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可愛女人A的雪場相遇

2018年的雪季在北海道二世谷的餐廳裡第一次看到她。 是個下著雪的夜晚，大夥鬧烘烘地在餐廳等著上菜，邊看著窗外雪花紛飛，興奮溢於言表說著：「明天的雪況應該會很不錯！」 團長對我說：「妳室友A等等就到了，妳絕對看不出來她幾歲，她是某年生的......」 不久A到了，頭戴著毛帽腳踩著雪靴，嬌小纖細的身材穿著黑色貼身長褲，裹著米白色帽T再套上Patagonia的背心，舒適輕便又不過分張揚的時尚。 「嗨，我是A，聽團長安排我們這趟會是室友啊！我滑雪也是初學超爛的......」 語畢一陣爽朗笑聲，笑瞇了眼睛。讓初學的我頓時覺得安心。 近看A有著陶瓷人偶般精緻的五官，淡淡的彎眉下是清澈的明亮眼神，小巧的翹鼻和薄薄的嘴唇，膚白而透的娃娃臉著實讓人猜不出年齡。但同是初學者又分配在木屋的同一個房間，自然就一起行動起來。

雪旅的行程規律，每天早起吃過早餐後就換上全套裝備，抱著雪板與來自世界各地的雪客擠上接駁車，直達雪場基地。早晨團隊裡的高手體貼地帶大家先熟悉場地，一起滑個兩三趟之後，大家就自動按照適合程度，分小團體帶開行動前往綠紅黑線。而高手們就直奔樹林野雪呼嘯過癮。中午集合吃飯後，下午大夥兒會滑到個四五點再一起回木屋休息。 A換下當日裝備後，總會立刻掛好外套和長褲，摺好不需要洗的中層保暖衣物，再俐落地手洗襪子內衣等貼身衣物。一連串效率動作的同時，還不忘順口提醒著...... 「這邊還有空位，妳的外套要不要晾這邊？這個衣架給你。」 「等一下就直接帶衣服去澡堂洗澡，不要忘記帶面膜喔，這樣洗完澡就可以直接敷臉了。」

即使拖著滑雪後的疲憊身體，換下厚重裝備後拎著換洗衣物，踩著雪徑去泡湯的心情總是相當愉快！入境隨俗，赤裸共浴也沒什麼好顧忌，就這麼每天坦誠以對，泡澡聊著團體滑雪的趣事。

旅程第三天是個陰霾的日子，沒有日照的雪地像是螢光燈管帶著點灰。 高手們決定要帶大家搭乘纜車直上山頂，再橫切連通道，才能抵達隔壁山頭。我和A都是傻傻的初學著，有人帶就跟著走，就這麼一路拉拔到制高點。當然到山頂說後悔也來不及，強風陰天加上第一次到陡坡，恐懼讓人難以維持重心，總是橫切一小段就不爭氣地疊坐下來，我總得捏著口袋裡的暖暖包安安心。A的程度比我好，在我前頭依然元氣飽滿笑鬧說著： 「天啊！這根本就是國家地理頻道的世界屋脊！感覺都要看到禿鷹飛過去了啦！哈哈哈......」

同行的高手看我看不起來，就在陡坡上站在我面前雙手拉著我一起滑行，好不容易才克服這個連通道。然而不停跌坐再爬起來，加上斷斷續續滑行耗費相當多體力，但A總是用開朗的笑聲陪伴，讓人心情比較輕鬆。也可能是因為她覺得這一切很荒謬吧？我們明明是初學者怎麼這麼傻地跟來了呢？每次說起這個往事，又是一陣大笑。

兩三年過去了，與A依然保持聯繫也一同留下旅行的足跡。去年雪季一樣在雪場笑鬧翻滾，今年夏天也一起嘗試衝浪潛水立槳等水上活動。年初也討論過2021年的雪季再去日本滑雪的計畫，可惜因為新型肺炎的，只能在餐廳分享著蘋果蛋糕，邊聊起雪場的回憶。 因為年齡相仿，自然討論起家庭、感情、生活感觸與追求。原來開朗的笑容下，有許多故事與歷練，但都雲淡風輕帶過了。現在的她，有著相當堅定的意志，和清楚的人生追尋，有許多事想要嘗試，也有好多地方想去遊歷啊！也總不吝化為計畫與行動。

「誒，我今天第一堂吉他課！之後去法國亞維儂藝術節當個街頭藝人看看啦！」 「說到旅行清單，我想去約旦沙漠住帳篷，妳要不要一起去？但是有幾天不能洗澡喔......」 「蛋糕吃完就走吧？！該去看Live了！」A滿臉笑意興致昂昂說著。 「我們出發吧！」 「好！」