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芳飞身跃上马匹,一低头猝不及防间,又与凌洛四目相对了。程芳今日查案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尽收凌洛耳畔眼底。凌洛只觉得他精明干练,心思缜密,偏又生得潇洒倜傥,这样神仙般的人物,总得是自己这般才好与他般配,因此眼光中尽是毫不掩饰的爱慕之意。可自己这小姑娘家家,怎好说出口?还是给他个眼神,叫他来同自己搭话吧!
程芳当然不会忽视掉凌洛这样靓丽少女的目光。他只是略一点头致意,递一个拒人千里之外的眼神,便引着一众捕快飞马回城,徒留凌洛在原地惆怅。
一众官差还归洛曲巡捕房,已是酉时初刻。方一进命案侦办厅,就见一个年轻的女巡捕抱着一部卷宗起身迎上前,抱拳道:
“程捕头,几位捕快。彭捕快命我助她查察高良河相好女子,今日我有个重要发现。”说着递过卷宗。
彭燕妮接过卷宗阅读,那女巡捕继续道:“城北虎贲巷一月之前有一起命案,是个妙龄女子在家中悬梁自尽。这女子名叫梁秀,她死前留下遗书,尽言自己是为情所困,只有一死以求解脱,但是却并未提及那男子姓名。我费了番力气,才发现这梁秀正是高良河众多相好女子中的一个……”
闻听此言,程芳眼前一亮。他和几位手下交换下眼神,顿时觉得有了突破点,遂出言追问道:“这梁秀可有什么亲人故交?有没有其他追求者?”
女巡捕摇摇头道:“这梁秀父母都死于战火,原是只有个哥哥名叫梁赞,在夹川岭的煤矿上做工。三年前矿难,梁赞和一百三十七名工友一道死难,现在这梁秀已是举目无亲,就靠着矿上抚恤银子的利息过活。她性情孤僻,脾气又差,极少与人往来,偶有几个街坊邻居与她相熟,可也谈不上多少交情;虽说模样不错,可因着那臭脾气,除了高良河之外,别的男子都对她避之不及,并未见什么倾慕者。”
程芳闻言有些失望。他从彭燕妮手里接过卷宗细细读来,也觉得没有什么新突破。他将卷宗递给剩下几人传阅,心中莫名有些焦躁。
他程芳自从供职巡捕房以来,从晋州到中州,从巡捕一路做到捕头,破获的奇难案件也数以十计,可是此等没头绪的案子还是头一回:高良河没有仇家;凶手也不图财;梁秀虽说是为高良河滥情而自杀,但她社交圈子既小,又未见有什么至交,怎么看也不像有人能够为她出头而杀死高良河的样子啊!更何况那凶手又是那等好手……
动机!杀人夺命终是要有个动机!程芳心里咆哮着。究竟是什么人,因为什么动机杀掉高良河呢?程芳想不通。他把心中的疑问说给几位捕快,这几位也只是大眼瞪小眼,搞不清个所以然。再想到今天河洛镇又出了一宗命案,程芳的心里更繁乱了几分,他颓然坐在靠背椅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