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8-01|閱讀時間 ‧ 約 3 分鐘

【極短篇小說】音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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彎腰撿拾著枯枝，祂勤奮清空這些堆在河床裡的雜物，好讓水流與河石保留清晰可見的樣貌。

躲藏在砂礫下的音蜆在祂經過時雀躍地開闔外殼，響起迷人動聽的音樂。祂稍微駐足聆聽一會；美妙，這是感謝之聲。是音蜆們透過敲擊殼所製造的雜聲，再藉由河的流動切除、分割，讓聲音的雜質被去除掉後，合奏出美妙有致的蜆之音律，以向祂表達長久以來細心照護的恩情。

畢竟祂可是這條河的孕育者。

今天是個獨特的一天。因為山上沒有太多雜物被上游的水沖刷下來，天氣也非常晴朗，是個適合放緩腳步、好好偷懶，躺在河床邊細細品賞蜆音的一天。

可在祂正要躺下時，河床來了一批客人。

「喂！老頭，你有沒有食物？」

抬頭看，是一群來自外地的年輕人。端看裝束，祂就知道他們在旅行，而且迷路了。

「沒有，我沒什麼可以給你吃的。」祂回答。

「混蛋！沒食物可以吃的話你還能悠哉躺在這裡？快給我們食物！」年輕人用極其沒禮貌的口氣喝道。

「嘿！快過來看！這條河有好多貝可以吃！」就在這時，他的同伴們指著河床裡的音蜆驚喜大叫。

「死老頭，居然瞞著這些食物不說！」說完，年輕人狠狠踹了祂一腳後跑向同伴。

祂毫不在意，只是淡淡回應。

「我不建議你們吃。」他們沒聽進去，只是自顧自地下水撿拾音蜆。

於是蜆音響起。

原本還很亢奮的年輕人紛紛一臉猙獰地摀著耳朵，血管浮上皮膚，爆炸，鮮血直流；他們慘叫、哀嚎，想著要逃。但體內的骨頭早就被蜆音給磨成粉碎。他們化為一片癱軟的肉皮。

「不行，我不建議你們吃。那不健康。」祂以溺愛放任的口吻，對著湧上屍體的音蜆們說著。但音蜆們已經伸出吸管大快朵頤了。

「不過......今天，暫且就先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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