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短篇小說】沙豚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好幾天沒寫了,大家還想我嗎?最近文學獎季節比較忙,所以沒什麼空。到八月以前都還會忙一會,所以寫文速度會比較慢,感謝大家的支持。有什麼想說的可以留言在下面

「記住了,如果聽到有人叫你,絕對不要回頭。」在踏入沙漠以前,領隊這麼告訴她。
她是個旅行者,就如所有故事裡的旅行者一樣,她四處走跳,深受異國陌境的豐彩文化所吸引,也曾遭遇過不少無法以常理解析的現象與存在,她深深著迷,然後飽餐一頓。
「所以妳為了尋求刺激跑來這?」被護送的商人膽戰心驚地問著。「妳真的知道這是多愚蠢的決定嗎?」
「那你們為了生意而冒險,又怎麼說呢?」她質問。
「妳是外地人,妳不明白。」他回應。「我們生活在此,這是我們的生活規則。」
「好固執。」
「好了,別說話了,沙豚會試圖混淆妳。」商人提醒。「牢記我們提醒的。」
騎著巨大毒蠍穿過沙漠究竟是怎麼樣的體驗呢?簡單來說,殼很光滑,所以商隊們綁上了粗糙的草鞍;為了遮蔽毒辣辣的烈陽,他們用細繩綁住蠍尾、披上足夠遮陰的布;貨物不是綁在毒蠍的背上,就是懸吊在蠍尾上。
她不敢亂挪屁股,因為草鞍會刮壞她的褲子;布的遮陰效果是不錯,但它也擋住了偶然襲來的異常冷風,熱氣被保留在內側,好悶;她的頭一直被貨物打到。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她之所以會來到這裡,是想體驗看看當地的生活風情。騎著毒蠍穿過沙漠,就是她首要想做的事情。當她提出要求時,這些商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
不過關於沙豚的傳聞,她也是與商人們接觸後才首次得知。
「牠們會說話,但不是用我們的語言說。」
「全是幻覺。保持理智,絕對不要回應。」
「否則,你會被誘惑,然後成為牠們的禁臠。」
「牠們長什麼樣子?」
「坐過船嗎?看過海豚嗎?沒事,跟牠們差很多,我只是想講。牠們臉很像豬,腹部有三對鰭,尾巴捲捲的,是牠們的性器官,有毒,很危險。」
「所以,牠們在這沙漠狩獵,只為了......」
「性交。牠們透過性交來攝取食物。簡單來說,會被吸乾。」
「感覺很有意思。」
「是呀,的確很有意思。妳想嘗試嗎?」
「喂!妳在跟誰說話?」
她轉頭,發現商人們驚恐地盯著她。他們一人一句的聲音,都不像是剛剛跟她對話的對象。
一頭沙豚從她身邊躍起,她訝異轉頭,然後看著牠張開嘴,長長的舌頭定了位子,精準打在她身上,纏繞、綑綁。
她被帶下去了。
啪唦啪唦啪唦。
噗嘶。
一陣哀嚎。
「喂,妳......妳沒事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總之天是黑了。她衣服凌亂,望著迎面而來的毒蠍商隊。
摸摸嘴巴,她開口。
「沒事。」
「妳有沒有怎......妳居然還活著?」商人的領隊訝異地問。
「可能不合胃口吧。」她笑說。
後來她才知道,商人們整晚都在找尋她。他們累了,於是想就此紮營。但她提議稍微遠一點,這裡不方便。他們大概都認為她是害怕這個地方了吧。
她收回還埋藏在沙層裡的腳趾,還未化為原型的腳掌仍張著血盆大口,貪婪咬著沙豚的半截頭顱。
滋味不錯,就是有點不合胃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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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安撫受到驚嚇的兄弟倆,於是花了一個傍晚的時間陪著他們,撿了一個螺旋狀的貝殼以及葉片狀的貝殼。他們好喜歡。 可是在隔了數個月奶奶去世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從這片海灘上找到貝殼了。 貝殼,成了他們小時候與奶奶唯一的羈絆。因此長大之後,每天每夜,不顧父母反對,他們都會來找貝殼。
「過來幫忙。」 回到廚房,母親立刻打開轉軸早已腐壞的麵包櫥櫃。響亮的嘎吱聲響既刺耳,又令人放心。這種時刻,沉默,是最可怕的。 「等會如果吃到鹽,吐出來,不要吃下去。口水也不要吞,知道嗎?」趁著櫥櫃門的雜音此起彼落,母親告誡。她點頭。
在這樣的荒蕪領域,祂必須守護自己的壺,並且不斷用它造酒、飲酒,日復一日;為了釀酒,祂還得冒險外出採集野麥、野果、香料,撿鵝卵石,然後順道把附近的討酒人殺一殺,拖回家吃。 以祂的神格來說,要做到這些其實不難。但難就難在,討酒人源源不絕。死了一個,永遠會有第二個。好煩。
就在牠承受著無情風雨的吹打,突然,一股薄弱的溫度帶著一點濕潤,竄進了牠的腹部之下。牠很驚訝。即使冰涼,但那夾含其中的暖意,是牠數萬年來從未有過的體驗。 好奇的牠低頭一看,發現,一頭濕潤且發著顫抖的山鷹,畏縮在牠的身體下。 「讓我躲一會,拜託。」牠說。 「嗯。」牠回答。
人們的悲摧哀泣已近乎乾啞。他們的眼淚早已流乾或者根本無法流下,於是選擇改以慘烈的嘶吼與痛嚎,來偽裝成發自內心的憐憫,真是哀傷;在他們的中心,圍繞著一個棺材。那棺材並不華麗,使用的木頭品質非常差還發了霉。停滯在木心許久的濕漬,甚至發出了遠比屍臭還要沉重的悶潮味。 啊,好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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