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睡前不知為何覺得我所愛的一位姊姊會突然死去。我傷心、害怕而難過的哽咽哭泣,儘管當時才剛與姊姊通訊,我仍然沒有辦法抗拒腦中思緒的哀慟。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有這樣的恐懼,獨自一人,我偶爾會感到這樣的傷痛;總是有關係會突然消滅失去,總是有人會突然離開我的生命。只要是我所在意的人,幾乎都曾在我的腦中彩排死亡。
我哭著,反覆的在這當中認清,我脆弱的遠超越自己的想像,並且在悲痛中不肯接受任何的安慰。更令我不安的,或許是腦中排演結束後,我不知該怎麼與我未曾失去但又感覺失去的人聯繫,更不敢開口說自己腦中的戲碼,擔心對方覺得這是某種不祥的預感或咒詛。於是我在心裡壓抑,在未知的恐懼中不知所措,怯怯的瑟縮,並懦弱的安慰自己一切不可能發生。
某些時候,我同時又被一種極端的情緒控訴,控訴我如此極端自私;我無法接受家人朋友從我生命中消失,但我自己卻總是期待夜晚一睡不醒,切慕脫離這個世界的纏累。自殺已經一陣子不曾出現在我的生命選項,但對於期待生命的提早結束,似乎從未離開我的價值思考邏輯。活著的人,生命或許對他是殘忍的;想到不久前在新聞看到的一位人瑞,自己準備好棺木,期待著死亡的到來。
而我想著這些我未曾失去的失去,想著今生短暫的連結,想著腦中不滅的永恆。模糊與清晰,擁有與失去,霎時間顯得真實又虛幻。究竟想要緊抓著些什麼?我始終不得其解。抓得太緊,會不會反而將之破碎,更快的走向失去?然後我靜靜地想著我真實失去,但也曾確實擁有的美好關係,用記憶的溫度溫暖我裡面不安的恐懼。
那是一個擁抱,很深很深的,一個被深愛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