創造穩定。
    樹梢上的小枝芽,為了生而來;我不知道它蘊釀多久與需要多費力的推擠,才能在這幾天冒出頭來。我也希望自己可以新生,但擺盪與挖掘著自己,嘗試一步步撿拾自己的既有、找到能灌溉與餵養養分給自己的方式、持續生存且勇敢期待破土/冒出頭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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